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花蕾期第0章1
清脆的铃声响起，走廊上轰动起来，下楼的声音，人与人交流的声音。
平时都是铃声一响就从位置上站起来的白葵，现在却还一动不动的坐在位置上，耷拉着脸，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像被夺了魂。
贝溪宁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宝宝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贝溪宁说完捧起她的脸揉了揉。
白葵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第一次有种不想回家的念头。”
“不就是这次没考好吗？咱下次好好复习，说不定还能拿个进步奖勒！”
“而且你妈妈也不在这里，白阿姨肯定是不会骂你的。”贝溪宁捏了捏白葵的脸。
白葵此刻都忘记了自己还在教室直接掏出手机给呗溪宁看，上面好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于一个备注为母亲的人。
顾修远过来安慰道：“没事，到时候来哥哥怀里哭，哥哥安慰你。”
白葵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贝溪宁：“顾修远，你恶不恶心啊！”
江潋收拾完起身：“她可以骂，你可以不听。”
“如果她的话本来就有失公允。”
白葵震惊的看着江潋，他是怎么波澜不惊的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的。
贝溪宁和顾修远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
回到家后，白葵放下书包，手机又响起来了，白葵你看着名字愣了几秒，有一种干脆让它响完算了的冲动。但也只敢想想，白葵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白葵，你那成绩考的，我都没脸看。”
没有问好，没有任何预兆，但白葵却早有预料，白葵尽力去压抑自己的情绪，将手机放在一旁，像江潋说的那样，她可以不听。
手机里母亲的声音又传来：“怎么不说话啊，你也觉得丢人是不是，你的成绩从来没让我省心过，从小到大，我为了你的成绩花过那么多心思，可是你总是考那个死样子，那看看人家隔壁的女生，她妈妈从来不用花心思去督促她学习，可人家回回拿第一。”
“说白了，你就是不行，能力差呗！”
母亲的话劈头盖脸过来，就像一座山压在了白葵身上。
“就你那成绩，燕城任何一所好一点的大学，你都考不上。”
尽管没打开免提，她母亲的声音还是如此响亮，每一个字白葵都听的一清二楚。白葵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在极力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失控，不要变得像她的母亲一样像个疯子。
“你还是学钢琴，走艺考吧。”
对面突然轻飘飘来了一句。
她做不到不去听，更做不到不去和她的母亲争执：“这只不过是一次考试而已，为什么你就要否定我的全部。”
“我不想艺考，也不想学钢琴，想成为钢琴家的人是你，不是我！”
白葵的声音愈来愈大，情绪愈来愈激动。
“这是一次考试吗？你从小到大，有一次的成绩让我满意过吗？”
“你觉得我在把自己的想法强压在你身上，白葵，你有没有搞错啊当初是你求着我买琴的，是你说你喜欢的。”
“在你眼里，只有第一，你才会满意，你喜欢的是第一。
“我喜欢钢琴，是弹钢琴的感受，而不是每天被迫练几小时的琴，去考级，去参加各种比赛。”
我喜欢的从来都是纯粹的钢琴。
“你学了钢琴，不去考级有什么意义啊？”
“参加比赛不是为了给你增添履历吗？”
白葵不想说话，在她母亲眼里，一切都要有实际的价值，否则就是无意义的事。
“对对对，您都是为了我好，我的错，我让您失望了。”
白葵知道说什么都无用的，干脆摆烂。
“听我说话肯定很烦吧，我就不烦您了！拜拜。”
白葵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床上。
白葵看着窗外朦胧的月亮，怅然若失。
想哭吗？不，不想，她已经不是那个一吵架就会哭鼻子的小女孩了，她也不会忘记母亲说的苦事最没用，因为哭不可以解决问题，白葵也这样觉得，哭不会让母亲心疼，不会让母亲怜悯，只会让母亲更加觉得她没用。
