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常胜利最近心情特别好。自从用美人计放倒了郭京生，拿下了一个几十亿元的大项目。他事事顺利。连打麻将也跟着顺。这天下午，他约了几个哥们在家里玩麻将，一圈牌没玩完就赢了十几万，乐得他连嘴都合不上了。正玩得起劲，常和平一头闯了进来，揪着他的耳朵，把他从椅上揪起来，一直揪到客厅里面。
“姐，你这是怎么了？”
常胜利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怎么了？”
常和平气势汹汹的插着腰。
“你说怎么了？我帮你办了事，一点酬劳没有不说，你倒和你姐夫串通起来骗我了！”
“没有啊！”
常胜利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心怀鬼胎的应付着。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哪儿敢呀？”
“放屁！”
常和平气得骂了起来。
“你说，你姐夫最近都住哪儿了？”
“住哪儿？”
常胜利眨巴着眼睛。
“我哪儿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去呀？”
“你说是不说？”
常和平见他不肯说实话，又要上来揪耳朵。
“姐，我的好姐姐！”
常胜利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就饶了我吧！我的耳朵都快被你给揪掉了！”
“揪掉了？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你！”
说着，常和平把手里的一张纸甩到了常胜利的脚下。
“你看看这个吧！”
“这是什么？”
常胜利莫名其妙地把这张纸拣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阿银；我有急事去外地出差，马上就要上飞机，来不及向你告别了。大约一周以后回来。有事给我打手机。给常胜利打手机也行。他会帮我照顾好你的。爱你的京生。”
这是郭京生出差之前随手写的一封短信。他放在上衣口袋里，本想托人转交给牛金花。可是后来他给牛金花打通了电话，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就把这个像定时炸弹一样带在身上的东西给忘了。当他急急忙忙回家收拾行装更换衣服时，又把这封短信和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放在家里。结果，他离开北京不到两天，就被回到家里的常和平在无意之中给翻弄出来了。
“姐夫啊姐夫！”
常胜利一看到这封短信心里就暗暗叫苦。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写这种白纸黑字、给人留下把柄的东西呢？你也太缺乏跟女人打交道的经验了！这下可好！你不但把自己给卖了，连我也跟着你一起倒霉！
“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坦白交代。”
常和平找了一个沙发坐下来。
“交代得好，我饶了你。交代得不好，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常胜利见事已至此，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出来了。
牛金花正在兴致勃勃的打扫卫生。这套三室两厅的公寓，她每天都要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打扫一遍。她喜欢这套房子。因为这就是她的家。她从小到大没有自己的家。现在她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家。这套房子就是她自己的家。她并不知道这套房子的价值。她也不想知道。因为她感觉到，家的价值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家的价值只能用感情来衡量。一个女人和一个自己喜欢而且也喜欢自己的男人住在一起，这就是家。尽管这个家和别人的家有点不一样。这个男人并不是她真正的丈夫，她也不是这个男人真正的妻子。她和他只是以夫妻名义住在一起。但是她已经知足了。因为她和他之间的感情比别人一点都不少。所以她想好好的陪着这个男人过日子。所以她想好好的照顾这个家。因为这个家就是她的幸福，就是她的希望，就是她的未来。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郭京生不在家的时候，牛金花常常一个人坐在屋里没完没了的瞎想。自己会慢慢地变老，他会变得更老。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像女儿搀着父亲一样搀着他在阳光下散步。其实现在，当她挽着他的胳膊走在外面的时候，人们就常常把他们错认为父女。这是一个既像自己的父亲又像自己丈夫的男人。想到这儿，牛金花的脸红了。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是害羞呢？还是幸福呢？或者两者都有？也许有个孩子就好了。可是他会让自己给他生个孩子吗？他是一个已经有了家有了孩子的男人呀！这种男人能靠得住吗？自己和他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呢？想着想着，牛金花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郭京生出差了。他已经走了整整两天了。牛金花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感到好害怕。她盼着他早一点回来。虽然郭京生一天给她打好几遍电话，但她还是不能把这种恐惧的心理驱赶走。其实，就是在郭京生没有出差的时候，只有郭京生下班回家她才有安全感，郭京生一出家门她就没有安全感。因为她本能的感觉到，这个繁华的都市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她的。属于她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郭京生。
门铃响了。牛金花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去开门。可是当她打开门时却不由得愣住了。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打扮得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
“你……你找谁啊？”
牛金花吃惊地问。
“你是叫牛银花吗？”
这个中年妇女冷冷地问了一句。
“是呀！”
牛金花点了一下头。
“那好！我找的就是你！”
说着，这个中年妇女就绕开牛金花迈着大步走进门来。
