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发小
今天又结束了一天工地的劳累，我回到了家。
虽然说是家，但实际上只是一个面积不到3平米的狭小出租房。
这个狭窄的房间甚至没有窗户，虽然闻不到外面得气味，但很快房间内便弥漫起我的汗臭味。
“这个出租房怎么会没有窗户”
一股难闻的汗臭味扑鼻而来，我皱起了眉头，直接朝洗手间走去。
为了节省燃气费，我像往常一样用冷水快速冲了个凉，随便擦了擦身体，然后躺倒在床上。
因为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我打开手机，进入我经常看的网络直播软件。
果然，最受欢迎的直播通常都是由男人们喜欢的漂亮女主播所霸占。
“啧啧，这身段可以啊”
通常情况下，我也会像其他男人一样，通过看漂亮女主播来打发时间，但不知怎的，今天得女主播对我得吸引力不是很大，于是我开始滚动查看其他直播。
在滚动了一会儿之后，我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用户名。
【薛一杨今天凌晨要去探秘凶宅！】
虽然名字很普通，但屏幕上显示的主播却是我从初中就熟悉的发小——薛一杨。
尽管我刚刚开始滚屏，但能很快刷到他的直播间，这意味着观看他得观众很多。
稍微转动眼睛确认了直播间的在线观众人数。
“我去，居然这么多人看？”
他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竟然有1,540人。
我记得在我入伍之前，他的观看人数也只不过才10到20人，最多得那次也就不超100人。
虽然我们在退伍后一起吃过饭，但我从未详细询问过他关于直播的事情，没想到他现在的直播已经有1,500多人了。
“难怪那天退伍的时候他非请我上馆子，原来是为了庆祝直播成功吗”
虽然说不羡慕是假的，但看到和我一起长大朋友能做成功，我还是为他感到高兴得。
我知道他当初为了直播付出了很多努力，也经历了很多失败。
与此相反，我因为高昂的大学学费而放弃上学，每天都只能在各个工地做劳工。
“已经这个点了吗”
看了一眼屏幕时间，已经21点20分了。
对于20多岁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个很早的睡觉时间，但对于第二天一早要去工地做事的我来说，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入睡时间。
因为担心睡太过听不到闹钟，所以又设了三个闹钟，才闭上了眼睛。
随着疲劳得缓解，一点点睡意涌上心头。
正在慢慢沉入梦乡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通常不太可能有电话，是工地的工头吗？
之前曾接到过他的电话，让我早点去工地做事。我立刻爬起来，检查了手机来电。
然而，来电话的人并不是工地的工头。
“喂，你好？。”
-“哦，天逸？”爸爸打来得电话。
“你吃饭了吗？”
“嗯，爸，现在都几点了，早就吃了”
这就是和任何普通家庭一样的寒暄电话。
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哦，那就好。工作还好吧？”
在父亲的问题下，我稍有迟疑地回答。
“还好，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我们部队的班长给我推荐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做得还行。”
这并不是谎言。
在部队时，一位总是吹嘘自己家里有钱的班长似乎很喜欢我，所以他向我介绍了一份工作。
起初，我非常感激他，感觉他就像一个好人。
然而，当我意识到他介绍的公司是家传销公司时，我立刻把他的联系方式屏蔽了。
但我不能告诉父母这个事实。
“而且，最近我刚领了工资，本来打算给您转点。”
-“我还没退休呢，不需要。你只要自己过好就好，你好好休息。”
“知道了，爸，我下次回家时联系你。”
-“好，挂了。”
“嘟！——”
电话挂断了。
我不自觉地查看了手机里的银行账户。
账户里还有2200元。
过几天再交1600元的房租，我手头只剩下600元了。
如果我还要给家里打钱，那我只能靠着榨菜和馒头在出租房度过这个月了。
听到父亲不需要钱时我松了口气，但同时心里有些难受。
当年的同学都已经大学毕业，去往大公司上班，而我却在狭小的出租房里，每天去工地做着苦工，感觉看不到任何生活的希望。
但就像往常一样，这样的沮丧的情绪也只是持续了短短几分钟。困意再次袭来。
就在我再次又要睡着的时候。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爸，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然而，这次来电的既不是工地的工头，也不是父亲。
是薛一杨。
尽管我对此时正在直播的薛一杨来电感到有些困惑，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小杨哥，有什么事吗？”
-“天逸，凌晨你有时间吗？”
“凌晨？可能不行，明天我需还要赶早去工地。”
-“工地？哦，对了，我记得你在工地打工，一天不去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缺席一天不会对我在工地打工产生太大影响。
然而，由于我需要在工头那里保持不错的表现，所以随随便便地缺席也不太好。
-“对了，你说你每天的日薪是多少来着？”
因为没有隐瞒的理由，所以我如实地说出了我的日薪。
“400多点。”
-“这样，明天凌晨我要去个凶宅直播，我一个人去的话不好玩，所以想让你跟我一起去，怎么样？？
