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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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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姒火气“噌”地上来了。

    吻吻吻

    他是舌头痒还是怎的

    不就是吻,又不会少半斤肉,阿姒忍着气,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扶住青年肩头,拇指摸索寻到他唇角。

    她低头,重重啃了上去,颇有要狠狠教训他一番的气势。

    晏书珩被低&039;喘一声。

    但他并未推开她,倚靠着石壁,仰面任她予取予求。

    昨日跳车时留下的伤蹭上岩壁,绵密痛意自背后蔓延到脑中。

    又因阿姒蛮横的吻,他气息紊乱,鼻尖涌上窒息般的麻意。

    痛和麻交缠。

    两种算不上愉悦的感觉涌到心口,反汇成一股奇妙的快意。

    危险,但叫人沉迷。

    毫无道理地,他分明是被撕咬的一方,却奇异地有种满足感。

    可这满足并未持续多久。

    阿姒很快就没力了,她刚要离去,身子却被轻轻放倒。

    后背触上下方铺作软垫的树叶,脑后和背后亦分别垫了他的手掌,青年的脸埋在她颈侧,尚还不平稳的温热气息拂过,似吹过山谷的春风。

    阿姒被吹得一软。

    锁骨忽地一阵细微钝痛,身上亦是一重,纵使未经人事,但这般姿&039;势让阿姒本能地察觉不妙。

    她抬起腿,轻蹬他锁在她身子两侧的膝头“别这样”

    晏书珩轻&039;喘着平复。

    他扣着阿姒脑后的手不松反紧,语气却似认输了般“你再动,我可能真无法像昨夜那般忍住。”

    阿姒一时未懂,分明是他胡作非为,怎成了她乱动右腿愣愣半屈着,膝弯贴着青年有力的腰身。

    晏书珩无奈,伸手去捞住她如邀约般屈起的腿,手握住阿姒膝头,要把她的腿从他腰间拿开。

    洞口倏地有人出声。

    “江郎”

    护卫没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幕,他们长公子,正把那女郎压在树叶堆中,脸埋入人襟前,一只手还捞起女郎的腿要往自己腰上放。

    这这这

    护卫忙退了出去。

    洞内被撞了个正着的两人身形皆是一滞,阿姒窘迫地挣了挣腿,晏书珩稍有停顿,随即从她身上起来。

    “这下倒真如昨日阿姒所说的那般,伤风败俗了。”

    他还好意思说笑,阿姒拢好襟领,亲昵过后,她嗓音染了蜜般,说的话却叫晏书珩头疼。

    “你方才不是说你瞒着我的事多着呢,不如一件件交待吧。”

    晏书珩垂眼看她“想听哪些”

    阿姒语气软下“跳车的事,

    回想此事,她便觉得愧对他的真心“若不带着我跳马,你应当更有把握全身而退的,对吧”

    晏书珩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他的确记不得当时回去拉她是出于何种心态。

    是知道破雾会稳住

    车,有所凭恃,才会回去。

    还是不假思索地回护

    晏书珩目光拂过阿姒轻挑的眉、绯红的眼尾,问出了昨日被贼寇打断的疑惑“昨日阿姒刚问起时,我便在想,接下来你是又要怀疑我,还是终于记起要关心我可有受伤。”

    这话在阿姒听来有些落寞,她笃定道“自是会先关心。”

    晏书珩又问“若我骗了你,你还会关心我么”

    阿姒“哼”了声,瓮声瓮气道“骗归骗,恩情归恩情,我会先关心你,待确认你无恙后再算账。”

    晏书珩笑了。

    这的确像是她会做的事。

    阿姒把话绕回去“你瞒着我的那些事纠结是什么呢”

    晏书珩原本垂着眸在走神,听到她这话,倏然抬眼,一番亲昵过后,女郎眼角眉梢还残存春意。

    但若他说了实话,下一瞬只怕她眼底会立即凝了霜。

    眼下还不是时候。

    晏书珩指尖盘旋一番,点在阿姒眉心,淡道“并无,骗你的。”

    “诡计多端的男人,谁知道这句骗你是否也是骗我的。”

    阿姒嘟囔了句。

    自方才报复性的一吻后,她彻底露出利爪,每句话都毫不留情。

    但晏书珩却颇受用“是,我诡计多端,横竖我骗阿姒的事数不胜数,再来一桩也无法洗脱罪行。”

    他揽住她,温言诱哄“既已水难收,容我再骗骗阿姒,可好”

    耳际被他温热的呼吸一拂,阿姒又想起方才的亲昵,她咬牙切齿道“那最好骗得天衣无缝,别让我逮着。”

    晏书珩指腹在她唇角辗转“好,我尽量不露出马脚,若是哪一日被阿姒发现了,你尽管惩戒。”

    青年没再回应,只是笑了笑。

    他出了外,不一会带着那两名同僚一道回到山洞,晏书珩道“山匪首领带着我们的人往这边来了,说要用我们的人换他的手下。”

    那伙人很快就到了。

    洞外传来阵杂乱脚步声,随即熟悉的两道声音喊来。

    “阿兄,阿姐”

    “娘子”

    是阿晟和竹鸢,阿姒长长舒气,继而一个沉重坚定的脚步声步步走近,在一众声音里格外清晰。

    众人朝外望去。

    洞外立着个魁梧的汉子,黑布下只露出一双冷厉的眼。

    晏书珩起身,朝来人郑重作揖“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一介野匪,无名无姓。”

    汉子打量的目光在他面上停驻,眯起眼若有所思“你们的人我带来了,我的手下呢”

