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混混
“大婶，这个月摊位费交一下。”
几个人全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显然不是来关照她生意的。
“前两天不是才刚刚交了，不是说一个月一次的吗？这次怎么这么快”阿婶说。
“以后这块地方就我们哥几个罩着了，交这钱就是如果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到这里不让你们安心做生意，我们会过来把他们赶走。大婶，你应该听得懂我们什么意思吧。”
几个混混开门见山。他们就是来这里集市收保护费的，见阿婶势单力薄就靠了过来。
“多少钱啊？”
“不多，也就五吊钱。”（为了方便计算和清晰概念，容我这么设定，一吊钱一百，一两银子一千）
“能不能先宽裕两天？现在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这恐怕不行，这么大一个菜场，这么多的摊位。我们体谅你宽裕你两天，隔壁那些人就能会三天。到时候这里两天，那里两天，我们兄弟几个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真地交不出了，我在这里卖点自家种的菜，根本挣不到钱！坐在这里一整天也见不到多少银子，你们来一次就收五吊钱。各位行行好，真的交不出来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你实在不肯交，就不要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笑嘻嘻的几人突然变得凶神恶煞，一脚踢翻了阿婶面前几个菜篮。那些洗净的干净蔬菜一下子全部撒在了地上。他们没有出手伤人，只是对着阿婶的摊子打砸，是不想事情闹得太大。
“别踩了，别踩了，我给还不行吗？”阿婶心疼得红透了眼睛，急忙要拦住他们，看着自己辛苦种出来的菜被他们糟蹋，阿婶心疼得不行。
但几人并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边上其他的商贩全都揣着手冷眼旁观，没有人愿意过来蹚这一趟浑水。
比起从阿婶手里收到那五吊钱，混混们更想要的是杀鸡儆猴，借着阿婶在这里立威，才能从其他人那里顺利地收到银子。
不然，他们也不会一路穿过那么多摊位特意走到阿婶的摊子前面。
“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呢！”
是魏珂回来了。
她才刚刚走出去一小段路，突然听见集市里面嘈杂的声音，又急忙折返了回来。
“爷不打女人，臭娘们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
施暴的几人抬头看了魏珂一眼，脚下仍然不停猛踩着那些阿婶摊子上的萝卜、青菜。
“老大，好像是个捕快。”
一旁的小弟终于注意到她，用胳膊肘捅了捅为首的那人。
他转过身，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左脸上有一条浅浅的伤疤，从眼睛一直延伸到鼻子。
魏珂看着他，他也盯着自己的脸看。
他也确实看见了自己一身的捕快行头，又好像从未把自己放在眼里。
长得不吓人，这确实是她的问题。
他们退开走到一边，但并没有退走的意思，就站在那里和魏珂僵持着。
她眼尖地看见混混们中间有人把手放了身后，好像握住了什么东西。
他们人多势众，而这里她只有一个人，她的佩刀还在锁在县衙里的器房里，赤手空拳的，根本没可能打得过他们。
更别说，即便真的带着刀，自己也未必一定能够占据上风。
现在和他们动手，毫无疑问是一件蠢事。
魏珂听到身后有马蹄声远远地靠近，灵机一动，走到阿婶身边，对她说：“阿婶不要害怕，我刚才已经让人回去叫支援了，捕快们很快就会过来了。我们再等一会儿，这几个人一个都跑不掉！
你听，他们已经来了。”
几人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转头对着阿婶恶狠狠地说道，“这次算你走运，我们下次过来，你要还是没钱，有你好看！”
说完，便带着边上几个小弟拐进去一旁的巷子，消失在了魏珂的视野里。
魏珂没有追过去，而是任由着他们离开。
并没有什么捕快闻声赶过来了，只不过是街上驶过了一辆出城的马车。
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块，但她也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阿婶，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阿婶没事。又给你添麻烦了。”
阿婶抽泣着伏在摊子上，弯着腰从那些被踩踏的菜叶里挑出来一些好的，装回篮子里。
“您没事就好。他们一会儿可能还要回来，要不然您今天就先回去吧。”魏珂蹲下去帮她，折去那些菜上明显已经不能再吃的部分。
“菜都被他们踩烂了，应该也卖不出了。阿婶听你的，今天先回去。真的谢谢你了，丫头。”
“阿婶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抓到他们的。”
等阿婶清理完收拾了摊子，魏珂一路护送着阿婶到城门口离开。
太阳慢慢走高，蒸干了路边上雨水积起的水洼。
街道上熙熙攘攘，叫卖声不断，热闹了不少，桐县的人们都已经开始了全新一天的生活。
她迈开步子，向着县衙的方向飞快地奔跑。
昨天换班的时候裴斌还特意提醒她，让她今天早一些过来，有重要的任务要交代。
也不知道由县丞他们是不是已经等自己很久了。
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两声。
平时这个时候，她已经坐到店里，乐呵呵地吃上了今天的早饭。
还得跟裴斌他们说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经答应阿婶了，一定要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遇见那几个混蛋，真的是把一整天的好心情都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