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万圣节
午夜时分，屋内一片静谧。
夏日的温热逐渐被秋日入侵，初秋刚至，公寓的供暖还没开始，佩吉却已经感冒了。
一片感冒药，一杯温水，这是她感冒的标配。
再昏昏沉沉的睡上些时日，第二天又精神百倍。
吃完药，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佩吉愈发感到头脑昏沉。逐渐坠入梦乡之际，一阵敲门声尖锐的划过黑夜的边缘，传到屋内。
“咚咚咚——”
短暂而急促的敲门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佩吉——”
“佩吉——”
“佩吉——”
佩吉将四溢的碎发轻拢，为了避免感冒加重，她套上睡衣拉开大门。
门外的谢尔顿满头大汗，脸上罕见的浮现出几分急促。
佩吉的眼皮低垂，感冒药的药效已经开始生效，昏沉的大脑使她视线逐渐模糊。
“佩吉，世界就要毁灭了。”
“哦？”佩吉扶着门框，四肢有些无力。
“你愿意当夏娃么？”谢尔顿的问题开始变得无厘头。
“拜托，谢尔顿，你什么时候开始信奉上帝了，我以为你是无神论者。”
“你愿意么。”听着楼上不时发出的震动声，谢尔顿的情绪愈发急促。
佩吉感觉谢尔顿离她越来越远，但一双蓝眸却犹如一束光，仿佛跟随着这束光便能找到所有的美好。
“好……我愿意……”
黑暗入袭，佩吉愈发昏沉，呢喃般的说完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呼——”
佩吉满头大汗，倏然坐起身，而一旁的时钟显示此时依旧是深夜，梦境中的谢尔顿随着梦醒而烟消云散。
“夏娃……？”佩吉脸庞的汗滑下，不知是因为梦境的无厘头，还是药效发汗所致。
“咚咚咚——”
如梦境一般的敲门声，在响起的一瞬间重叠。
“谁……？”来人没有回答，佩吉站起身伏在门眼上望。
——是谢尔顿。
门开了，这次的他没有急促的表情，也没有说奇怪的话。
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安静的让她都认不出这是谢尔顿。
“你……怎么了？”
谢尔顿依旧没有开口，他只是一步一步的凑近佩吉，低头俯身，他的气息让她的大脑发昏，暧昧在屋内不断蔓延。
两人的温度不断交织，两簇不同但却急促的气息在黑暗中沉积。
月光照在屋内，与冷白的肌肤相映，红晕在各处不断蔓延。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爱你。”谢尔顿呢喃的气息灼烧着佩吉的肌肤和灵魂。
“我也爱你……”她低眸回应，就算这是梦她也甘之如饴。
梦醒后紧接着就是现实，梦中的眼前人却不在现实。
醒来后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屋内的旖旎早已冰冷。
佩吉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但感冒的症状却已经消失。
她收起桌上的感冒药，不自觉的晃着头。
心里暗叹自己愈发没有出息，但回忆起残留的梦境碎片，脸颊却仍不住的羞红。
直到办公室，她依旧有些眷恋昨晚的温度。
“早，斯穆特博士。”她端着咖啡送到博士的办公室，这也算是她每日的常规习惯。
为了讨好斯穆特博士，让他同意谢尔顿加入项目，她作出了不小的努力。
在出任担保一职之后，斯穆特博士才终于松了口，只不过每每望向佩吉的表情总是有些复杂。
今天是她和谢尔顿一起合作这个项目的第三周。
由于负责计算的部分不同，除了每周的小组例会，在工作上的交际也到此为止。
今天的任务很常规，在结束了最后一列的演示推算，佩吉的胃早已被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勾到餐厅。
是佩吉最爱的中餐。
正值用餐高峰期，佩吉端着盘子在人群中发现了极为显眼的三个人。
“早，佩吉。”莱纳德习以为常的跟她打了声招呼。
“……”拉杰则笑着眼神飘忽不定，认识这么久，除了喝酒后佩吉还从没看到他讲过话。
“早，谢尔顿。”
对面的谢尔顿则有些萎靡不振，面微露愠意，但还是点头回应。
“他怎么了？”佩吉凑到莱纳德的耳边，两人正准备说悄悄话，却被谢尔顿给打断了。
“咳咳……佩吉，你能来一下么。”
“无所谓。”她耸了耸肩，但一脸疑惑的询问着莱纳德几人，但没得到任何的答案。