    晏书珩唤护卫把那数名山匪押过来,看到人后,汉子颔首“钱粮我收下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正要放人,山谷处有个小喽啰急急跑来“有伙兵马过来了,好像是宜城的人近千号人”

    “你们之中有人报了官”

    汉子目光顿如利刃,他当机立断,在人群里扫视一圈,“这几个妇人和孩子放了,其余人带回山寨当人质。”

    他指出的几人便是阿姒、竹鸢、阿晟,及两位同行的妇人。

    阿姒猜这贼首大概是那位较为温厚的大当家或是他的手下,因而才会特地放过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可她虽被放了,却更为不安。

    万一大当家的人前脚刚走,那位暴戾的二当家再暗中把他们掳去卖了又当如何再者山外官兵里也不见得没有心思不正之人,即便没有,他们忙着对付山匪,怎会有余力保护他们

    可她眼盲,若和夫君一起走,也可能会拖累他们。为难时,一个清越的声音道“我想带上我的妻子。”

    贼首转向晏书珩,粗粝的声音宛如刀剑刮过石头“别人豁出性命也要为妻子求一条生路,你倒好,要拉着自己的女人一道去送死”

    晏书珩望向阿姒“我并非要带她去送死。我的妻子眼盲,人亦胆小,我若不在她身侧,她恐会坐立难安。再者,她手无缚鸡之力,易招来旁人觊觎,我带着她,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但至少还可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说得倒是好听。”贼首轻嗤,转向阿姒“你的夫婿要和你同生共死,你可愿意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们敌不过那些官兵,你们这些人都得给我等陪葬。”

    阿姒声音虚弱,却很笃定“我不怕,我要留下来。”

    夫君那句“同生共死”让她想起惊马那刹,彼时那般危及,纵使有人相助,但谁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那次何尝不算是他与她同生共死

    因此即便不眼盲,她也会留下来,更况且她如今还看不见。

    “阿姐,我也和你们一起”阿晟和竹鸢亦站到他们身边。

    贼首无所谓道“随你们。”

    他将他们带到一处山头。

    晏书珩环视周遭,此处地势易守难攻,但寨子不大,断不能容纳数百贼寇。应当只是他们的一处落脚点,真正的贼窝当另有别处。

    众贼关上寨门,取来滚石和弓箭、火油,预先布好。趁着贼匪们忙活,竹鸢低声对阿姒道“听说,那个牛高马大的汉子,是什么二当家的。”

    二当家

    阿姒低声问“确定是二当家么昨日我们抓到个山匪,他说山匪里有个二当家暴戾嗜杀。”

    竹鸢惊恐地张大嘴“可、可这二当家好像也不坏啊。”

    正说着话,一小喽啰来了,说要把他们几人分开关押。

    竹鸢和阿晟被带到别处,阿姒二人则被关在靠后的屋子里。

    一进去,房门就被落了锁。

    晏书珩环视一眼。

    这是一间狭小的屋子,窗户很小,屋内仅一张胡床可供休憩。

    他扶着阿姒走到胡床边上“此处倒是比在洞中舒坦,阿姒身子尚还虚弱,躺下歇歇吧。”

    阿姒听到他从容如流水的声音,不由跟着泰然自若起

    来。

    既来之,则安之。

    她乖乖躺下,晏书珩坐在榻边,轻拂她发顶“睡会吧。”

    阿姒哪有心思睡觉

    她翻了个身“夫君,我在想,一个贪生的贼匪,为了活命应当不会说谎。会不会是大当家的吩咐他把人放了,二当家阳奉阴违,把我们带到此处圈禁,事后私自处置”

    晏书珩掌心贴着阿姒脸颊,“那山匪一人之言,不可尽数当真。这二当家为人虽粗犷,但他为人爽快,又肯以人换人,想必不是滥杀无辜之辈,且先静观其变吧。至少眼下宜城兵马在外,他暂不会伤及你我,睡吧。”

    阿姒心想也是。

    她来这里虽说是为了“同生共死”,可也要尽力求生。

    她眼盲,唯一能做的便是养足精力,尽量少让他分心。她也着实乏累,没一会便睡下了。

    寨子里很安静,阿姒得以睡了个长觉,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一阵“笃笃”声。阿姒醒了大半,声音是隔壁传来的,似有人在敲击墙壁。

    莫不是贼寇要谋害他们

    但旋即她听出不对之处。

    那节奏像攻城般,伴随着拍击声,又仿佛在往肚皮上拍水。

    阿姒起先不解,直到一个悠长媚音透过墙壁袭入耳中。

    那一霎,她顿时明白了

    阿姒仿佛被冻住般,身侧传来均匀平缓的呼吸,是她夫君的。

    幸好她没叫醒他。

    否则此情此景,该多难为情

    她把呼吸放得极轻,生怕吵醒了身边郎君,可越是如此,那些扰人声响越是清晰,这墙薄得像纸,她又看不见,简直堪称身临其境。

    他们还说起奇怪的话。

    阿姒紧紧闭眼,试图用山匪这些性命攸关的事转移心神,然而她天生有些不合时宜的求知欲。

    越是一知半解,越易被吸引。

    听着听着,阿姒竟也忘了羞赧,困惑越堆越多,何物庞大

    究竟能有多大

    何为巨龙

    什么物件要丢了

    那两人都喘得好似没了半条命,竟还有心思聊些天南海北的事

    声音越来越放肆,阿姒脑中忍不住浮现出话本中常见几个字眼,这事当真能叫人欲&039;仙&039;欲&039;死

    男人低吼时宛如虎豹。

    好似在杀&039;人。

    那女子哭得似乎要没命了。

    可她似又乐在其中

    阿姒听得入神,一时忘了别的,刚翻了个身,耳上覆上双温热的手。

    “听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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