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棋小莱
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后，夏诺一边忍受着清晨的尿意与疼痛，一边尽可能的让大脑清醒起来。
不是梦，昨天自己真的经历了那些狗血的事情，现在身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三条命案，而且身患癌症，生死难预。
果然，无论经历了多么糟糕的事情，难受的永远是第二天早上，夏诺现在的心情低沉到了极点。
昨日和答应了兰卡儿的邀请后，二人约好了在今天下午吃一顿饭，说是互相了解一下。
虽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一个富可敌国的公司会这么迫切的需要自己这么一个刚毕业，要什么没什么的高中生。
无奈最近发生的事情想不通的太多，以至于夏诺已经懒得去思考了，只想着先把眼前的困境解决了再说。
如果真的像兰卡儿说的那样，鹰巢有办法治愈他的癌症，那么到还有一丝丝活下去的可能，而至于李瑞升三人的死·····
想到这里，夏诺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停止了瞎想，转而去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走进了厨房。
打开冰箱，夏诺环顾了一下所剩无几的食物，掏出两片吐司，随后又在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吞拿鱼罐头，在灶台上放好平板锅，加入切碎的洋葱后加热，最后挤入蛋黄酱，一个简易的吞拿鱼三明治就做好了。
夏诺一边享用着早餐，一边熟练的打开电脑，正准备打开自己心仪的大学的官网的时候，门铃却响了。
学习的劲头刚冒出来就被打断，让夏诺不由得感到恼火，穿好衣服后打开了门。
“你是·····船牛先生？你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赫然出现在门口的船牛，夏诺连咀嚼三明治的动作都忘了。
船牛一只手靠着门框，另一只手插着兜，还是一副不爽天不爽地的表情，问候也没一声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现在方便吗？”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来别人家，语气还冲的很，夏诺现在是不方便也得方便，于是苦笑了一下。
“请进吧···”
还没得到夏诺的吸烟允许，船牛便点了一支烟，一屁股坐在了打满了补丁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环绕着房子的四周。
这种没礼貌的样子让夏诺不由得感到反感，但秉承着来者是客的原则，只好忍住烟味，拿了一个易拉罐给船牛当烟灰缸。
“用这个弹烟灰吧。”
“你不抽烟吗？”船牛看了看易拉罐，谢谢也没来一句，反问夏诺道。
“嗯，怎么了。”
“你这墙纸都黄了，不是烟熏的吗？”
看着船牛手指的地方，原本就不白的墙上有着一片片黄色的物资，夏诺尴尬的一笑：“不是的，这房子本来就是政府补助的廉租房，而且有些年头了，所以有些污垢是难免的，我也不知道我是第几任房客了。”
“哦，也对，穷人住的房子都是这样。”
“·····”面对无冤无仇的人的冷嘲热讽，夏诺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可毕竟对方也是鹰巢的人，要是今天一言不合翻脸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就不好了。想到这里，夏诺又一次压抑住了心中的不满。
眼见夏诺面色逐渐凝重，船牛像是得逞了一样笑了笑，便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兰卡儿和你谈了些什么，又或者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劝你最好离兰卡儿远一点。既然还是个高中毕业的小屁孩，那就乖乖的考大学吧，鹰巢不是你来的地方。”
由于船牛说的话实在太莫名其妙，夏诺没有再在意船牛的冒犯，反而是心里发懵了起来：他这难道是····在争风吃醋吗？为了兰卡儿？
原本船牛的形态和处事在夏诺的眼里还具有些许魅力，虽说讨厌了一点，但不至于像社会上那些背地里使坏的老油条那么恶心。可今天来这么一出，属实让夏诺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误会了，其实····”
本想辩解什么的夏诺话还没说完，船牛直接站了起来，把烟头塞进易拉罐里后粗鲁地砸向了夏诺身后的墙壁，带着凶狠和威胁的语气说道。
“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最好把今天我告诉你的话记清楚了！要是我在鹰巢见到你，绝对饶不了你。”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平心而论，若不是兰卡儿帮自己处理了学校的惨案，并且病魔缠身，夏诺根本不会有半点进入鹰巢这个公司的欲望。
相貌骇人的他会尽全力避免一系列社交，就连平时迫不得已出门时也会戴上口罩，更别说去一个如此大规模的公司天天处理各种人物关系了。
可现在眼前的不速之客已经欺负到自己头上了，一向待人和善的夏诺今日一反常态，一股怒火毫无防备的涌上心头，这口恶气绝对不出不可了。
已经转身离开快要出门的船牛，被夏诺拽住了肩膀往后一拉，刚一回头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吃了夏诺重重的一拳，恍惚之间还没站稳夏诺又是冲上来一脚。
