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在不对劲中成为个例【修】
莫怀兮一走,于国庆就把之前记录信息的本子给了齐连山,而后说,“里面有个脸上身上长着黑色胎记的女人,这个女的……可能和政务大楼那边有关系,我之前见她经常出入那边,按照你闺女的说法,她在犯事的时候都是捂着脸的,应该就是防止熟人看见她。如果和政务那边……”
齐连山有些烦,怎么还牵扯到那边了,不管是谁麻烦都大了,“先记录着吧,现在重要的是把他们抓住,再审查,不过全程必须保密,免得大鱼跑了……”
于国庆叹口气,他可不太想和政务大楼那边打交道,整天就知道打官腔,烦死了。
窗外的天色依旧昏暗,似乎要下雨了一般,莫怀兮也悄声回到了院子,所有人都还沉浸在睡梦中,那个女人也还没回来。
莫怀兮从空间拿了一个干净的大布袋,往里面装了好些杂粮馒头还有糖果糕点这些小零食,最后又塞了一个大水壶进去。
按照之前人贩子开门的顺序,打开了机关书架,里面的孩子还以为人贩子又来了,都低着头不敢看门边。
莫怀兮把东西先丢在门内,转身把门给推着关上,这才开口,“别怕,是我。”
孩子们惊讶的看着莫怀兮,不知道她怎么从门外进来的,为什么不跑,还回来…
“我没跑出去,他们人多,我只偷了些吃的回来,还有水,一人一个馒头,小零食可以多拿些,不过这水,咱们得省着点喝…”
大点的孩子没有自己先吃,而是先给小点的孩子拿,再是他们自己,最边上的哥哥弟弟没动,弟弟已经睡着了,哥哥直直的看着莫怀兮的方向,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莫怀兮拿了两个馒头还有一些糖果,递给哥哥拿着,顺势坐在了他们边上,她倒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其他人都不和他们说话的,做啥都不带他们,要不是这里很挤,可能他们连挨着都不想。
哥哥有些犹豫,还是很小声的说了一句:“你去找公安了吧,是需要我们配合吗?”
莫怀兮不理他,独自吃着糖,很甜。
哥哥看她不说话,继续说,“你肯定去报公安了,不用说我也猜到了,不然不可能这么晚了才回来。”
莫怀兮依旧不说话,猜到了又怎么样?只要不承认就没有这回事,也不是不想救他们出去,而是不能打草惊蛇,这些人看样子都还是前面的开门鱼,要是孩子们都不见了,今天的交易不就不能去了?还怎么抓?
你说审讯?审讯也是要时间的,到那时最佳时机早过了,鱼窝也已经被惊动,等再抓到人要何年何月去了?
而有她在,到时候至少能保证这些孩子的安全。
哥哥不管莫怀兮的沉默,继续说着话,“我没恶意,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恩人,我只是想找一个希望而已……”
莫怀兮瞥了他一眼,“你会愿望成真的。”
哥哥弯了弯嘴角,有些高兴,“我信你,我叫温沉野,今年8岁,他叫温沉凉,我亲弟弟,今年5岁,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等我要报答你的时候,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吧。”
莫怀兮吐了三个字,“莫怀兮。”
温沉野又问,“你多大了?我感觉你好小,但你很冷静很聪明,不像小孩子。”
莫怀兮:“马上4岁了,我当然不是小孩子了,我很聪明的,学啥都快。”说完又很疑惑的问温沉野为啥别人都不搭理他们。
温沉野垂眸,有点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颓然,张了好几次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就是有点好奇。”
她也不是非得听,就是太好奇了,书上也没写啊,这头一回出来看世界,外面世道都这么分化了?
温沉野摇摇头,这才想起对方看不见他的动作,只能闷声道,“不是不说,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始说……”
莫怀兮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有啥禁忌呢,吓得她勒。
“你知道地主吗?”
莫怀兮突然明悟,不怪她无知,她现有的知识和常识都来源于书籍和桑芷的口中,就是家属院的大妈大娘们也不会在他们这些小孩子面前说这些,其他人就更不可能说了,接受现实信息的渠道着实有限啊。
不过……
莫怀兮往旁边凑了凑,准确找到对方的耳朵,小声说,“你家被打地主了?那之前得多有钱啊?”
温沉野推了推莫怀兮,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耳朵,也贴在莫怀兮的耳朵边说,“可我们家没啥钱,至少我知道从我出生后钱就没啥了,只能保证一家的吃喝,我爷爷说,很久以前是有的,可以前都捐得差不多了。
被打地主以后,我们一家就从原来的房子到了现在的郊区棚户区,那里人比较少,但是……市区很多人都认识我们,他们忌讳和我们接触,没有吃的,我们才上山去挖野菜,那天回去太晚了也就被抓了……也不知道爷奶怎么样了。”
爷奶两个人年纪都大了,可怎么过啊。
莫怀兮有些疑惑,“那你爸妈……”
“他们生病走了…就去年那个天花,别怕,我和我弟不伤心,我爷经常说的,人总有一死,还活着的人不应该伤心,应该向前看,去做有意义的事情。”
“你爷想得挺开的…”
温沉野又问她,“你是怎么被抓来的?你应该不是被迷晕了带来的,其他人都是晕着到这个房间里的,只有你是醒着进来的。”
莫怀兮蹙眉,这有点不对劲,她还以为其他孩子多多少少都会有跟她一样被自然骗到这里的,可这情况明显不对啊,她现在成个例了是怎么回事?
“我是被骗去公安局,直接抱过来的……”她至今无法忘记那根捂嘴的恶臭的帕子!
温沉野止住了呼吸,嘟囔着,“你还真不一样,怎么就不一样呢?”