······
顾修远和父母坐在客厅里，隐隐约约都可以听见里面的争吵。
白舒然叹了口气，虽然白葵是她侄女，但是有的事，她实在也不好管。
“顾修远，你去安慰一下小葵。”
“我？”顾修远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她这个时候应该想一个人静静吧。”
顾祈年附议：“我觉得小葵是个独立的孩子，能自己处理好的。”
白舒然踹了自己老公一脚：“独立和这有什么关系啊！”
“下次我心情不好，你要是屁都不放一个，你就给我滚。”
“我哪敢让你心情不好啊！”顾祈年起身搂了搂白舒然。
顾修远撇过头去，受不了了。
这时，江潋的电话打了过来。
顾修远接起来：“怎么了？”
“我妈买了个榴莲吃不完，让我带一点给你们。”江潋很正经道。
“现在？”顾修远看了一下时间。
“嗯。”江潋说完就挂了。
没过多久，江潋就带着一个榴莲下来了。
江潋先向顾氏夫妇问好：“叔叔阿姨好。”
“榴莲我放这了。白葵刚刚说有题目问我，电话里讲不清楚，我现在给她讲讲。”
顾氏夫妇还有顾修远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目送他离开。
江潋敲了敲门 ，白葵一开门发现是江潋，瞳孔扩大：“怎么是你？”
“我能进来吗？”江潋没回答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
白葵此时只想静静，不想和任何人交流，但她的身体却先做出了反应，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江潋进去后，没把门锁紧，留了一条缝隙。
“你妈妈骂你了？”
“嗯。”白葵没否认，整个人倒在床上，用手捂住眼睛。
“很委屈的话就哭出来吧。”江潋淡淡的道。
“哭又不可以解决问题。”白葵下意思接道。
“哭本来就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宣泄情绪。”
白葵听到这句话，愣了几秒，眨动的眼睛停了下来。
白葵眼眶突然感受到了湿润，白葵憋了回去。
哭不是为了解决问题。
白葵突然起身，看着江潋道：“优秀的女人不哭。”
说完这句话就把头撇向一边。
江潋闻言笑了笑。
“可以为我弹一首曲子吗？”江潋看向旁边的钢琴道。
“你想听什么？”白葵摆过头来问。
“就学校里你弹过的那首。”
白葵有些困惑怎么突然让她弹琴啊，但还是起身坐到钢琴前。
白葵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着，琴声宛转悠扬，弹琴的她又一种独特的魅力。
江潋又想起了那天午间，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她弹奏的模样，今天没有阳光，可他依然觉得她身上有光。
对这首曲子白葵应该很熟悉才对，不知道是因为情绪还没平复下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弹错了好几个调，弹完后白葵谈了一口气：“弹的不好，弹错了几个调。”
江潋去说：“我觉得很好，有时要允许错误的发生。”
江潋的话不像刻意的奉承，为了安慰她而说的，他的眼里是欣赏真诚。
“我妈妈想让我走艺考道路，可我不想，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想成为钢琴家。”白葵看着江潋，眼里都是委屈和不服气。
“那就忘记她说的话，走自己的路，用行动告诉她，你可以走好自己的路，而不是她安排的路。”
走好自己的路，白葵喃喃道。
聊到最后，白葵忍不住问：“你为什么突然找我啊？还说这么多。”
江潋微怔，是啊，为什么呢？担心她母亲会骂她，怕她难过，怕她一个人憋着，怕明天不能看到她的笑容，真是种奇怪的情绪，以前从来没有。
“因为我觉得你需要我。”江潋对上白葵疑惑的目光。
听到这话换做白葵震惊了，她想过很多回答，却没想过这种。
“你也太自恋了吧！”白葵语气不自然道。
“白阿姨不方便安慰你，顾修远不会安慰人，贝溪宁不在，这不只有我了嘛？”江潋笑着道。
白葵闻言哦了一声，又一点点失落，她好像更希望他单纯只是为她而来，白葵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白葵又看了江潋一眼，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她低下头，之间不停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