“好小子···”
可夏诺第二次的进攻在船牛眼里只能算得上是慢动作，侧身一躲，拉近身位，对着夏诺的腹部就是一拳，这一拳势大力沉，竟然将夏诺一整个打飞了出去，后者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了后方三米开外的冰箱上后摔在了地上。
“靠！”
腹部传来裂开了一般的疼痛，趴在地上的夏诺下意识地爆了个粗口，本以为船牛会继续发动攻势，便艰难的抬起了头准备迎战。
可没想到的是，船牛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再上前，而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神情盯着夏诺，若有所思地说道：“记住了，你要是敢来鹰巢，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船牛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夏诺家，重重地把门砸上。
用极短时间适应了疼痛以后，夏诺也并没有起来，而是干脆就躺在了地上，此刻他也终于捋顺了自己短期内的方向，看着已经被砸的严重变形的冰箱心里嘀咕着。
“这么大的撞击力度我却没什么事···果然我身上有古怪，这绝对不是可以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看来这鹰巢我是非去不可了。”
········
时间到了下午，夏诺洗了个澡后便早早的到了和兰卡儿约好的地点。
夏诺依稀记得，父母生前都是普通工人，留下的遗产非常少，在自己的计划里只能勉强读完大学。
不过虽然自己生活的圆雀国虽然是个面积不大的群岛国，但得益于高度发展的经济，各种社会补助十分完善，像自己这种孤儿每月能拿不少的补贴，偶尔还是能吃一点好的。
就比如眼前这家烤肉店，夏诺一个月还是会来个四五次的。
刚走进烤肉店里面，一个穿着牛仔短裙扎着马尾的女孩便笑着走到了夏诺的面前打起了招呼。
“小诺！”
女孩摘下了自己的棒球帽，拍了拍夏诺的肩膀嗔怪地说到：“哟，稀客啊，明明人家那天听你说想吃虎尾鱼，特意让老爸进了几条，结果你老不来，我们家只好自己解决了。”
“不好意思小莱姐，最近考试，忙。”
夏诺显然是不会把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眼前这个女孩儿，即便她可能是这世上跟自己最亲近的女生了。
小莱全名叫棋小莱，是这家烧烤店店长的女儿，正在读大学，平时晚上会来店里帮忙。
因为可爱的面容和活泼的性格，留住了很多顾客，尤其是一些男顾客。
可是这样带来客源的同时也带来了困扰，就是会有客人明里暗里的向小莱示好，对此小莱总是很头大，因为不太好明着拒绝，毕竟会让客人很尴尬，就只好谎称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
“好啦~没怪你啦~今天吃点什么呀？”
想着是生蚝肥美的秋季，夏诺点了半打生蚝，几串牛肉又要了一些烤香菇、青椒和番茄，最后在小莱姐的推荐下，点了一些新鲜的鱼和一条章鱼足。
“小莱姐，我的这些菜一会儿再做，我有个朋友要来。”
“朋友？啊…好的好的。”
听到“朋友”一词小莱明显慌了神，毕竟她从来没见过眼前的男孩带过什么朋友来，便略有深意地打趣到：“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女朋…啊不…女性朋友，别逗我了小莱姐，先帮我凉拌一些卤肉和凉菜吧，我先吃一点，有点饿了。”
“哈哈哈哈，好嘞，稍等。”小莱爽朗的笑了一下，回身便往厨房小跑去。
只不过夏诺没有捕捉到小莱脸上，那抹一闪而过的失落。
小诺…有个朋友？还是女的？是女朋友吗？
小莱一边处理着凉拌菜一边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
不对不对，应该只是普通朋友！虽然说起来好过分，但是那长有那样一张有疤的脸，喜欢他的女生应该不多吧…
当年棋小莱十八岁刚上大学，见到夏诺的第一眼，和别的女孩子一样有点被吓着了，不过本着坐下来就是客人的原则，小莱仍然是热情的招待了他，但是也没敢多说几句话。
后来，因为那时的夏诺再怎么说也是个高中生，为人也很和善，甚至可以说是个内向的人，棋小莱出于同情就试着跟夏诺聊起天来。
得知了夏诺的身世之后，本就内心敏感的棋小莱瞬间感同身受，眼泪哗一下就涌出来了，一上头就开始说什么今后你来我们店里吃饭通通不要钱之类的豪言壮语。
好在被一向很抵触别人恩惠的夏诺当场拒绝了，才让小莱躲过了父亲的数落。
慢慢的，两人也熟络了。
这么久以来小莱经常被夏诺丰富的知识储备感到震惊。
比如每次聊天聊到喜欢的动物时，只要去问，夏诺就能回答出那个动物的体型、喜好、分布地区之类的。
当问到音乐知识时，夏诺又能够慢悠悠的说出很多古典、爵士、甚至包括许多年轻人很少看的戏剧的知识。
有一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小莱拿了大学里一道非常难的数学题，这个读高中的男生居然只用了几分钟就解出来了，而自己却想了几天都毫无头绪。
于是乎，棋小莱越来越对眼前的男生感到好奇，但每当问到他时，他总说：“可能是我平时看书多吧，毕竟学校图书馆免费，而且看书饿的慢。”
然而小莱不知道的是，就连夏诺本人，都忘了这些知识是在什么时候、从哪儿来的，只是知道这些知识，存在自己的脑海里。
棋小莱一边做着菜一边期待着那个神秘朋友的到来，心思不由得，又回到了喜欢上这个怪男孩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