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旧识一场，良心建议。
“没有。”
郭长安淬口，“现在大权掌握在贵妃母子手上，皇帝根本做不得主，那对母子怕死怕得不行，将大部分将士都调回了京都去，只为保护她两！”
“若是外围不保，京都如何保得住！愚蠢得很！”
郭长安一想起来贵妃母子，气得咬牙淬口，骂骂咧咧，只想爆粗口。
姜乙娴给郭长安喂了一口水，自己也喝了一杯。
“大将军，估计今天晚上他们不会放开你了，你少喝些，万一要如厕，多不方便。”
姜乙娴真心为他考虑，这五花大绑，名副其实，真的牢固啊，双腿都给绑住了，除了头能动，全身上下是一点都不能动了。
郭长安又气又怒，狠狠瞪了一边形同虚设一样的谢凌。
“你小子，若是有胆，就将老夫松开，让老夫跟你比个高下！”
姜乙娴噗嗤笑出了声来，“大将军，你现在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他肯定不会放了你。”
郭长安气得脸红，姜乙娴道：“你知道我什么不受限么，我没地方去啊，我就想着跟着这位主帅大人，去京都，见一面我那傻爹，所以不闹腾，就算他赶我走，我都不想走呢，若是离开了这里，也没人保护我的安危了。”
姜乙娴将自己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冲着郭长安笑了笑，“大将军，我可能是燕国历史以来最没出息的公主了，若是我能选择，其实吧，我也不愿意当公主的，我这五年在江州，过得就挺好的。”
姜乙娴将许多没法说出的话都说了出来，她心里清楚，谢凌并非单纯让她来见郭长安，来的目的，就是游说。
他是他的师父，他不会将利剑，对准他的师父，所以才将他的师父五花大绑，保住他的性命。
她在这里的作用，就是当个说客而已。
姜乙娴心里苦楚，她真的是燕国自开国以来最没有出息的公主了，还是第一位叛国的公主吧。
她不但让士兵放弃抵抗，投靠叛军，她甚至，让燕国仅存希望的大将，也放弃抵抗。
姜乙娴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现在的行为，确实是与叛国无异了。
但她真的对于皇宫，没有任何感情，生在燕国，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遇到了她的母后，遇到了她的傻爹，还有疼爱她的外公。
就算谢凌一年前对她的所有感情都是假的，她也感谢老天爷给她机会，让她遇到了谢凌。
她也有过关心的她的宫女和嬷嬷，可惜，她们都死在了那座冰冷的宫殿中。
除了她的傻爹，对她好过的人，都死了。
她不懂的该恨不恨，亦或是去报仇。
报仇，蜉蝣撼树般可笑。
她甚至佩服过谢凌，敢为了镇南王府，推翻燕国。
她连贵妃一人，都杀不了。
小马扎太矮，坐久了双腿酸疼，姜乙娴站起身子，拍了拍双腿。
“大将军，我累了，我要先去休息了，你少喝些水，少吃些东西，松绑挺麻烦的，若是被人捆着如厕，挺那啥的。”
郭长安黑透了脸，“这些话，你可以不用说的。”
姜乙娴歪头一笑，“旧识一场，良心建议。”
“这小子之前也绑你了？”
郭长安越想越觉得不对，不然她怎么这么有经验。
姜乙娴摇头，“这倒没有，就是禁足了，出去上个厕所还要看守卫的脸色，我就懒得吃喝了。”
郭长安挑眉大怒，“你小子！这么阴损的招你居然用在了这么个小姑娘身上！”
姜乙娴点头表示应和，“是啊，挺毒辣的，尤其是我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哎，我到底还是没有金贵的命呐。”
谢长安恨不得蹦跳起身去踹站在门口的谢凌。
谢凌看着姜乙娴，眼里尽是玩味之意，似笑非笑。
姜乙娴与大将军告别，越过谢凌身边，掀帘出帐。
谢凌道：“师父，你稍坐片刻，我送公主回去帐篷。”
不过几米的路程，哪里需要他送，无非是有要说。
谢凌将姜乙娴拉到了她帐外的另一侧，远离了自己的营帐。
“公主好本事，在下佩服。”
今夜无月，此处背光，姜乙娴的帐中烛光不亮，只有朦胧微光，比全黑好不了多少。
两人在的位置，刚好是火把光照的交接黑圈中。
“主帅大人谬赞，若是觉得我本事好，不若帮我报报仇呗。”
姜乙娴以前不曾想过为其母后报仇之事，宫中之事，自古成王败寇，输的那一方，死是很正常的事情。
若是他日，她真的继位，她定然也会软禁贵妃，杀死大皇子等人。
将贵妃母族全部铲除，可惜，如果五年前她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她逃走了。
她没有任何手段，她承认，她就是个怂包。
“你在与我谈交易吗？”
谢凌眸子晶亮，在黑夜中点点银光。
“如果是，主帅大人需要我做什么呢？”
姜乙娴好想找个东西靠一靠，觉得今天挺累的，浑身乏力。
不时有巡逻的士兵走来，看清是谢凌后，又继续去巡逻别处。
“替我说服我郭长安。”
姜乙娴猜也猜到了，他自然为的是这件事。
“好啊，若是说服以后，主帅大人可否，帮我杀了贵妃。”
“好。”
谢凌答应得干脆利落。
姜乙娴抬起了手，“主帅大人，协议谈成，来吧，击掌为誓。”
谢凌抬手，与她击掌。
姜乙娴绕过谢凌，想回帐中去，谢凌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真的不认识我？”
这是谢凌第二次问她了。
姜乙娴踌躇迟疑了片刻，“我已经说过了，您曾经可是都统将军，年少有为，谁能不认识你呢？”
姜乙娴自从见过林玥蓉后，心里有了清晰的打算。
若是燕国将亡，谢凌便是新帝，他若是皇帝，后宫的莺莺燕燕哪里少得了。
像余婉瑜曾经说过的，不必在一群女人堆里作困兽之斗。
是啊，她已经逃了出来，为何还要去换另一人，再去作困兽之斗？
她心悦谢凌，但并不代表，她愿意，去与别人分享他。
谢凌沉下了脸色，松开了姜乙娴的胳膊，闭唇回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