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服就干
丁二驴和赵大强看到对面的几个人走了过来，两人二话没说，顺手便拿起了桌子上的饭碗，打架对于他俩来说再熟悉不过。
上学时他们就成天和别人约架，少则三五个人多则七八个，不管胜败可在气势上从来就没输过。
现在虽然看到对方有四个人，年龄有的可能还比自己大上那么一两岁，可他们依然没怂，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出来的第一天就受欺负，那以后还怎么混。
丁二驴原本想着，按照江湖道义出去找个地方和他们单挑，一则更加公平公正也能显示出真本事，二则在饭店打碎了东西要赔偿，这对于浑身就三十块钱的他们来说尤为重要，可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反正自己遇事不怂，不服就干的性格是改不了了，赶上了没办法，先打完这架出出心中的闷气再说。
“胖子，一会我来对付那个黄头发和那个高个子，剩下那两个交给你了。”
“驴哥，你就放心吧，我这刚干完两碗大米饭，有的是力气。”
“记住，随机应变，下手时朝着关键部位打但是别太狠，咱们刚出来事闹得太大可就不好了。”
“嗯嗯，驴哥你也小心。”
此时以黄毛为首的四个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
黄毛真名杨虎，绰号虎子，今年刚到二十岁，在县城的职高上学，是学校里有点名气的小混混，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小包工头，家里有点小钱，因此杨虎平时的吃穿都比同龄孩子要好很多，而他身后的那几个小年轻年龄比他要小一点，平时在学校也都是跟着他混的。
杨虎学习不咋地，平时喜欢在学校打个架，泡个妞什么的，为了能称霸学校，在外面报了一个散打班，不过属于半吊子水平，平时实战经验也不多，因为他们经常性的以多欺少。
“土鳖，要是现在服个软，说几句好话，我们虎哥高兴了或许能饶过你这一次。”
“连单挑都不敢的怂逼还让我服软，真是笑死了。”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
“你个怂逼。”丁二驴一字一顿的望着杨虎说道。
“兄弟们给他揍他。”
话音刚落，杨虎以及身后的三个人挥着拳头便朝丁二驴打了过去。
“操你妈的，打我驴哥，我干死你们。”赵大强一边喊着一边扭动着他肥胖的身体加入了战斗。
双方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
由于赵大强喊得声音极大，因此吃饭的众人都纷纷朝这边望了望，这才发现这群孩子原来不是开玩笑，而是真起了争执。
于是，众人有的继续吃饭，有的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朝这边走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对啊，年纪轻轻打什么架。”
“是啊是啊。”
几句零碎的劝架声从人群之中传了出来。
可双方现在哪里是说几句话能劝的动的，他们继续的厮打在一起，周围桌子上的盘碗因为碰撞，有的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时，收银台前的老板才终于发觉到了异常，停下手里的事情快速地朝这边跑来。
“大家动动手帮帮忙，把他们拉开。”
“在这样打下去，可是要出事情的。”
老板见状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去拉扯纠缠在一起的几个人，围观的众人也纷纷加入其中。
过了好一会，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将厮打在一起的双方拉开了。
“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操你妈的，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杨虎指着丁二驴的鼻子骂道。
“你是什么狗篮子，敢这样跟爷爷说话，你的脸是不是被爷爷打的还不够狠，要不要再来两下。”丁二驴看着杨海脸上被自己扇红的耳光印笑着说道。
其实在刚才的那一架中，虽然杨虎他们人多，可丁二驴与赵大强也没吃什么亏，毕竟他们的实战打架经验可太多了，而且经常性的是以少打多，以小打大。
他们还有一个打架的绝招，那就是先朝对方能留下痕迹的地方打，比如脸，额头等，因此这样即使自己偶尔吃点小亏，心里也得劲，用他的话说那就是：爷即使打不过你，也得在你身上留下点记号。
这不这一架，杨虎这几个人暗亏没少吃不说，脸上还留下了几个耳光印，而丁二驴和赵大强只是衣服被撕坏了一些，虽也挨了几拳头，可剩下的完好无损。
可能是杨虎觉得，丁二驴这个乡村来的土包子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也可能是杨虎觉得自己以多欺少本就不光彩，这脸上还留下了手印，很没有面子，想快点离开。
总之他的语气不像开始那般嚣张而是和缓了很多。
“行，算你小子有种，今天我杨虎认栽了，不过以后你可得小心点了。”
“我们走。”杨虎说完给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神，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会。”这时候站在一旁的老板开口了。
“服务员，过来算算这盘子一共多少钱，让他们赔。”
听到赔钱，这丁二驴与赵大强的脸色瞬间有些变了，这架是打爽，气也出了，可要说到赔钱那真是难为他们了，到这里吃饭已经算是过度消费了，吃溜肉段这样的硬菜也属于是打肿脸充胖子，现在要是在赔钱，兜里的钱够不够暂且不说，就算够那晚上也得露宿街头了。
“驴哥，咱们的钱可不多了。”赵大强凑近丁二驴的耳边小声说道。
“嗯没事。”
丁二驴犹豫了半天强挤出三个字，对于打架这个事丁二驴从来不怂，不过钱对于他来说从来就是一道难关。
他出生在偏远的山沟里不说，关键是家庭条件也不算好，其实丁二驴还有一个姐姐，正在省城上大学，平时母亲负责照看家里的几亩地，父亲则在村上开了一家修理自行车的铺子，生意还算可以，可除了供姐姐上大学，以及家里的日常开销，基本上已经攒不下什么钱了。
而胖子家的条件还不如他，家里有一个常年卧床的奶奶，一年看病吃药的钱都要花不少，胖子离家出走能拿出来九块多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而他之所以把钱放在胖子那，一是想让胖子感受一下金钱的快乐，二是胖子这个人花钱节省，心思细腻。
其实，丁二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赔偿，只是故作镇定，但只有十八岁还是来自山沟里来的穷娃即使在如何假装，在面对他们所解决不了的事情的时候，脸上还是会露出破绽。
“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愿兜里的钱能够。”丁二驴心里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