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渴望
姜姝神色凝重,点了点头:“正好我让人备了热水,你歇一会儿便可去沐浴。”
晏怀一双眸子紧盯着她,夏日衣衫单薄,又因出去迎他,她的脸颊和脖颈染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身体的渴望提醒着他,他有多想她。
可不想让她发现伤口的理智又强迫他别过了目光,“这青天白日的,不好吧?”
姜姝一愣,白天不能沐浴吗?
待看到他的神情才猛然反应过来,顿时脸颊似被火烧,她羞恼道:“你想什么呢,我、我岂是那个意思!”
误会了?晏怀望着她,只听她语气中有深深的疼惜,“你在外头强撑着也就罢了,可你身上的伤,总得让我看一眼吧。”
晏怀神色一僵,突然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你都知道了?”
“你抱我的时候,那么大的草药味,我又不是嗅觉失灵。”
晏怀哑然,大意了。
姜姝伸手解他的衣裳,手却被他握住,“姝儿,不看了好吗?”
那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伤,不但要吓到她,还会让他自惭形秽。
姜姝的手被他轻轻握着,他明明没有用力,可她却好似动不了了,若连看都不能让她看,那他的伤……
“可有医治?”
“姝儿放心,已有郎中医治,且如今只是伤痕未褪,我怕吓着你,其实已经好了。”
“可疼?”
“不疼。”
她眼睛一下子红了。
耐心与他说道:“你我是至亲夫妻,有什么见不得的?你在外受了伤,我也不知你有没有好好医治包扎,你且让我看过了才能放心,况且你总得换药,便真打算一直避着我?”
她声音轻柔,避开了他的手,一点点解开了他的衣裳,只一眼,她便拧紧了眉。
白棉布上渗出了血迹,想是一路骑马扯动了伤口,而那没有包裹住的,已经结痂的伤痕,长短不一、纵横交错。
“怎、怎能伤成这样?”
她手指颤动,身子也有些摇晃,晏怀又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身,故作轻松道:“都过去了,此刻还能这样抱着你,我便已然满足了。”
姜姝知道她的难过疼惜,只会让晏怀更加手足无措,她暗自舒了口气,将那些情绪压下,问道:“药带了吗?”
晏怀听话地将药瓶拿了出来,姜姝接过后道:“先去擦洗一下,回来我帮你上药。”
晏怀又抱了抱她,才起身去隔壁,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隐约听见屋内小声的抽泣,可等他擦洗干净再返回房间时,姜姝已是神色如常,还端了冰镇乳酪问他要不要先吃口东西。
他笑道:“怪不得祖母好这一口,夏日里冰冰凉凉吃上这一碗,别提多解馋了,我这一走这么久,祖母身子可好?”
姜姝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应道:“最近没怎么出府,也就没回侯府看望她老人家,但听小欣儿说祖母一切都好,改日我们一起去看看祖母吧。”
事实上,自从与叔父将那些事情捅破后,她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应该的,等忙过这几日我便陪你去。”晏怀顿了顿,问她:“那日遇袭,你与母亲可有受伤?”
姜姝知道,他回京便会知道卫王去了封地,更会知道卫王离京的原因,倒也没想瞒他。
“半分都没伤着,不像你,不知爱惜自己。”
晏怀听她语气中浓浓的责怪,心里却格外满足,“以后不会了。”
待给他换好药,又找了身干净的衣裳拿给他,姜姝轻声道:“原本一回府便该去见父亲母亲,可我知二老不会怪罪,便也一时没了分寸,咱们该去荷风院了。”
二人牵着手一起去见晏父和晏母,姜姝与他提起了晏长泽:“大哥也一直在为你担忧,他身体本就不好,这段时间没能好好静养,病情又有反复,若是能请张太医再来住几日便好了。”
晏怀知道大哥可不只为他担忧,更为他殚精竭虑出谋划策,从前他只顾自己逍遥,不曾为祖父和大哥做什么,如今还要大哥为他耗费心血。
“明日我便请旨,我既回来了,大哥也可好好休养了。”
晏父晏母这几个月,虽为儿子担忧不止,但此刻见儿子全须全尾回来,倒也很想得开,只让他好好陪陪姜姝。
可他即便是陪,也就只有这一日的工夫,他这一走四个月,户部积了一堆的事情不说,朝中多了那么多新面孔,他都还没认全。
姜姝自然是体谅他的,虽说江南一行凶险万分,可她的夫君做的是造福万民的事情,使数以万计的百姓不再遭受盗匪袭扰。
走在府中,晏怀觉得家里似乎比从前冷清了一些,才知姝儿与母亲商量后,放走了一批下人,并且晏府也在有意减少各种宴席聚会,就连前不久父亲的寿辰,也只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顿饭,各自祝福了一番,遗憾的是他不能赶回来。
“你可会觉得不习惯?”
姜姝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其实年节在洛城街头看到那么多乞丐时,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机会跟母亲提。”
夜幕降临,厨房备了许多晏怀爱吃的饭菜,姜姝面色羞红道:“你这几个月在外头想必也吃不好,咱们就铺张这一次。”
晏怀见向来端庄的妻子如此可爱的模样,一双眸子怎么也移不开。
日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之前担心她看到伤口努力克制的情绪,在夜色下,却怎么都隐不住了。
姜姝惊呼一声,整个人落入他怀中,坐在了他的腿上。
手不安分的游走,而从掌心传来的温度炙热,姜姝一动不敢动,抿唇说了句:“你的伤……”
“不碍事。”他在她脖颈嗅了嗅,语气中竟有丝恳求。
她心跳如擂鼓,看着满桌的佳肴,扭动了下身子:“好歹也吃了饭。”
“完事再吃。”
“凉了。”
“天热不怕。”
势在必得的人听不得劝,而她又何曾真想要劝,都说小别胜新婚,可新婚时的陌生拘谨,怎能同此刻相比。
身子悬空被他抱起,姜姝双手攀着他的脖颈,面上染了两团红晕。
晏怀快走两步将她放在榻上,整个人便倾身而下,姜姝迎上他的目光,晏怀低低笑道:“不是一向不敢看我?”
姜姝双眸如水,不说话,却只一个劲笑。
晏怀问她也不答,便故意在她腰上揉了一把,果然她笑着想翻身却被他压住,只好求饶:“别挠了,怕了你了。”
他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却没移开,低低问她:“姝儿,可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