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可活
“我说过的，我会护着你。这个承诺永远不会变。”
沈确从枪套里掏出自己的佩枪。
然后递给星沉。
“去吧，先解决掉这个人，至于其他的账，以后再慢慢算。”
星沉没想到沈确会让自己杀人。
虽然是为了惩罚，为了报仇。
沈确托着她的手臂，帮她举起了枪。
“其实这件事柏翠，卫东，亦或是我，都可以帮你做。但是我想让你自己做。”
见星沉犹豫，沈确又缓缓吐出一句话。
“仇要自己报，才畅快！”
然后将她的头扭过来靠在自己的胸口，又一次捂住了星沉的耳朵。
“砰”的一声。
星沉感到手臂，特别是虎口的震颤。
这是她第一次拿枪。
也是她第一次杀人。
那血腥味在空气中越来越浓。
星沉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嘴。
“该死！我带你出去，怎么给忘了，你对这个味道敏感。”
沈确直接将星沉打横抱起，疾步走了出来。
“你放我下来。”
星沉发现沈确没有回汽车那边，反而将她直接把她抱到了江边。
“柏翠，柏翠……”
星沉刚出声。
沈确就把她放了下来。
“别喊，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怕什么。柏翠和卫东正在处理那边的现场。我同你说会儿话。”
“说话就说话，离我远点儿，不准动手动脚。”
星沉其实在知道这种君子约定对付不了沈确。
“惯会翻脸不认人。”
“晚上救了你。”
“刚，才帮你报了仇。”
星沉有点怀疑沈确被什么附身了。
这是委屈上了？
哄人不是星沉的强项。
不到万不得已，她连傅南舟都懒得哄。
于是她向沈确真诚地道了一声谢谢。
“那现在算熟了吗？”
沈确离着一步的距离。
“呃。算。”
星沉点头。
她总觉得只要自己现在敢说不熟，沈确一定会发疯般地做点什么。
“说说看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沈确将外套脱下来，裹在星沉身上。
冬夜很冷，而且江边的码头，还有凛冽寒风。
这个说话的地方选的不好。
沈确有些懊悔。
他希望和星沉待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星沉都是舒适的，安全的。
“我有喜欢的人。”
星沉边说，边想把沈确的外套还给他。
可是这里真的很冷。
这人什么毛病？
刚不由分说就拉自己上车，现在这么冷，去车里待着不好么？
“是傅南舟？”
沈确问出这个名字？
星沉很诧异地看着他。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
星沉觉得今晚之后，沈确应该就能真的断了要娶自己的心思。
“傻。”
沈确用一个字评判星沉对傅南舟的喜欢。
“他已经订婚了。而且我知道傅家家主之位迟迟没有给他，就是因为还没有嫡长子。”
沈确走向前隔着自己的外套拥上星沉。
“你都知道的，对吗？他接下来就会结婚，有自己的孩子。你要以怎么样的身份跟他在一起？”
沈确的声音温柔缱绻。
没有责备，没有呵斥，只有心疼。
星沉在沈确逐渐收紧的怀抱中没有挣扎。
沈确说的，她当然早就想过。
“他让我等。”
星沉垂眸。
“等？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全江城都知道汪，傅两家联姻的事。难道他会休了汪裕玲再娶你？”
沈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发泄情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就算真的有那样一天，你觉得你们真的就能在一起了？”
沈确头疼。
他可以想象星沉需要面对些什么。
小东西挺机灵一个人，怎么在傅南舟这儿栽了呢？
“可是我喜欢他。想要永远跟他在一起。”
星沉不知道自己和傅南舟的未来在哪里。
但是她会等。
等到和傅南舟约定的那一天。
要么坚定地站到他身边，和他一起迎接风雨。
要么永远的退出他的生活，她不做第三者。
“沈确，谢谢你几次三番的救我。可是……”
星沉咬了咬唇，抬眸。
“我不爱你。”
这句话在沈确脑子里来来回回好几遍。
他拥着星沉的手渐渐松开，垂落两旁。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再退后了，我不再往前就行了。保持朋友的状态，总可以吧？”
沈确的语气里有让星沉差点破防的卑微。
“嗯。”
接着，星沉把外套还给了沈确。
高声唤来柏翠。
沈确让沈卫东开车送两人回星园。
“少爷，您不回去吗？”
“我等会儿。”
沈确转过身冲着沈卫东挥了一下手。
沈卫东只好带着星沉和柏翠走了。
一路上，三人很有默契般地保持着沉默。
快到星园，星沉依然和柏翠提前下车，说是走回去。
这主仆两个倔起来，连少爷都没办法，沈卫东也只得配合。
……
沈卫东折返回去接沈确。
他不知道星沉和少爷在江边聊了什么。
但看少爷的样子很不开心，难道是？
又被拒绝了？
而柏翠和星沉刚靠近星园，就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
“小小姐，好像里面人还没有走？”
“你把找辆车来，把我送到翩翩那里。然后你就回龙影会吧。”
“是。”
“再跟袁妈说一声吧，小叔叔不在，只有袁妈会担心我。”
“是。”
柏翠在送星沉去柳翩翩家的路上。
将今晚舞会中沈卫东他们的详细布置，还有调查追踪灵龙寺的事都告诉了星沉。
“小小姐。沈四少好像真的很在意您。”
柏翠倒不是偏帮谁。
只是觉得三爷已经订了婚，而那个汪裕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舍不得见星沉委屈。
“我今天已经跟他说明白了，他应该以后不会再找我了。”
“啊？喔。”
柏翠觉得自己，怎么突然就跟不上事情发展的节奏。
……
沈卫东见自家少爷还站在刚才那个位置吹冷风。
这是受了多大的打击？
“四少，走，我们去喝一杯？”
沈确拍了拍他的肩膀。
“馋酒了？走，去喝一杯。”
两人来到相熟的酒馆。
对外早就打了烊。
但沈确来了，老板很给面子。
沈卫东给沈确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卫东是个最笨的。不知道怎么劝慰少爷。但天涯何处无芳草。少爷您……”
沈卫东碰了一下沈确的杯子，一仰脖，把杯中酒干了。
“我不会放弃的。她是我命定的媳妇儿，跑不掉的。”
沈确按了按胸口的口袋。
那枚从星沉耳朵上摘下来的耳坠子压着皮肤，有真实的触感。
“那傅家二房那边……”
沈卫东劝不动，那只能由着少爷。
“把今晚的事情捅出去。你找的那个男人是谁？”
沈确已经三杯酒下肚。
刚才江边的风真的冷，烈酒下肚，感觉活过来了。
“是个人是个人尽皆知的浪荡子。本来想拉个路边的乞丐，您上次不是说了，只要傅琳把星沉小姐约来，就从轻发落嘛。我就……”
沈卫东看了一眼沈确，这是不合少爷的心意？
“今日他们竟然敢算计您，我要不直接把那房子给他们直接炸了。”
沈确蹙眉回看过去。
“自作孽，不可活。杀鸡焉用牛刀？”
对付这些人，还要奢侈到用火药？
“对了，少爷，今天您没告诉星沉小姐，咱们马上要出发去打仗了吗？”
沈卫东知道这次可能要离开江城比较久。
所以少爷一边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做准备，一边给星沉报仇。
“没。她还没有爱上我。不关心这个。”
沈确又斟了一杯。
但是他没有再喝。
反正灌醉了自己，明天还是会醒来。
何必这么矫情？
“走了。直接去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