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棋小莱的崩溃
见眼前的年轻小伙认识自己，棋海风先是一愣，紧接着拼命的开始头脑风暴，想要回想起这人是谁，看着倒是有那么一丢丢眼熟，可也实在是想不起来：“你是？”
“是我啊，小诺。”
“夏诺？？”
“是啊。”
“你怎么成这样了？？”
“我去做了个整形手术，想弄好看点再进大学，嘿嘿。”
在一直都挺照顾自己的长辈面前撒谎，就连撒谎高手夏诺也有点心虚，下意识的挠了挠头，干笑了几声。
拿棋海风毕生所学来比喻的话，如果把夏诺以前外貌比做一个黑心厂商做的过了期的鲱鱼罐头，那么现在的脸就相当于一条刚捕捉上来的蓝鳍金枪鱼，还是活蹦乱跳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我滴个乖乖，真是小诺啊？！我这么大年纪了你可别愚弄我。”
“真的。”
夏诺扯了扯脸皮，向下巴快掉在地上的棋大叔证明着。
看着一直以来虽然面容丑陋，但是心地善良，腼腆害羞的男孩儿突然一个大变样，棋海风着实花了老半天功夫才接受这个现实。
“真的是好人有好报啊。小诺，现在的你不说别的，只要是进了大学的门，那铁定是校草啊。”
“棋大叔您又说笑了，大学哪儿来的校草啊，大家都各忙各的。对了，小莱姐在店里吗？”
“她啊，过一会儿估计才回来，这两天她忙，而且心情很不好，问她怎么回事呢，她也不说，所以就没让她在店里帮忙，找了几个新伙计，刚那位就是今天第一天上班，没想到那小子这么愣，弄出个乌龙来。”
心情很不好…
夏诺知道，棋小莱心情不好的原因八成是因为自己，上次火心和珊瑚造成的误会不当面解释肯定是说不清的。
过了饭点客人虽然走了不少，可是烤肉店晚上也会来不少人，于是棋海风便把夏诺招呼到屋内的客厅里坐着，自己先去忙了，临走还不忘再夸赞几句，眼里也流露着些许欣慰。
一直等到了快八点，见棋小莱一直没回来，夏诺怕去夜店晚了没位置，起身便要走，打算明天再细谈。
刚刚把手放在了门把上，门就被人打开了，看见一脸惊愕的棋小莱站在门外，夏诺抢先打了招呼。
“小莱姐，最近怎么样啊？”
一句简单的问候像是一块炸药，扔进了深不见底的井里，过了许久才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回响。
“小诺？？？？？！！！！！！”
“小莱姐，我的耳膜好像要裂了…”
“你怎么变这样子了？？！！”
“我做了整形手术…”
棋小莱眼前一直放在心里的男孩，之前虽然丑陋，可是却有着别人没有的魅力。
虽然寡言少语，可一开口便能听出他的博学和底蕴，做事也总是有条有理，恰到好处，对女生更是一直很绅士，无论跟他怎么玩闹他也从来没有哪怕一次越界的举动，没有一次下流的目光。
每次坐在他的身边，就好像是坐在篝火旁那么温暖。棋小莱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和他的外貌没有一点关系。
一直以为可以靠着夏诺的先天劣势将他占为己有，给他别的女孩不会给他的温柔，这种卑劣的念头时常也压在棋小莱的良心上。
她希望夏诺永远那样，永远丑陋吓人着，永远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店里的最角落吃着东西，永远自己是第一个听他讲关于最近的事情，讲一本书，讲一幅画，永远能在一起。
现在男孩就站在自己眼前，可棋小莱的心里已经不安到了极点，这么一张漂亮的脸，定会有一天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就像那天他带来的那个女人，让棋小莱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害怕失去和这个男孩唯一的纽带，而后来和他通电话时听到的两个女声，把这种恐惧顺势推向了高潮。
当然这种害怕，源于棋小莱内心明白一个道理。
这男孩不喜欢自己，只是把自己当个大姐姐。
“小诺…”
“先进来吧小莱姐，外面凉。”
“嗯。”
棋小莱这才发现，自己迟迟没进家门，就像是害怕什么一样，“你这手术，真是成功呢。”
“医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拿，技术很好的。”夏诺此时只求棋小莱别问是哪个医生，不然真很有可能露馅。
“别人不都整完容后要恢复个十天半个月吗？你这才多久就拆线了。”
心里的焦躁烦闷，让棋小莱的语气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每句话的开头结尾都带着些许颤抖，但这也是她能克制的极限了。
“所以说是大拿嘛，要等久了就赶不上开学了。”
“很贵吗？这个手术。如果贵的话我能支援你点钱，我存了不少的，你可别见外。”
“不贵，我不是找了个工作吗？现在有薪水的。”
说到工作，棋小莱心里又想起了那天那个摸夏诺脸的女人，心里更加烦闷了起来，只能开始撇开话题。
“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真的很完美。”
