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荀彧相投
李肃虽然也猜到了董卓的下一步动作。
至于立威立言立德的言论，早在荀彧之前，李肃就已经同丁原说过。
但是，能够像是荀彧这般，不仅仅能够猜出来董卓的行动，还能够给出来具体的应对措施。
这就是谋士的差距。
丁原诚恳地向荀彧请教：“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需要联系卢植，请卢大人相助？”
荀彧点点头，说道：“此事宜早不宜晚，若是晚了，董卓羽翼一旦丰满，就不会畏惧卢植。”
“说不定，到时候董卓不介意力排众议，杀鸡儆猴。”
“好，我立即安排。”丁原点头应声道。
丁原随即从外面叫来高顺，让高顺下去安排。
随后，丁原对荀彧又是行了一礼，问道：“先生，可愿意助我？”
荀彧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大人若是能够成功救出圣上，文若愿意相助。”
听见荀彧的承诺，丁原点头说道：“文若放心，圣上洪福齐天，一定能够安然脱离险境。”
荀彧有些担忧地望向皇宫那面。
丁原随后说道：“文若，现在圣上的状况如何？”
荀彧苦笑：“还能如何，现在圣上已经彻底成为傀儡。”
“今日朝堂之中，董贼竟然光明正大的行僭越之事，替圣上受百官朝贺，当诛。”
丁原也很无奈。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荀彧眼睛一亮。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丁大人此话说的当真是好。”
“未曾想丁大人也有如此才华，看来，文若是眼拙了。”
丁原听到荀彧的话后，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我丁某出身贫贱之家，能够有今日身份，确实不易。”
听见丁原自夸的话，荀彧也没有丝毫不适。
丁原的确有资格说这话来。
荀彧拱手说道：“大人，是文若冒失，大人勿怪。”
丁原摆手，无所谓地说道：“还是继续说圣上的事情吧。”
荀彧想起圣上，再次忧心忡忡起来。
“丁大人可听说过李儒？”
丁原点点头：“董卓鹰犬，自然有所耳闻。”
“李儒虽然品德不端，助董为虐，但李儒此人确实有才。”
“若是有能用好之人，不失为一把尖刀。”
荀彧很认同丁原的话。
“确实，如今我所言说董卓的事情，恐怕每一件都躲不过李儒的安排。”
“李儒在这件事情上，恐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丁大人可千万不要小瞧此人。”
小瞧李儒？丁原有些懵。
当然，现在李儒若没有董卓，确实只是一个名声不显的小人物而已。
只是，谁敢小瞧李儒？
无论是日后的火烧洛阳，还是伏击曹操，都有李儒的手笔。
后世都称贾诩为毒士，使用的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谋。
但是，在贾诩之前，李儒才是真正的毒士。
不过，现在自然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时候。
“无妨，只不过是一只鹰犬而已，再厉害的鹰犬，只要主子一倒，最后不还是沦为烹调的食物。”
丁原笑着答道：“但狮子搏兔尚用全力，文若放心，我一定不会小瞧董卓的。”
荀彧满意地点点头，他只是想要看一下丁原的反应而已。
汉末时代，君择臣，臣又何尝不是在择君？
若是连这儿第一道试探都过不去，荀彧依旧会帮助丁原救出圣上。
但是，救出圣上之后，荀彧绝对不会跟丁原有任何牵连。
荀彧所忠的，只有汉室，而不是某人。
“大人所言极是，是文若过于风声鹤唳了。”荀彧微微笑着回答。
丁原则叹口气说道：“呵呵，只是现在谁为狮子，谁为兔还尚不好说。”
“我一个客居洛阳的人，藏头藏尾，何敢说自己狮子搏兔？”
“呵呵。”
荀彧见到丁原这般模样，微笑着劝说道：“昔年，秦始皇客居赵国，勾践卧薪尝胆于吴国，无不是危机四伏。”
丁原连连摆手说道：“文若过誉，我如何能与前人想比。”
荀彧微笑摇头：“丁大人心中有大志，又何尝逊色于前人。”
丁原嘴角上翘：“既然文若如此说，我便信了。”
“毕竟文若是君子，所行之事皆光明正大。”
荀彧笑着说道：“文若何德何能，能得大人如此赞誉。”
“文若，不知你如何看待当今天下大势？”
荀彧摇头说道：“不知，大人如何看待。”
“无外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荀彧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神色：“大人可是想做第二个王莽？”
丁原摇头，说道：“不敢做此想。”
“黄巾之乱前，天下便多有祸事，而今黄巾之乱未平，但天下战事依然不断。”
“圣上年幼，昔日有宦官作乱，大将军作威作福，宦官与外戚之间争斗从未停止。”
“大汉气数已经被伤及，而现在又有董卓作乱，意图废帝。”
“若是圣上被废，汉室之威望定然又会下降。”
“不知文若以为如何？”
荀彧听完之后，细细思索。
“大人所言非虚，那大人认为，汉室当真没救了么？”
丁原摇头，笑着说道：“不知，尽人事而安天命，仅此而已。”
“尽人事而安天命？”荀彧轻声呢喃一遍，随后说道：“大人，此言甚妙。”
“文若欲与一身所学托付大人，不知道大人可愿接受否？”
荀彧突然说道。
丁原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最后，丁原犹豫一下，反而说道：“文若，我自然愿意能得到你文若相助，只是，有些事情，必须先与文若说明。”
“我渴望文若相助，如同鱼渴望水，但文若，你需要知道一件事情。”
“汉室衰败，我虽然有心助力汉室，但汉室未来如何我尚不可说。”
“而且，就算是我能够助力汉室，随着功劳越高，位置自然也越高。”
“文若需知，位置越高，有时越是身不由己。”
丁原坦诚地对荀彧说出未来的事情。
毕竟丁原不想要曾经发生在荀彧身上的事情，再次发生在荀彧的身上。
既然荀彧找到自己，那丁原也一定会为荀彧负责。
荀彧听闻丁原的话之后果然陷入沉思。
丁原有些紧张地看着荀彧。
因为如果荀彧真的接受不了，那这个人才自己一定错过了。
荀彧长叹一口气，说道：“主公，文若也并非是不明事理的人。”
“主公能如此同文若说，文若心中既悲且喜。”
“悲的是汉室已经衰败如此，喜的是主公能对文若以诚相待，看来主公一定很看重文若。”
“但文若也有一事不吐不快，文若自然知道汉室衰败，非人力难以挽回。”
“正如主公所言，尽人事而安天命，文若只想做自己能够做的。”
“如今，文若在主公身上看见汉室中兴的希望，文若不愿放弃这个机会，才愿投靠主公。”
“至于以后的事情，文若并无经天纬地之才，能够知晓后事，只能寄希望于现在。”
“请主公收留。”
丁原能听见荀彧这么说，心中终于宽慰。
“建阳能得文若相助，幸甚至哉。”
“建阳可以向文若承诺一事，无论文若日后所为何事，建阳绝不会辜负文若。”
荀彧站起身，恭敬地对丁原行了一礼：“文若谢过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