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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手术时突发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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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台手术变成了两台手术,三级手术直接变成了天板级手术。

    胸导管结扎术,加上突然出现的右下肺叶切除先后开始进行,这让手术室里的气氛变得非常压抑。

    在一个新生儿身上做这么大的手术,难度可想而知,不仅考验着手术医生的临床水平,手术能不能成功是个未知数。

    同时更考验着患儿自己能不能闯过术后的感染关,以及将来可能再次出现的癌症复发。

    而这个复发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的,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几年,或者是一年两年,或者是五年六年,也有十多二十年的。

    可就算是20年那又如何?那时候这个小宝宝也才20岁出头,正是大好青春年华,更让人接受不了。

    除了医疗上的人为因素,还有就看这个小患儿的命运如何了。

    反正按目前的样子,他的命挺苦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面临凋谢。

    手术室里,每个医务人员都百分百集中精力,尤其是两位主刀,郭院长和陈棋都拿出了看家本领。

    手术室外,家属们就觉得天已经塌了,癌症在八十年代挺少见,但大家都知道癌症是不治之症,可以说是人人谈癌生变。

    方家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家的小孙孙先是得了乳糜胸奄奄一息,而现在更是晴天霹雳,来了一个肺癌?

    沈利芬不知道哭晕过几回了。

    孩子爷爷一跺脚,“发电报给娃他爸,让他回越中一趟,这个家都要散了,儿子都要死了!”

    孩子小叔发愁了:“爹,我哥不一定回得来,除非是轮战,刚好轮到他休息。”

    “我不管,你给我打电报,为大家没错,但也要顾小家呀,你瞧瞧他儿儿,再瞧瞧他媳妇,有他这要当爹的,当丈夫的吗?”

    自古忠孝难两全。

    就在方家人抱头痛哭的时候。

    手术室里,陈棋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胸导管两端顺利结扎了,然后呆呆看着右肺下叶的那个恶性肿瘤,想到自己有金手指,手术能做到最完美,所以他准备试着继续手术。

    谁知道郭院长早就盯着他了,撇撇嘴对朱火炎说道:

    “瞧见没?这小子实习的时候就胆子超大,现在当了主刀更是无法无天了,瞧他那样,分明就是想继续做肺叶切除。”

    朱火炎轻咳了几声:“陈棋,别开玩笑,肺叶切除你暂时还吃不消,让郭院长亲自来。”

    郭院长号称越中

    陈棋之所以把这两尊大神请来,一个是

    既然郭院长要亲自上台,那他自然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于是朱主任做助手,陈棋亲自担任二助,手术继续进行。

    郭院长知道这时候有摄像机在跟拍,老头明白这台新生儿肺癌根治术的重要性,这搞不好就是华国

    一边手术,一边还在不忘给身边的陈棋传授经验。

    “小子,伱可看好了,老子虽然没做过这么小孩子的肺癌手术,但成人那里做的台数那是不计其数,这肺叶切除术有几个注意点你要记住。

    像现在这台手术是切除右肺下叶,那就应该重点清扫隆突下组,还有汇总区组及下肺静脉淋巴结,就这里,还有这个部位。”

    随着郭院长开始示意哪几个点,边盟的摄像机镜头拉进了一些。

    陈棋则是连连点头,这些可都是几十年下来的宝贵临床经验,教科书上可不会写。

    医生的水平怎么才能提高?

    光看书没用的,关键时刻还得有师父带你,手把手教你,把独家经验传授给你,这就相当于武侠片里面的独家秘籍。

    这样一段时间学习下来,你的水平也能达到相当高的位置。

    学生和徒弟是不一样,这也是陈棋拼命想拜入吴猛超教授门下,成为亲传弟子的原因所在。

    陈棋前世学的都是腔镜手术方式,这一世在慢慢补上传统手术的方式,两种术式如果他都能精确掌握,那他将来就是无敌的。

    高难度手术,往往伴随着高风险和许许多多想也想不到的意外。

    就在肺叶切除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因为肺动脉下干太短,郭院长不得不先结扎一道,然后用血管钳夹住,准备切断下肺动脉干。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血管钳及结扎线突然同时滑脱,这下好了,肺动脉干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切口。

    这可是动脉呀,还是主要动脉,血一下子就大量涌出,惊得郭院长都吓出了身冷汗。

    这要是不能

    陈棋到底是年轻,马上大呼小叫:“啊呀,血血,上血管钳,郭院长要几个?夹哪里?”

    郭院长不爽了:“鬼叫什么?都是当院长的人了,能不能沉稳一点?”

    老头一边说,一边在陈棋的目瞪口呆中,直接将右手小指伸进了肺动脉干上的那个缺口,并且还在向血管腔内深入直到手指把缺口完全堵住。

    这时候麻醉师已经在喊了:“郭院长,血压突然上升后下面快速下降了。”

    血压是衡量生命体征最重要的指标,血压的快速下降,意味着血液流失得太多了,这一个不好就是失血性休克死亡,或者多器官衰竭。

    一时间,手术室里的

    空气都仿佛要凝固了一般,每个人的背上都已经开始湿了。

    就在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就听到郭院长一声暴呵:

    “妈的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快速输血。老朱,血我已经止住了,你用手指捏住出血部位的边缘。陈棋,上血管钳,对,赶紧夹住,好,现在马上缝扎止血。”

