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要你命
经过昨晚的反复交流，苏羽决定先回江南一趟，目的就是为了证实那个传言被灭了的苏家是哪个“苏家”。
拗不过陆婷儿的苦苦央求，这回陆天又带上了她。
四人四骑呼啸而出，直惹得尘土飞扬，那条黄狗又胖了几斤，想来陆府伙食不错，这回它没想跟着去，连尾巴都不摇的回舍睡回笼觉去了。
一阵急驰，已临近午时，虽是冬季，那太阳高悬空中万物也是燥热起来，一片万里无云。
“前面有个茶馆，我们过去喝些茶水再赶路。”赶在最前头的陆天大声说道。
一个转眼功夫，四人跳将下马，小二早已迎了过来将马匹牵走。
“这是何地？”陆天看着前方茂盛的树林问道。
“奥，此地名曰临风口，因为地势呈凸形，极易聚风故而得名。”小二边说边把茶水端了过来。
“你家掌柜的呢？怎么只有你一人在此照看？”陆天打量起这小二模样的人。
“掌柜的跑路了，这个地方生意不好，早些日子他将这烂摊子交给我回老家去了。”小二拿下肩头的白抹布擦起邻座的杨树木桌。
“我去给马匹喂些草料，想来四位客官必是长途跋涉至此，这马可吃不消。”说着便朝刚才停马的地方走去，直至看不见身影。
“羽公子，我们还是得小心点，这地势有点古怪，近来不少绿林大盗出没。”陆天抿了口茶水沉声道。
“嗯。”苏羽淡然回应，毕竟初入江湖，涉世未深，他还没见过什么是绿林大盗。
“爹爹，你说这绿林大盗是不是各个打扮的跟绿树叶似的？”陆婷儿一旁打趣的说道。
“胡扯，绿林大盗就跟打家劫舍的一般，由于喜欢在树林深不见影处作案故而得名。”陆天瞥了陆婷儿一眼，无奈的回答道。
他这女儿也是极少出门，对这江湖中人，武林中事也是知之甚少。
“小二，结账。”
“来嘞。”声音从后棚传来。
“四位客官休息好了嘛，一共是五文。”边说边拿那破旧的抹布擦手，一脸诚挚的看着陆天准备收银子。
四人刚起身忽觉头晕目眩，登时就知那茶水里下了药，趴的几声，全部倒在这杨木桌上。
“哈哈哈，我这吹风散可非浪得虚名，十头牛都不在话下。”小二狞笑道。
“干得不错。”见四人晕倒一麻衣男子从后棚走了出来。
“这是一百两，你再找些绳索把他们绑起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黑荷囊扔给那小二。
小二接过银子掂了掂，屁颠屁颠就去找绳索了。
不时四根手臂粗的麻绳就拿了过来，他准备先从陆天下手。
“果不其然。”
那被药倒的四人也不知谁发的声，小二刚想上前绑人却吓了个踉跄，忙退到麻衣男子身后。
“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我也没指望这迷药能得手。”那麻衣男子坐到旁边桌上，左腰那柄长剑快要碰到地面。
不时五目相对，那小二倒是早跑得没影了。
“你是一剑？”陆天看到那麻衣男子腰间那柄长剑问道。
“陆老爷好眼力，这么快就识别了我的身份。”一剑端起旁边茶壶慢慢倒满一杯。
“三色梅花剑鞘，曾经让各路赏金猎人闻风丧胆的大家，陆某岂能不知。”陆天一字一句道。
“过奖了。”一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又放下。
“多少钱？开个价吧？”陆天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拍在桌子上。
“这回不要钱，只收命。”一剑用最平稳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
“买家是谁？”陆天追问。
“江湖规矩你是知道的，这个无可奉告。”一剑起身，右手握住剑柄，即将拔剑出鞘。
