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狗娃子

    小罗山上的山神庙已破败不堪，仅有的一扇木门在风雨中摇晃着，时不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山神像旁边的草堆蜷缩睡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幼童，衣服已经破旧不堪，上面隐约有暗红色的血渍。

    幼童已经在山神庙里昏睡了三天三夜。

    他是小罗镇上的小乞儿，人称狗娃子，他从哪里来，是哪里人，由于年纪小，他自己也不太明白。

    他只是隐约记得家乡爆发洪水，逃难时与家人走散了，流落到了小罗镇。靠在小罗镇上乞讨谋生。

    三天前在小罗镇上乞讨时，遇到一个外乡来的富商，被他的下人踢了几脚。却是嫌弃他脏鄙。

    狗娃子害怕再一次被打，跑到了小罗山上的山神庙暂避。

    深秋的山上，林木有些凋敝，风雨交加的夜晚，更添几分萧瑟寒意。

    狗娃子不知是太冷或太饿，醒了过来，茫然望着山神庙外的风雨，不知何去何从。

    天泛亮时，风雨也停了下来，狗娃子决定下山去寻点吃食。

    路过一片萝卜地时，狗娃子拔了个大萝卜正准备吃。

    汪汪汪，远处一条大黄狗飞快地向他冲来，准备咬他，狗娃子拿着大萝卜，吓得拔腿就跑。

    每当大黄狗准备咬他时，他就佯装捡石头要打大黄狗。来来回回几次佯装捡石头，大黄狗终于退走了。

    天都快黑了，乞讨了很多户人家，却没要到一点吃食。

    狗娃子又累又饿，眼冒金星，口中泛酸水，小小的人儿，双腿似灌了铅水般沉重。

    突然发现前方高山上有座寺庙，林小凡朝寺庙走去，见寺庙门大开，佛像前供奉着面饼与水果，正准备用手去拿时。

    一个肥胖的大和尚大喝一声道：“小叫化子，你想干什么。”

    狗娃子生怕被打，吓得拔腿就跑，慌不择路之下，反而往山上跑去了，也不知跑了多远。

    谁知跑的太急，脚下一滑，直直的往悬崖下摔去。

    狗娃子只觉周围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耳边风声呼呼，吓得他大哭起来。

    心想，这回要摔死了，悬崖也不知多高，快掉到崖底时，好巧的是狗娃子正好掉进了一个水潭里，猛一扎出水面，爬到岸边。

    放眼一望，水潭周边有一颗小果树，挂着三颗红艳艳的果子，散发着奇异的香味。饥寒交迫的狗娃子冲上去，三两下就把果子往嘴里塞。

    吃完以后，瞬间觉得不饿了，还暖阳阳的。过了一会儿，只觉得浑身躁热，痛苦难受的在地上打着滚儿，意识越来越模糊，昏睡了过去。

    几天后，一条碗口大小的蛇从草丛中滑溜了过来，受了狗娃子体内奇异香味的吸引，一口咬在狗娃子的大腿上。

    昏睡过去的狗娃子在梦中只觉得浑身一时像在火上烤，一时又像在冰上冻。

    寂静的山谷里，一人一蛇躺在草丛里一动不动。日月交替，转眼己是寒冬，草丛里的狗娃子手指动了一下，慢慢的醒了过来。

    茫然的用小手抹了下眼睛，突然发现脚边躺着一条大蛇，吓得大哭大叫，四肢乱摆，慌忙站起跑开。

    眯眼回头望了一下，发现那蛇一动不动，随手操起旁边一根枯枝戳了下那大蛇，没反应，使劲抽下那大蛇，还是没反应。

    这下狗娃子高兴坏了，大蛇肯定死了，他有肉吃了。

    心情平复安静下来的狗娃子，发现身上有一层厚厚的污垢，散发着奇臭。

    脱光跳进水潭中洗起了澡，冬季的山中异常寒冷，可是狗娃子一点也不冷。

    他自己没感觉这些，只是把污垢清洗干净后，望着自己浑身白皙晶莹剔透的皮肤，发了下呆。

    他记得自己以前黑黑的，怎么睡了一觉以后，变得如此白皙。

    小孩子总是记得吃食，想起大蛇肉，这些变化瞬间被他抛之脑后。

    用石头生火烤起大蛇肉，吃了个满嘴流油，一边吃，一边想，小罗镇不能呆了，这里人也不富裕。

    要到小罗城那种大地方，等我长大了，发财了，天天都能吃上肉。

    吃完蛇肉，狗娃子躺在火堆旁沉沉的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