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重生
昼夜更替,直到中午郑祇才缓缓醒来。
头晕脑胀
捂了捂发昏的头,郑祇松了一口气。
强制关机的操作确实管用,除了头会很痛之外,没有其他缺点。
郑祇的手指摸了摸额头,伤口处只有微小的白痕作为愈合的痕迹。
自愈能力可真是好用,免去了向父亲解释哪来的伤。
郑祇走下楼,大厅的桌上只有凉掉的饭菜,手机里郑光钦的信息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还附带了500元的转账。
郑祇将饭菜拿去加热了一遍。
享用完午饭后郑祇换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t恤与休闲裤,还有鸭舌帽与口罩,避免毁容的脸过于引人注目。
郑祇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内的男人身形修长,身着漆黑,帽檐与医用口罩挡住了脸,如果细看可以瞄到露出的狰狞血肉,还有摄人心魄的双眼。
——先去解决林婧怡的事情。
大学内,哲学系课堂。
课堂上老教授正轻松地讲着骚话活跃课堂氛围。
“我看到不少同学都有谈恋爱了对吧,这谈恋爱不能只奔着做你们喜欢做的事情,每做一次啊,不分男女,都会让自己在未来爱情当中的价值减少。”
底下的学生笑成一片。
老教授清了清嗓子接着笑道:“不过所谓价值,在爱情当中遇到喜欢你的人,价值就水涨船高,可是喜欢的前提是要有被喜欢的价值,如果真的有人可以跳过价值而喜欢,这才能被称作为爱。”
“不过最近网络上不是很多批判纯爱的词语,像是舔狗什么的,但如果大家是为了喜欢勇敢,我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记住千万不要去骚扰女同学啊,这可不是舔狗,这是流氓啊!”
“大家可要记住啊,色欲和爱是两回事。”
“色欲是因为对方的价值过高,诱惑力过强的欲望,爱则是理智的思考完所有,为了未来奔赴的思想。”
林婧怡在课堂里也同样笑出声来,这位老教授的讲课方式很独特,所以倒是有很多人来混学分。
林婧怡身后坐着一个体态瘦弱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做王潘茂,因为过于瘦弱,还有名字的原因,熟悉他的人都叫他【胖猫】。
他失恋了大半年,上一任女友是他人生的初恋,他想尽办法对她好,她缺什么,要什么,他都尽力满足。
王潘茂认为他也算得上是竭尽所能给予她未来,只可惜两个人一起经营这段感情很久很久,没有存在物质上的亏欠,也没有发生什么狗血出轨类似的事情。
可最后还是分手了,在那段时间里王潘茂也有预料到分手这件事即将发生,毕竟对方最近的态度就表明了问题。
可是他还是想弥补这段感情的破裂,明明双方都没做错什么事,明明他还在坚定地往对方的位置奔跑,可是对方好像视若不见,抢先一步回头了。
王潘茂认为这的确是爱,而不是教授口中的色欲,可是在分手的那个瞬间,他真的觉得心好痛,整个世界都暗淡了下来。
那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神使鬼差站在了桥边,望着平静的江面,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缠绕在一起,心乱如麻。
就在他浑浑噩噩觉得世界没有值得挂念,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手机的消息提示音震醒了他的心。
他第一时间从大桥的围栏上拿出了手机,看看消息上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冷风划过面庞,他不争气的泪珠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那熟悉的聊天框还是那一段。
“求求你不要走。”
“60000转账。”
对方就连收下转账的意愿都没有,好像所有的努力,一切都成为了笑话。
他毫无留恋看了一眼发来消息的人,那是他的妈妈。
聊天框里几乎只有简单的转账记录,与王潘茂的收款记录,除此以外几乎没有其他言语。
那是一段简短的语音,王潘茂想了想决定听完语音之后向妈妈做一个告别。
“潘茂,明天能不能回来啊,奶奶想你了,家里人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语音里的声音满是关怀,但就是这样一句平淡日常的言语让王潘茂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他咬紧牙关,晶莹的眼泪不断滴落,划过下巴打湿屏幕。
他低沉望着唯一在这黑夜当中的发光的屏幕。
简单的一个字可是对他而言却好像是要挤破喉咙才能说得出口。
“妈。”
他的心境悄然变化,这个世界上是有人在意我的,我要是现在死了,这些珍惜我的人该怎么办?他们会因为我而伤心,而难过。
我并不是失去了她就一无所有了。
头脑一热的幼稚举动被王潘茂收回,他收回了脚,坚定地踩在了实地。
他恍若涅槃重生,以往的所有都被洗涤干净,如今他终于想明白了,哪怕没有母亲的语音,他也不该这么做。
生命是为自己而活,并不是失去了她就没有了生活的意义,而是只要在生活就有接下来的意义。
每一份意义都是由自己创造而来,而不是从他人那获取。
先前被爱情蒙蔽了思想和灵魂,如今那层纱布被揭开,才应该好好追求自己所思所想。
如果今天真的跳下去了,所有人都有麻烦,倒是只有自己死的一了百了,可是我却还有更多想要得到的,不曾拥有过的。
这个世界这么大,哪里都值得我去看看。
这个世界这么大,哪里都值得我去尝试。
这个世界这么大,哪里都值得我去倾听。
大桥上的少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他不再拘泥于他人的思想束缚,他只为了自己而存在。
先前的他想要自杀是因为精神的他想杀死肉体的他,可是他如今的精神焕然一新。
只因为在大桥上肉体的他在苦苦哀求精神的他不要往下跳。
王潘茂想结束的是痛苦,而不是生命,当思想的禁锢被解开,自然而然换来的是全新的生命。
这一次王潘茂找到了意义,这一次生命的重量在他的精神当中有了真正模糊的概念。
他迎着夜色往家里走着,就这样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