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对视
李显允的左臂不自然的下垂，化成利爪的右手掐住面具人的脖颈，锋利的龙爪切破同样被龙鳞覆盖的肌肤，黑红色的鲜血顺着龙爪流下，滴落在地上。
死侍围在两人的周围，贪婪的嘶吼着，那是渴望，是忌惮，每一只死侍都想要吞噬眼前这肥美的鲜血，却又忌惮于强大的血统压制，像是鬣狗围观生死相搏的狮子，等待机会发出致命的一击。
李显允能感受到周围死侍的贪婪，看着被他高高举起的面具人，裂开不能称之为嘴的唇，笑着说：“你看到了吗？他们有多渴望啊，你死后，我会摘下你的面具，然后把你的尸体抛给它们。”
“咔嚓咔嚓。”
李显允手上不断用力，面具人的喉骨在巨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他想要挣扎，想要活下去，可是软绵无力的四肢只能随着躯体的动作无精打采的晃荡。
他的四肢在刚刚拳拳到肉的搏斗中已经被打折了，而李显允做到这些的代价就是被打断一条胳膊，半边肋骨和一条右腿。
“嗬嗬——嗬！”
面具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弱。
最终，李显允掐断了他的脖颈，揭下他的面具。
面具人的尸体被他像破布一样随意丢弃，死侍们蠢蠢欲动，贪婪的凝望着。
“吃吧。”
李显允脑海里的负面情绪正在逐渐褪去，残破的躯体已经不能支撑他再进行一场战斗了，他要离开这里了。
龙血在修复他的身躯，右腿已经可以行走了，肋骨在慢慢复原，左臂坏死的肌肉慢慢脱落，新的肉芽蠕动着生长。
他就是借着这个修复过程带来的剧痛保持清醒，他不能倒在这里。
李显允慢慢拐过酒德麻衣砸出来的大洞，向着光亮处走去。
在他的身后，是疯狂瓜分面具人尸体的死侍，是人世间所有恶的集合。
在遍地的鲜血中，有一片无比清澈，像是从未受世人惊扰的天池，血池里是另一片世界，一个骑着八足骏马，手持长枪的面具人静静的看着李显允离去，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两个世界间的壁垒。
李显允在拐过大洞前回头看了一眼，他的黄金瞳已经熄灭了，四肢变回正常模样，鳞片正在慢慢退去，双翼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的目光直直锁定那片血池，这是跨越两个世界的交流，于无声处起风雷。
“奥丁。”
“李显允。”
……
酒德麻衣穿着紧身作战衣，手里提着长刀，站在万达影城的门口，准备进去接李显允。
她刚刚安顿好路明非不久，老板就让她去接李显允，她只能一边吐槽老板压榨员工，一边穿好路鸣泽空投的作战服，提起双刀准备进去。
她不知道老板为什么非要救李显允，但肯定不是害怕李家。
反正在她眼里，除了小白兔和老板还有苏恩曦不能死之外，其他的都可以去死。
“轰——！”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机车的轰鸣声，酒德麻衣再去看时，机车已经到了跟前。
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背着棒球袋的男人，冰冷的表情像是万年冰川，笔直的身躯如同利剑一样挺拔。
“楚子航？他也是那个什么混血种吗？”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来人，纷纷惊呼出声，作为长期霸占仕兰中学此僚当诛榜第一的传奇男人，楚子航在仕兰中学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嘶～”
酒德麻衣在心里长吸一口冷气，楚子航，卡塞尔学院狮心会会长，执行部预备专员，比杀胚还专业的杀胚。
长腿女妖精可不确定这个冰块一样的男人会不会和她这个身份不明的混血种拔刀相向。
楚子航看着旁边这个长腿女忍者，想起了任务简报里提及的人员，开口问到：“长腿女妖精？”
酒德麻衣知道这个直男没有一丝调戏她的意思，他这么问只能说明卡塞尔学院在给楚子航的任务简报中使用了这个称呼。
诺诺看见楚子航，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她也没想到学院派的支援这么给力，直接把这个杀胚师弟给送了过来。
“师弟师弟，快去里面救二号师弟。”
突如其来的指派打断了楚子航想要盘问酒德麻衣的想法，转而问诺诺：“二号号师弟是谁？”
诺诺一边穿作战靴一边说：“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路明非是一号师弟，李显允就是二号师弟啦，这个长腿女妖精是二号师弟的朋友，懂了吧？”
楚子航一脸了然，狐疑的看了旁边的女忍者一眼，不再追究什么。
酒德麻衣长舒一口气，感激的看的一眼诺诺，诺诺对着她眨了眨眼，笑意盈盈。
突然，楚子航拉开背上的棒球袋，熟练的拔出村雨，带着美瞳的双眼隐约透出闪烁的金色，死死盯着影城的入口。
酒德麻衣也感觉到了，黑暗中有东西正在前进。
诺诺也不笑了，姣好的脸上布满凝重。
灯光慢慢照亮来者的身形，比破布强不了多少的衣服上布满鲜血，无力下垂的双臂诉说着主人有多么疲累，脸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已经结痂。
诺诺在看见脸的那一刻就高兴的跳起来，大叫着说：“是二号师弟！是李显允！快去扶她。”
她第一个冲上去，这个热心又善良的女孩大概最见不得这些了，扑过去接住李显允摇摇欲坠的身躯，诺诺不停拍着他的脸。
“师弟师弟，你可别死啊，”
她的关心总是很独特，酒德麻衣看着浑身是伤的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显允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灯光照在脸上，远方有救护车声响起。
他在缝隙中看见影城楼顶上站着一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人，他对着李显允微微点了点头。
“快去，里面还有死侍，还有这个面具，是我在面具人的尸体上扯下来的。”
说完这些，李显允就晕了过去，高强度高透支的战斗早已经让他疲累不堪，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凭借着对生的渴望，现在他安全了，松懈的精神再也无法支撑疲累的肉体。
“让一让，救护车来了。”
远方的天空上，有一架喷涂着半朽世界树的直升机飞来，呼啸的螺旋桨吸引众人往天上看。
飞机里面的，是李家和卡塞尔学院组成的“心理辅导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