说罢，棋小莱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打算像那天那个女人一样，抚摸一下夏诺的脸庞，可这一次，夏诺又是跟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打趣着躲了开来。
而这一躲，直接点燃了棋小莱这些天所有的负面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可以摸你？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什么？！”
棋小莱一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一边扑了上去把夏诺的脸像个面团一样揉捏起来，一点也没有控制力度，指甲把夏诺的脸弄的生疼。
“小…小莱姐…疼…”
“为什么？！我认识你三年了！她才认识你多久？她就能摸你！那个女的也能跟你一起睡！你告诉我为什么！夏诺！”
枪林弹雨的控诉完心底压抑的情感后，棋小莱终于感到，这几天卡在胃里的委屈和不甘一下子得到了释放，身子都轻了许多一样。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后悔，后悔又带来了不安，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眼前的男孩的下一个举动，只希望不是转头就走就好。
早就触摸到棋小莱对自己什么感觉的夏诺，却从来没有准备过任何的对策。
或许是很害怕这一天的到来，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曾经心里的大姐姐变成恋人什么的对于夏诺而言，是很难越过的一道坎。
开始的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对方在自己心里是什么定位，以后便是什么样。
上司最多就是从上司一步一步到关系好的上司，但是突然一天要变成生活中的朋友的话，实在是过于难适应。
小莱姐也是这样的。
“小莱姐，你先冷静下来吧…”夏诺抓住了棋小莱的手，轻轻的放了下来，看着她急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夏诺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冷静了下来，但是棋小莱的情绪仍然有着波动：“小诺，你喜欢过我吗？”
这直白的一问，还是让早有准备的夏诺惊了一下。
“你是…很好的大姐姐…真的很好，一直以来很照顾我，我喜欢作为大姐姐的你。”
这是此时最好的答案了，也是夏诺心里的答案。
“你把我当作你死去的姐姐来看待了，是吗？”
“你像她一样对我好。”
“意思是…我被甩了吗？”说到这里，棋小莱已经泪如雨下，声音也哽咽起来了。
“不是甩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啊，我还能来你店里吃东西，我们还能一起玩。”
“别说了。”
拒绝了夏诺递来想要帮自己擦眼泪的纸巾，棋小莱整顿了一下，用泛红的双眼盯着他说道，“你走吧。”
夏诺再多的温柔，此刻也显得多余，只能凸显出作为“胜者”居高临下的施舍，让棋小莱的溃败更加无理取闹起来。
虽然夏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棋小莱已经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将门重重的关了上，留夏诺一个人在客厅里，品尝着二人分泌的苦涩。
又等了一会儿，见棋小莱还没有出来，夏诺只能灰溜溜的留下一句“小莱姐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后离开了烤肉店。
就像只路上无缘无故被踹了一脚的狗。
漫无目的走在傍晚的街上，夏诺像是从体内从走了什么东西一样，每一步都轻飘飘的。
回忆着刚刚的一分一秒，越是想越是觉得沮丧，总害怕因为今天的事情，二人以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三年的友谊，这三年对自己最好的人离开了会是什么感觉呢？
会不会和失去家人的感觉一样？
想到这里，今晚苦闷的人又多了一个。
回过神来时，夏诺已经走到了刚刚问的那家夜店的门口。
这里离棋家的烤肉店不远，稀里糊涂的就找到了，可是夏诺实在是没有兴趣，也没养成借酒消愁的习惯，只得掉了个头往家走去。
刚一转身，夏诺就感到了自己的肩头被一只大手搭着了，回头一看，竟然是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船牛前辈？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