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里逃生
命途多舛
月色明朗,却听一有力的声音喝道,“驾!”。幽暗的森林中有着一条小道,月色落下,覆在这小道上,才堪堪看清了那驾马的人。这人身着蓝袍,系了个红色披风,只急匆匆的驾着马,一双剑眉紧紧皱着,清澈的眼眸中是火灼般的痛苦。
正当子时,此时多数人家早已入眠。
少年却不敢怠慢,他正在逃命。
“抓住那小子,绝对不能让他逃了,否则教主会要了我们的命的!”少年身后一队人马穷追不舍,誓要抓到他。
快些!再快些!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墨啸虎感受着背上的道道伤口,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兀,快到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母亲推上了马背,马儿嘶鸣,带着他一路绝尘。
他只来得及回头一望,那景象便成了他一生的梦魇 。
参天的大火焚烧着整个山庄,火蛇肆意的飞舞,连夜空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那夜,不归山庄上下三十五条性命尽数消失在恶魔的屠刀下。
哪怕日后少年成为了万人之上的至尊,午夜梦回时仍能听到冤魂的泣血哀鸣。
他强忍着悲伤,别过头,奋力催促着坐下的鸿雪快跑。
他和鸿雪不眠不休的跑了一个昼夜,终于摆脱了身后的追兵。
穿过这片林子,扬州城近在眼前,进城他就安全了,城中鱼龙混杂,又有官兵驻守,那伙黑衣人必不敢妄为。
座下的鸿雪似知他心意,一声长鸣,向着扬州城的方向狂奔。
空明月色下,雪白的骏马载着满腔仇恨的少年向着生机而去,但他不知道,踏入那座城后,此后余生整个天地都将成为困住他的囚笼。
人世无常
墨啸虎带着一身的伤痕闯入了扬州城中,若非他亮出了腰牌只怕须臾之间便成了城卫的箭下亡魂。他驾着鸿雪横冲直撞,直奔城主府去,一路上撞倒了不少行人。
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城主府终于映入了他的眼帘。只是他刚想翻身下马,就只觉腿经一麻,一片眩晕涌上脑门,眼前一黑,只隐约听到一句,“老爷,是墨公子!”。
古朴的厢房中,墨啸虎赤裸着上身躺在罗汉床上昏迷不醒。边上坐着一位老医师,一边为他的伤口上药,一边对身侧站着的中年男人说道,“这位公子因劳伤体,加上急火攻心,这才昏了过去。至于公子的伤口,老朽已然处理好了,每两日一换即可,城主不必忧心。”
原来这男人是扬州城主,男人虽听了老医师的话,但还是止不住眼中的担忧,问道:“那医师,虎儿他要多久才能醒来?”老医师为墨啸虎包扎好伤口后,缓缓起身后对男人说到:“这要看公子自己了,长则一两日,短则三四个时辰。老朽告辞了。”接着转身离去了。
男人送别了老医师后,走到厢房的窗口,打量着庭院中那棵高挺的梧桐,眼中却有着别样的思绪,墨大哥已经逝去十五年了,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一对孤儿寡母下手。
“报城主!”有人敲了敲门,男人从思绪中脱离,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立在门口俯身行礼,说到:“前去不归山庄的弟兄回来了。”
“说吧,他们探到了什么?”男人淡淡的问道。
“不归山庄上下三十六口人除墨小少爷外,无一生还 。另外,弟兄们在废墟中发现了这个东西,请城主过目。”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黝黑的东西递给了男人。
白梨死了?也好,想必对她也是一种解脱吧,这十五年来日夜活在愧疚煎熬中。只是到底是谁下的手,如果说针对的是墨家遗孤,那他就要早做打算了。
男人正想着,看到这东西却大吃一惊,玄刹令!不错,这黝黑的东西正是一块令牌。男人接过东西,面色凝重,挥手示意那人退下。
男人合上门,将窗户一一关上后,来到墨啸虎身旁,从他腰间取下一块令牌,借着烛火两相比对之下,男人长长吐出一口气。
玄刹令乃是玄阴教教主历代亲传,但墨大哥早就死了,总不可能死人复生,这事未免太过离奇,玄刹令所用取自三百年前的一块天将陨铁,照理来说无法仿制。
莫非?莫非!不,不可能,那人应该十五年前就被墨大哥杀了的。
“不应该啊?纪长风早就死了的。”
男人沉思一阵,却将这令牌收入了怀中,虎儿这孩子向来偏激,如果让他知晓仇人是谁,自己少不得又得头疼。
男人怜悯的看了看少年,将令牌放回少年腰间,叹了一口气,转身推门出了厢房,顺着走廊向着北面的书房走去,麻烦事一桩又一桩,先处理好城中的难民再说其他。
但愿这孩子能想开,只是世上的无奈种种,扪心自问,他自己都无法想开。
天光乍现,沉重的夜色被一缕晨曦打破。
少年睁开了眼,此夜本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