“到底怎么了，谢尔顿？”佩吉跟着他一路来到了谢尔顿的办公室。
但前面的人依旧沉默，像极了梦里的谢尔顿。
“这份合同你看一下。”谢尔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装订完整的文件夹，放在了佩吉的面前。
在佩吉拿起之际，谢尔顿长腿一迈，把佩吉身后的门彻底反锁，生怕别人擅自闯入。
在佩吉翻开第一页，看见黑体印刷的巨大的标题后，整个人手一抖，长达百页的文件被砸在了桌子上，宛如地震一般。
佩吉则仿佛没有听到着巨大的声音，她的瞳孔一动不动的盯着桌子的三个词。
——恋爱协议
“是哪里需要修改么？”谢尔顿先是被吓了一条，缓过神后将有些散落在桌子上的纸张重新收拢好，放在了佩吉的面前。
整整齐齐，严丝合缝。
就像在谈一门生意。
佩吉想过谢尔顿在谈恋爱时，会逃避、会不适用、会不懂包容，但她却从没想过，他能整出一部恋爱合约。
还长达四百页。
佩吉有些难以接受，她捡起其中的一页翻阅。
“为什么突然找我签这个。”
“我以为我们已经约定好了。”
佩吉完全不理解谢尔顿的话，她盯着谢尔顿伫立在一旁的身躯，接着道。
“你爱我么，谢尔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回答了。
“我们的智商相同，都研究物理，同时你的长相在人类之中也还算可以。我想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配偶，你也许还算够格。我们的后代肯定能够继承……”
“你爱我么，谢尔顿。”佩吉执着的看着谢尔顿，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被打断的谢尔顿神色有些慌乱，他收拢起桌子上的文件，准备拿走并结束这个话题。
他准备逃，但佩吉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这个协议我现在是不会签的，谢尔顿。”佩吉大力的攥着手里的纸。
她从他的眼中看出了逃避，看出了犹豫还有动摇。
他喜欢她，只是不愿意承认。
片刻晃神之后，她作出了决定。
“不过，我们可以先检验一下。”她顿了顿，嘴角微抿，“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你说对么，谢尔顿。”
“嗯……嗯……”他低着头，不知有没有听清，但却下意识的答应了佩吉的请求。
“那让我们回去，把午饭吃完吧，我的男朋友。”佩吉彻底笑了。
夜晚寂静，一道道雷声划过窗边，谢尔顿从梦中惊醒。
黑暗中一道身影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咀嚼的声音，听起来恶心又恐怖。
“……莱纳德？”谢尔顿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身后时，却发现脚上却被液体浸湿。
他低下身子，用食指沾了沾地上的液体。
凑到眼前，在月光的照射下，红色在他的手指上弥漫。
“吱吱吱吱——”
莱纳德转过身子，他的整张脸都已经布满了血，在月光下格外瘆人。
他的眼神中透露着疯狂，并一步一步的向谢尔顿走来。
“莱纳德……莱纳德……”谢尔顿害怕的摔倒在地，用双手不断地向后攀。
莱纳德一个俯身冲向他，却被他躲过。
他如同一道闪电般，飞快的拉开大门，全然没注意到身旁的诡异之处。
他一离开，屋内的灯光便被完全打开，拉杰和霍华德举着摄像机从沙发后面走了出来。
“我就说你的这套万圣节妆容很吓人。”霍华德看着镜头里的回放，笑着跟莱纳德说道。
“那可不，要不然这么多年的动漫节不都白去了？”莱纳德拿起桌上的卸妆纸，抹掉了脸上的妆容。
“谢尔顿跑去哪里了？”拉杰把玩着桌上的化妆品。
&34;别担心，他总会回来了。&34;
“毕竟又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随后几人哄堂大笑。
“喂，是fbi么，我的室友变成了丧尸！你们……”还没等谢尔顿说完，电话那头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苦恼的坐在楼梯上，但又有些胆怯的看向楼上。
最终，他的目光定睛在面前的门。
是时候，成为英雄拯救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