“一剑兄弟把话说清楚再动手不迟，我可以给双倍好处。”陆天也起身慢慢说道。
“陆老爷是个聪明人，就不用拖延时间了，我只要这小子的命，其余几位随时可以离开。”说话时眼神盯着苏羽打量起来。
“一个小子能值那么大价钱？我可以给五千两，一剑兄弟好好考虑下。”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
苏羽见来者的目标是自己，也站起身，和一剑对视。
“规矩就是规矩，买主下单要拿命。”一剑回答道，眼神却依旧停在苏羽身上。
哐的一声，直的一剑刺出，寒光逼人。
陆婷儿不知何时已拔剑出鞘，起身朝着一剑腰子刺去，待剑尖刚到，一剑嘴角一个浅笑，腰间剑也不出鞘，只用剑鞘隔开，陆婷儿登时后退几步，身子撞到那围栏之上。
“好大的劲。”陆婷儿一边揉着腰部一边嚷叫道。
“陆老爷，令千金这偷袭的手段似乎得改改了。”说着把剑一提，撑在桌子上。
“婷儿不得无礼，得亏一剑兄弟手下留情不然你的头颅怕是不在你的身体之上了。”陆天严厉的说道。
“哼……”陆婷儿转过身，把剑收回。
“拔剑吧小子，我给你个体面的死法。”一剑看着苏羽，语气淡然。
苏羽右手反握背后剑柄，也没拔剑，依旧盯着一剑。
“为何杀我？”苏羽问道。
“没有为什么，阎王要你三更死！”一剑回道。
“可现在是中午。”苏羽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
“那你也得死。”一剑怒道。
话罢左手回剑，右手拔出，哐的一声之间已然刺出一剑。苏羽未急躲避，胸口衣服被划一大口，血色已染尽。
一道寒光直取一剑心口，苏羽拔剑出鞘。那剑拔的很快，刺的也不慢。一剑并未硬接，后退几步，堪堪停住。
两人相隔几丈对立。苏羽提剑胸前指向一剑，忽而右手一个横移，左手食指中指游遍剑身，正是苏引灵剑诀第二式以剑问路。
一剑不慌不忙站立原处，等待着苏羽出手。
“且慢。”陆天打断正要出手的苏羽。
“一剑兄弟能否卖给老朽一个面子，日后…”陆天接着说道。
“陆老爷自认为自己的面子能值几个钱？”还未等陆天说完一剑插口道。
陆天脸色一红，他与那一剑实无交情，在这般咄咄逼人的反问之下当即不知如何反驳。
“那我等四人就不客气了。”陆天起身严声道。
“哈哈哈，你们一起上吧。”一剑本就没将这四人放在眼里，如此一来，他倒是可以一网打尽。
听的那桌椅翻倒声，一记重拳朝一剑脑门直轰而来，拳风阵阵，后者头发却是被震的向后飞舞。待离两个拳头左右距离，一剑左手提剑隔住，那一拳重重打在剑鞘之上，砰的一声，僵持不下，原来是老齐率先发动攻势，他以为这一拳至少可以将一剑打退三丈，事实是他高估自己了。
而后，另一只手由掌变拳，狠狠朝一剑右胸砸去，不等拳风至，一剑一个踮脚向后飘开几丈避开这看上去厚重的一击。
“你这外家功夫还不到家。”一剑看着老齐淡然道。
“那你试试这招。”老齐显然被那轻蔑的语气激怒了。
只见他双脚猛的一跃腾空几丈，待下沉之际右脚回缩至左大腿处，一记左横踢携起一阵风啸席卷而去，再看一剑面不改色立于原地，那脚至面前三寸时，右掌忽然运起而后紧握成拳，脚拳相碰瞬间，老齐只感一股滔天大势从脚跟游遍全身，还来不及反应直接凌空被打飞五六丈，然后重重摔落在地，直将那桌椅压的粉碎，嘴里登时一股甜味席卷大脑，噗的一声一口浓浓鲜血喷射而出。
“看剑。”陆婷儿怒喝一声举剑欲刺。
“且慢，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与女子下重手。”一剑右掌伸直至胸前阻拦道。
“当然如果你不要命我也可以成全你。”一剑淡然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