啊，我才注意到薛一杨的直播标题是【凌晨直播：废弃的酒楼凶宅探秘】。
但是由于小时候的经历，以及极度讨厌恐怖的事情，所以即便再亲近的人请求，我都不可能去这种恐怖的地方。
‘也许我可以说工地太忙，委婉地拒绝掉。’
“小杨哥，我现在经济状况不太好，不好请……”
-“800！如果你来陪我一起去直播，我给你800。”
“8800吗？”
我本来想直接拒绝去凶宅直播，但薛一杨的报价让我大吃一惊。
然后，薛一杨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纠正了一下。
-“想起来了，好像你从小就害怕这些恐怖的玩意，我原本想着你和我一起可能更有趣，但如果不行也没办法。我下次再联系你…”
“不，哪有。我其实很喜欢这些恐怖的东西，我去！”
-“真的吗？会不会太勉强？”
“不会的，既然小杨哥要直播，我当然要陪你一起去。”
如果是探秘凶宅，估计最迟也不会超过天亮，即使从凌晨12点出发，到早上5点结束，5个小时，就能拿到800元。
没有比这更好的兼职工作了，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到时开车去接你。”
“好，北正路…哦，但是小杨哥，你现在不是正在直播吗？”
-“是的，别担心，我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把麦静音了，没事的。”
也许是多年的直播经历，薛一杨还挺有经验的。
当我告诉他出租房的地址后，薛一杨挂了电话，并说会在凌晨到出租房这边时再联系我。
‘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啊？’
电话结束后，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了错误的选择。
尽管钱很多，但由于小时候的经历，以及对恐怖东西极度害怕，我开始担心自己是否会在直播过程中昏倒。
我戴上了耳机，进入了薛一杨的直播间。
也许是因为直播有延迟，屏幕上的薛一杨正在静音中与我通话。
通话结束后，我听到他兴高采烈的声音。
-“兄弟们，我找到了一个朋友，愿意在凌晨陪我一起去！”
随后，直播间的聊天弹幕快速填满了关于那个人的问题。
“我一个发小，这家伙刚服兵役回来，很有趣的一个人。你们可以期待一下。”
「哦，小杨哥的发小嘛。真是期待啊！」
「那个哥们帅吗？」
「你发小多大了？」
直播间的弹幕都是有关我的问题，而薛一杨则以有趣的方式回答着。
‘这样下去，想不去都不行了……’
尽管从现在开始，我就已经开始害怕和薛一杨前往凶宅了，但看起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么，就这样等薛一杨来吗？
即使薛一杨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也需要到晚上12点。
现在的时间是21点40分，如果我现在稍微眯会的话，还能睡2小时。
‘薛一杨说他到了后会给我打电话，那就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吧。’
我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然后迅速闭上了眼睛。
尽管我的内心充满了紧张，但由于我习惯在相同的时间入睡，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叮叮叮~”
响铃！
在我熟睡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的来电，手机开始响起。
“谁大清早的打电话……”
我揉了揉眼睛，查看了手机。
直到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后，我才想起我和薛一杨约好凌晨要直播的事情。
“噢，小杨哥，你到了吗？”
-“到了，听你这声音，是在睡觉吗？”
“嗯，我估计你还有会，所以先眯了会。”
-“你下来吧，怕你困，我给你带了咖啡。我把车停在附近。”
“好，我马上下来。”
我挂断电话，立刻开始换衣服。
我穿上了原本打算去工地时的衣服，然后快速地走出了出租房。
正如薛一杨刚刚电话时说的，当我走出出租房，眼前出现一辆我从未见过的豪华跑车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露出一个熟悉的面孔。
“天逸，这边。”
看到这辆明显昂贵的跑车，我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坐到了薛一杨旁边。
“这是我们退伍后第一次见吧？看起来瘦了不少，但身体很壮呀。”
“与其他退伍的兄弟们相比，这不算什么。”
当我开玩笑地展示着我的手臂肌肉时，薛一杨哈哈大笑。
接着，他似乎正在车内进行直播，递给我一个夹着手机的自拍杆。
“怎么样？我开车的时候，要不要和直播间的观众们互动一下？”
“我没意见，不过我怕说的太无聊，到时大家都走了？”
“没关系的，大家理解的，对吧，兄弟们？”
薛一杨说完，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发送点头表情表示认同。
从小到大，我一直擅长在人多的场合讲话，于是我转过手机摄像头对准了自己。
就像平常一样和直播间的观众们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小杨哥的发小，我叫林天逸。”
那时，我还未曾意识到，
从那次直播开始，我的生活注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