“住得不错嘛！”
常和平四下打量着。她为这次拜访特意做了一番准备。她没有穿军装，而是改穿了便衣。而且还专门做了一下头发。虽然她已人过中年，没办法去和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比美，但她要在气势上压倒她。
“阿姨，你有什么事找我呀？我怎么不认识你呀！”
牛金花追着常和平问。
“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
常和平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她正在一间接一间的参观这套房子。当她走进卧室时，发现床头摆着一个双人照。这是郭京生和牛金花的合影。照片上的他们正幸福的依偎在一起，脸上挂满了甜蜜的微笑。
“什么时候照的？表情很生动啊！”
常和平一边问着，一边走过去把那个精美的小像框拿了起来。
“哎！你别乱动屋里的东西好不好？”
牛金花刚想阻止她。只听啪的一声，脸上狠狠的挨了一个巴掌。她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你……你为什么打人呀？”
牛金花疼的捂着脸叫了起来。
“我打的就是你！”
常和平指着她的鼻子说。
“臭不要脸的！打死你又怎么样？”
说着，她又狠狠地推了牛金花一把。牛金花没防备，一下子撞到房门上，又摔倒在地上。她感到头部一阵剧痛，似乎有些热乎乎的东西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她用手摸了一下，看到满手都是鲜血，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活该！疼死你！”
常和平幸灾乐祸的在旁边大喊大叫。
“打人犯法。你告我去吧！去呀！”
说着，常和平又上前狠狠的踢了牛金花一脚。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哼！我知道你没有这个胆量！你是什么人？你还敢告我？你也配和我平起平坐？赶紧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娼妓！婊子！破鞋！千人睡万人睡的脏东西！臭东西！烂东西！在外面卖还不够，还敢跑到这里来勾引人家的老公！”
牛金花明白了。眼前这个比母夜叉还要凶狠的中年妇女，原来就是郭京生的妻子！顿时，一股末日来临的恐惧感笼罩了她的全身。
“阿姨，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她顾不上疼痛。连忙爬起来，跪在常和平面前哀求。
“饶了你？没那么容易！”
常和平越说越生气。她把手中的像框狠狠摔在地上，摔得粉碎。又把里面的照片抽出来，撕得粉碎。
“呸！”
常和平向牛金花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把手中的碎纸向她身上扔去。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呀？你是爹娘养的吗？你是从哪个狗洞子里钻出来的狗杂种？你是从哪个穷山沟里跑出来的狐狸精？……”
没等空中的碎纸飘落下来，常和平就恶虎扑食般的冲到牛金花面前，两手抓住她的头发撕扯着。
“你还敢合影留念！你还想明媒正娶！你还想骑在老娘头上作威作福。你睁开眼睛看一看，这屋子是你住的吗？你配吗？”
牛金花立刻疼得又哭又叫。
“阿姨，你别打我了！”
她抓住常和平的手哀求着。
“再打，你就要把我打死了！”
常和平松开手，把牛金花扔在地上。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她打累了，也闹够了，想坐下来休息休息。
“哼！打死你？打死你怎么样？北京城里死你一个，就像死了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手停了。但是嘴不停。常和平仍然气势汹汹的说个不停。
“我给你十分钟时间，马上给我滚出这套房子，再不要让我看见你。再让我看见，非打死你不可！”
听到这话，牛金花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连自己的面容和头发都顾不上收拾一下，就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她找出一只旅行袋，把自己的随身衣物装进去，然后提起来就走。她吓坏了。她想马上离开这只似乎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母老虎。
“站住！”
常和平突然大喝一声。
“就这么走了？把旅行袋拿过来我看看！”
牛金花只好退回来，乖乖的把旅行袋递了过去。常和平把旅行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她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女孩子的随身衣物之外，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引起她注意的是一只手机和一张储蓄卡。
“这只手机是谁的？”
常和平严厉的问道。
“我的。”
牛金花胆怯的回答。
“我没问你这个！”
常和平打断了她的话。
“你认为你用的东西就是你的？谁花钱买的？”
“我自己花钱买的。”
牛金花再次回答。
“你自己花钱买的？”
常和平对她的话表示怀疑。
“真的是我自己花钱买的。”
牛金花有点着急了。
“我在认识他之前就买了这个手机。”
“那也不行，没收！”
常和平把手机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的钱？你有什么钱？你的钱都不是好来的！”
她训斥着牛金花。
“这张储蓄卡是常胜利给你的吧？”
常和平又问。
“是的。”
牛金花点了点头。
“你知道这上面有多少钱吗？”
“两万。”
“花过没有？”
“没花过。”
“为什么没花？”
“因为我来的时候带了一些钱。我想等花了这些钱，再花储蓄卡里的钱。”
“好吧！”
常和平把储蓄卡也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卡号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这张储蓄卡也没收！”
“可是……”
牛金花着急地说。
“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
常和平瞪着眼睛说。
“你可以去卖嘛！你脱光了衣服往大街上一躺，不就能挣钱吗？”
牛金花不知说什么好。她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还站着干什么？”
常和平把旅行袋扔进了她怀里。
“快点滚吧！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