    朱火炎主任还好,虽然没吭声,全程手都不抖一下,完全按郭院长的指示止血。

    而陈棋的手已经明显有颤抖了,关心则乱,他太想给小宝宝治好病了,心里压力太大了。

    过了不到5分钟,麻醉师在喊了:“血压平稳了。”

    丘护士长也在旁边汇报:“已经开放三个静脉通道,现在心率和呼吸频率正常。”

    郭院长见血已经止住了,血管也结扎了,这才将手指拿了出来,别看他表面上风清云淡,骂起人来声响如钟,但明显可以看出他的两条腿有点发颤了。

    “老朱,来,你来主刀,我歇会儿,他娘的,吓死我了。”

    陈棋噗嗤一笑:“老郭同志,刚刚你还在骂我们,敢情你也怕呀,哈哈。”

    丘护士长搬来一个凳子,郭院长一屁股坐了上去,双手还平举在胸前,当然嘴上还是不饶人。

    “哈你个头,谁不怕,这可是活生生一条生命,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孩子,你小子接手的手术一个比一个奇葩,老子迟早死在你手上,不成,晚饭你得请客。”

    陈棋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没问题没问题,晚上咱们云林饭店,想点什么点什么。”

    “把你的茅台酒拿出来,今晚我好歹要喝一杯,不喝对不起我的飞刀费。他娘的,没天理了,你个小屁孩一台飞刀费5万美元,老子干了一辈子手术,结果只混到一顿饭。”

    呵呵,手术室里众人都笑了起来。

    其实这是郭院长和陈棋有意在开玩笑打着叉,其实说白了就是给大伙儿心情放松一下。

    刚刚那一下实在太刺激了,要是换了普通医生,今天小宝宝是必死无疑了。

    如果大家的神经继续紧绷,后面的手术就没法做了。

    一个好的主刀医生,要会在适当的时候替助手们喊666,这点陈棋就没有郭院长那样的团队领导气质。

    也幸亏郭院长够狠,关键时刻够果断,否则今天这台手术就要彻底翻车了。

    这就是老医生和小医生之间的差距,或许手术水平年轻医生能赶上,但应急能力和关键判断,这是小医生拍马也赶不上的。

    两台手术合并成一条,5小时后,手术室外的灯光关闭了。

    沈利芬和家属一看手术室的门推开了,急忙都围拢了过来。

    “医生,我孙儿情况如何?”

    “医生,我儿子手术成功了吗?”

    “医生,医生……”

    陈棋将口罩摘了下来,脸上没有了平时的轻松和笑脸:

    “大家别急,听我说,乳糜胸手术我已经做了结扎,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肺部的肿瘤,之前病理室已经确实了,就是癌,而且是鳞癌。”

    陈棋说到这里,家属们又哭成了一片。

    “别哭别哭,听我说过,不幸中的大幸,现在肿瘤还是比较原位的,并没有远处转移,所以刚刚人民医院的郭院长和外科朱主任亲自给宝宝做了右肺下叶切除术,将这个恶性肿瘤给切除了。”

    沈利芬一听就是眼睛一亮,旁边在嚎丧的家属也止住了哭泣。

    “陈院长,你的意思是,这个肺癌已经被切除了?那我儿子是不是没事了?”

    陈棋看着这个脸色腊黄,神情憔悴的孩子妈妈,心里还是不忍,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手术是成功了,但这里面还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这么小的宝宝,才2个月就得了肺癌,这是非常罕见的,国内外几乎都没有相关报告,所以我们得确定这癌细胞是怎么来的。

    是宝宝自己天生就有的?还是什么途径传染的?或者是哪个细胞变异了?只有查清楚原因,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毕竟不同的癌细胞和分型,治疗方案是完全不同的。”

    家属们听愣了。

    癌细胞是怎么来的,这也是家属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1986年,环境污染并不严重,各种科技与狠活还不流行。

    天是蓝的,水是清的,人心没有那么黑;

    肉就是肉,蛋就是蛋,大米也不会抛光或者添加各种增白增香剂。

    所以癌症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稀罕毛病,不像后世,一个小区里就能凑出好几桌癌症患者来。

    陈棋这时候继续解释道:

    “还有

    孩子爷爷一拍大腿:“陈院长你说得对,得知道这癌症是怎么来的!”

    孩子奶奶喃喃自语:“会不会是咱们祖坟出了问题?要不要请菩萨去看看?”

    孩子小叔急了:“妈,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迷信,一切要听医生的。”

    沈利芬也不顾男女大妨了,一把抓住了陈棋的手,一边跪了下来:

    “陈院长,我知道你是国际双理事,跟国内国外的专家都熟,求求你帮我们想想办法,救救

    我儿子,呜呜呜。”

    陈棋一把搀扶住了沈利芬:

    “沈老师你不要这样,孩子爸爸是英雄,你不说我也会尽一切力的,你放心吧。”

    旁边围观的人群都是指指点点,不少老太太都在抹眼泪了。

    小孩爷爷相对理智冷静,这时候也表态了:“陈院长,你尽管治,钱的问题不要发愁,哪怕我家砸锅卖铁也要给我孙儿治病。”

    陈棋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心想如果要明确病因,这个投入就大了,

    比如四院缺乏相关检查设备,孩子得转院吧?好家伙,去首都或者沪市大医院,哪怕是1986年,那也是钱如流水。

    如果国内搞不定,请国外的医生,那这“劳务费”更是天价,根本不是一户越中普通人家能承担得起的。

    别说房子卖了,就算把全家人都卖了也凑不够呀。

    看病难,看病贵,哪个时代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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