莫怀兮想,她现在也想不明白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时间还早,莫怀兮说了一声,自然的靠在温沉野的手臂上闭目养神,他的另一条手臂被熟睡的温沉凉霸占着,两人将温沉野挤得严严实实,温沉野笑了一声,安心的进入睡梦。
莫怀兮是被一巨大的动静吵醒的,刚想骂两句,又想起她被人贩子抓了关在这小黑屋里。
不适应的顺着光亮看过去,只见今天又换了一个送饭的人,开门就是两个铁盆相撞,密闭的空间难免声音被放大。
握了握拳头,真是吵啊!想打人!
“起来吃饭了!”
这个人明显没啥耐心,全程都皱着眉,放下东西就往门外走,把门拉了一些关上,靠在门边抽烟,完全让他们自己动手去分配,根本不管他们会不会有人会因此没饭吃。
就比如温沉野温沉凉两人,要不是她眼疾手快,其他人就分配完了,根本就不会给他们两个剩下,她也终于知道之前温沉凉为啥说温沉野非要把东西给他吃了,还不惜用上威胁…
可就算这样,她除了自己的一份,也只给他们两人拿到一份馒头,这不饿到昏迷才怪了!
其他人默默吃馒头,看了两眼莫怀兮,似乎对她亲近两个地主崽子有些不理解,甚至有些不满。
“吃吧,我昨天回来前在他们厨房偷吃了兔肉,还吃了很多大米饭,干的哦~所以我现在不饿。”
其实是她不想吃这个,就算前两年再怎么困难,她们家也没有吃过这么硬的杂粮馒头,她这几颗牙齿可遭不住啊。
两个馒头递过去,温沉野眼眶有些发红,今天的位置对着门口,他才看清楚面前这个小女孩的面容,很幼态,长得好看,像个仙童,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被直接抱进来,而不是直接粗暴的迷晕了丢进来。
“你……”
莫怀兮一把将馒头堵住对方的嘴,又塞了一个在温沉凉的手中,“吃!”
板正的语气让温沉野心里一暖,“好,吃。”
温沉凉迷迷糊糊的,意识还不太清楚,只知道好像吃饭了,习惯性的把手里的馒头往嘴里塞。
这时候才发现有个人靠在自家哥哥身边,虽然他小,但也知道别人不待见他们家,往旁边一看,不太认识。
“哥,她是谁啊?怎么…” 不怕我们。
温沉野抚了一下温沉凉的背,“她就是昨天救我的人,太黑了,你没看清正常,她比你小,以后有机会了,你要把她当妹妹一样保护。”
温沉凉懵懵的点点头,沉默的低头吃馒头,妹妹很好,可他们这样的身份怎么能随便认妹妹回家呢?
今天的馒头格外的噎人啊。
莫怀兮看了一眼空间重新计时的钟,算一算已经早上十点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外面灰蒙蒙的,这是要下雨的前奏。
黑斑女人坐在堂屋喝着水,有些急,像是赶了很久的路才回来一样,下面还坐着几桌人,男女都有,明显比昨晚莫怀兮看到的人多。
“文老大,那边怎么说?还是老时间?”
文邱芳点头,没说话,有些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愁容,脸上的胎记看起来更加吓人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文邱芳怎么了。
有人想着也就直接问了出来,文邱芳这才惊醒过来,连忙把脸上表情收了一收,“吃饱了没事干就去打探消息,今天都别出去找货了,这十几个够咱们吃好长一段时间了,可别临了还出事了!”
其他人松了口气,这才是本来的文老大……
笑嘻嘻的吃了丰盛的早饭,打闹着出门去探路。
文邱芳也回了房间,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又像下定了决心一样,拿了几封信,还有一些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的纸一起放在一个木盒子里,换了一种打扮出门去了。
天上果然开始下雨了,绵密的小雨飘飘扬扬,外面行走的人也不打伞,似乎认为这样的雨不会变大,也不会打湿身上的衣服。
莫怀兮看着空间的计时器,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这都马上凌晨了。
果然,刚这么想着,机关门就被打开了,入眼的是那个老刘,一张大饼黑脸,还长着络腮胡。
也不说话,直接抓了一个孩子,嘴巴堵住,眼睛蒙上,绳子捆上,往外一丢,又去抓下一个,以此反复。
一个个孩子惊醒后吓得往后缩得很紧实,哭声响彻整个房间,似乎预感到了他们马上要被带走卖掉了,至于什么家庭,什么位置都不知道,这一辈子也就这么开始毁掉了。
最后面的莫怀兮三人着实遭殃,整个人都硬生生的被贴在墙上,旁边的温沉野想帮忙也没办法,根本动不了一点。
老刘捆了一段时间,见位置差不多宽敞了,又叫了两个人进来一起绑人。
“这个小孩单独放一边,是那边喜欢的。”
莫怀兮听着这话有些疑惑,是在说她?
有些不理解,那边是哪边?
这拐卖着实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星际根本就没有人敢搞拐卖幼崽的事,只要发现一点苗头,主脑都会直接顺着网络查到,除非完全过远古生活,一点网络都不使用,被抓到直接是丢宇宙中进行物质分解,这算是很残忍的死法了。
除了拐卖幼崽,大部分危害人类的行为都被强制制止,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消灭虫族,她当初研究追击炮也是这个原因,想直接打击虫星来着。
这个世界的社会似乎还没有很完善,且拥有很多比星际还可怕的人性恶劣面,她已经躲避很多很多次了,她本来还觉得这里至少会温和一些的。
她有些紧张,怕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两条路线,其他人的安全她就很难去保障,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华国人,还是个伪装的军人后代,幼崽很重要的!
老刘身后的人看了一眼莫怀兮,笑眯眯的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推着人站在另一边,手上给绑了一个红色的布条,像是要给什么人传递某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