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苦海无边
墨啸虎不相信这老头的疯话，哪怕他说的天花乱坠，墨啸虎也不愿意相信。
娘永远是娘，从娘把他从那座破庙中救起来时，娘就永远是他的娘亲了。
这几日墨啸虎的伤渐渐好转，至少结了痂了，也不再化脓，全亏了赤须子夜以继日的照料。
墨啸虎心知，即使老人说的不是真的，他也要帮老人救人，哪怕是还这份恩情。
那日将自己抓回玄阴教的人再没有来过，按理说，他应该对玄阴教有价值的，不然凭什么救一个废物。
玄阴教必与他的灭门之仇脱不了干系，那夜他看的分明，他的令牌与那块令牌几近无二，令牌是爹死前给哥哥的，哥哥又给了他，如此看来多半是爹生前的同门。
只是爹从来没说过他还与这什么玄阴教的关系。无妨，听老人的话，这令牌只有教主才能拥有，那找这玄阴教的教主一定不会错！
只是，当日昏迷前看那人武功便如此高超，这玄阴教教主的武功又该如何？他真的敌的过吗？
墨啸虎不再乱想，现在重点是养好伤。
气行丹田，过五枢，流维道，入带脉，至少阳，去中渎，汇天冲，来日月，归丹田。
一周天顺着本能行完后，墨啸虎体内的九幽煞气又壮大了几分，引得月华诀一阵躁动，墨啸虎赶忙运起月华诀，只是现在是正午，无法发挥最大功效，墨啸虎只能强忍疼痛打坐。
二楼全是药柜，药香弥漫着整个楼层，赤须子刚巧从三层下来，看到墨啸虎的样子，快步上前，也不敢大动作，轻轻把住墨啸虎的脉搏，脸色大变，“小子快点将你那股阴柔内力引向少阴，足窍阴，与头窍阴，令这至阳与至阴的两股内力各行其道！”
墨啸虎不疑有它，立刻依言行事，果然，当月华诀的内力顺着牵引流入少阴穴时，丹田的刺痛立刻舒缓了几分，当足窍阴与头窍阴串联一气后，疼痛便消失了。
“授你这阴柔功法之人，本意是好的，它能助你压制九幽煞掌的煞气，可两门功法至阳至阴，如同水火不容，无论用火烤水，还是用水浇火，最后都会两败俱伤。唯有令二者各行其道，才不会适得其反。”赤须子从药囊中取出银针，命墨啸虎褪去上衣，为他针灸。“我为你刺激穴道，你要记好我扎的地方，下次煞气再发作，用那功法压制后，将暴走的内力依照此法运转。”
“多谢师公！”墨啸虎宁心静气，专心感悟。
赤须子一面下针，一面暗自忧心，墨衍那混账祸害完自己徒弟，又祸害自己徒孙，你闲出屁了，把这害人的功法教给虎儿！
九幽煞掌是玄阴教不传之秘，只有历任教主知道，一般都是死前传授，除了上任教主临终前将此掌法一并传给了自己徒弟与儿子外从无破例。
九幽煞掌属阳刚掌法，内力至阳至烈，之所以被称为九幽煞掌，一因其功法诡桀，极易使人生出煞气，走火入魔，二因招式狠辣，中掌之人如坠九幽，生不如死。
“你爹可真他妈的混账，祸害完人，拍拍屁股跑了，连自己亲儿子都不管！”赤须子一想到墨衍就破口大骂。
“师公尽管骂！他确实是个混账！”对此墨啸虎并未表示反对。
“小子！我是他老丈人，他是你爹！我能骂，你不能。”赤须子吹胡子瞪眼，不由得给了墨啸虎后脑勺一巴掌。
“我能！他就是混账！死的那么早，让我和哥哥在漠北孤苦无依，他就是混账！”墨啸虎突然犯起犟来，一股脑将对早亡父亲的不满全数吐露出来。
“什，么？他死了？那混小子，死了！”赤须子脑中一阵嗡鸣，怎么可能呢？那小子脸皮那么厚，成天赤伯伯赤伯伯的叫着，怎么就死了呢？
“孩子，你爹他，怎么死的？”赤须子轻声问道。
“冻死的，我四岁那年，漠北大雪，他洒酒疯，冲出了破庙，哥哥没能拦住他，第二天，在林里找到的。”墨啸虎像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的说。
“孩子，真的苦了你们两个了！”赤须子哽咽着，老泪纵横，没了爹娘，不用想也知道，两个幼童是怎么从那吃人的漠北活下来的。
“你哥哥呢？”赤须子像是察觉了什么，却又不敢确认，问道。
“也死了，我六岁那年，生了重病，没人愿意给哥哥治病，哪怕我拿出来了我们所有铜钱，他们连一口热水也不愿意卖给我。”提到哥哥，墨啸虎难得流露出悲伤与悔恨，那时哥哥哪怕喝上一口热水，也会舒服一些，可自己从小便被哥哥宠着，除了打打下手，连生火都不会，都怪他。
混蛋，天杀的南宫一族，天杀的纪长风！如果不是他们诬陷墨衍谋反，他们父子三人怎么会被流放放到漠北，怎么会落的这个下场！赤须子坐在墨啸虎身后，虽然气恨至极，却依然稳稳当当的为墨啸虎下针，这是他唯一的徒孙了，绝不能再出差错。
赤须子没有对墨啸虎说明真相，如今不论是谁，都不是墨啸虎对付的了的，这是他的亲人，这孩子太苦了，其他一切都由他来背负吧，这仇他来报。
“再过几日，你的伤口就好的差不多了，我在给你几服药，救出你娘后，就带着她走的远远的，我会给你拖延时间，那姓纪的不会察觉异样的。”赤须子希望墨啸虎带着落儿逃的远远的，最好远离尘嚣，他们母子二人平平安安，他这个师公也能死而无憾。
“那不是我娘，我有娘。”墨啸虎固执着不愿意承认，自小在漠北长大的他没见过娘，他的娘亲只有白梨。
“嘿你个小东西，我说是你娘，那就是你娘！”赤须子气的眉眼乱飞，手中的针也不由得重了几分。
墨啸虎闷哼一声，说道，“师公，你不要公报私仇。”
“哼！你一天不承认，我天天都这么扎你！”老人像是孩童斗气一样，拿着银针在墨啸虎的身上用力扎。
此时，二人像普通的爷孙俩一样，嬉笑怒骂着，但平静能维持多久，快乐总是一触即碎，只留下搓破后的痛苦伴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