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爱巢
“养我？养多久？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蔓蔓言辞犀利。
大炮对于她能洞见自己内心的想法深感意外，当即呆立原地，手脚都没个放处，闪烁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尴尬。
那一瞬间的感动之后。
蔓蔓还是恢复了理智，正所谓欢场寻爱犹如茅厕点灯，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人并不算傻。
不过蔓蔓还是答应请假，打算今夜陪他们一起去玩耍。
大炮见她只是同意请假，并不打算辞职，就已明白她对自己说要养她的承诺并不相信，也不再过多言语，毕竟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养她一辈子。
时间已是午夜，地处北滨路的鎏嘉码头灯火辉煌，江风习习……
呼啸而过的车流，勾肩搭背的男女，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雾都的夜店历来都是分门别类百家争鸣，这里同九街的夜店文化大相径庭。
九街的夜店消费者大多是以学生娃和打工崽为主，鎏嘉码头则是都市白领、青年小老板和风韵少妇居多。
这里分布着音乐房子、梦田、胡桃李、后宫culb………等一些以欣赏演艺为主的酒吧。
和九街充斥着暴躁与张狂的迪厅相比这里更适合有一定社会阅历的中年人眉来眼去暗尝红杏。
音乐房子这会儿宾客满座，气氛热烈。
台上的黑人乐队又唱又跳，把一首黄家驹的《光辉岁月》演唱得情感深沉，蹩脚的粤语并不影响他们对这首老式港风的摇滚乐歌曲恰如其分的理解。
台下的观众跟着音乐的节拍整齐地挥舞双手，有些人端着酒杯的手悬停在半空不知是要干杯还是要放下，忘情地沉醉在自己的情绪里。
方总挨着阳阳，大炮挨着蔓蔓，四人隔着vip卡座对饮。
他们已经在这里喝了好几个小时了，大炮今天破例豪饮，一个人干下去好几瓶啤酒，蔓蔓和阳阳喝得舌头打结，话都说不清楚了。
只有方总还保持几分清醒。
大炮似醉未醉的微睁着眼睛，叫嚷着肚子饿了要去吃宵夜。
方总招了招手让服务员过来将桌上还未开瓶的酒水存下，四个人相互搀扶着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酒吧。
刚一出门儿，一群穿着各色马甲的代驾就围了上来，热情的问候声此起彼伏。
“帅哥，要代驾不？”
“老师，要代驾不？”
“大哥，今晚上有交警查酒驾哦！”
“对头！对头！还是叫个代驾稳当些！”
方总让大炮领着蔓蔓和阳阳在路口等着，自己在众多围上来的代驾中选了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大的中年大叔跟着一块去地下车库开车。
方总悠闲地走在前面带路，代驾师傅背着黑色双肩包，推着简易单车紧随其后，边走边问方总：“帅哥！你们要去哪儿？”
“大石坝，九村烤脑花总店。”方总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根，头也不回随手往身后一递，分给代驾一支，另一支塞自己嘴里叼着。
代驾师傅躬着背伸手接过香烟喂自己嘴里，赶紧掏出打火机上前一步来到方总身旁。
只听“咔哒”一声，打火机呼呼地窜出火苗来，他小心地捧着闪烁的火苗送至方总面前，生怕这午夜的寒风吹熄了他的殷勤。
方总熟练地将烟头对准火苗，轻轻地吸上一口，点燃香烟，领着代驾师傅继续前进。
两人绕行到酒吧背后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方总找到自己那辆亮眼的g63，打开后备箱。
代驾师傅眯着眼瞄了一下嘴上燃着的香烟，还剩半截，他迅速地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烟嘴儿狠狠地吸上两口，才不舍的扔在地上踩灭。
随后麻利地卸下背包拉开拉链，拿出一块方形的绸布在后备箱小心翼翼地铺好，然后将自己的单车折叠起来轻轻地放上去，抬手摁下头顶电动尾门的开关。
等后备箱关上，代驾师傅快步来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待方总上车关上车门后，自己才到驾驶位坐好。
方总将车钥匙递给代驾，自己坐在副驾系上安全带，打开车窗将夹着烟头的右手伸出窗外用手指弹了弹烟灰，一副气定神闲。
“老板！是平台下单还是微信转账？平台下单大概200，微信转账我可以给你少20块。”代驾师傅殷切地看着方总。
方总拉开副驾的储物盒，里面有一叠百元大钞和一堆零钱，他抽出两张崭新的百元钞票递给代驾师傅。
“20给你买烟，不用找了。”
“谢谢！谢谢！”代驾师傅高兴地接过钞票一连说了两个谢谢。
车辆驶离车库，到路口接上大炮他们三人，向著名的雾都烧烤届网红店“九村烤脑花”驶去。
雾都的夜生活在全球那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吃宵夜的、看演艺的、喝酒的、泡澡的、按摩的、吹拉弹唱通宵卖艺的……样样俱全且服务周全。
单就这宵夜中的烧烤都还分了多个派系，最出名的就属“九村烧烤”和“神火烧烤”，素有“北九村”、“南神火”的美名。
而“北九村”又以烤猪脑花最为有名，因为曾经被央视的综艺节目“舌尖上的中国”报道过而盛名在外，成为各路网红自媒体探店打卡的必选之地。
久居雾都的方总和大炮都好这一口，十年前“九村烤脑花”还只是一个路边游摊的时候他们就常常光顾。
他们好吃如好色一样，久经岁月的考验，兴致盎然，丝毫不减当年。
大炮有句口头禅常常挂在嘴边：“男人辛苦为两巴，上为嘴巴，下为鸡巴！”
此时此刻，拢共两层楼将近两千平米的烧烤店坐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客人，只有一楼放冰柜的角落里仅剩一张条桌还空着，刚好够方总一行四人坐下。
厨房里铁质的碳烤炉上各种各样的烤串冒着油烟和香味，噼里啪啦的响。
一群人围着长方形的烤炉忙活，五六个烧烤师傅手脚麻利地翻烤串、洒佐料……
几十个服务员在店内来来回回地穿梭，上菜地上菜、点单地点单……
划拳的声音、吆喝的声音、狼吞虎咽吃东西的声音、杯盘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烟火缭绕，人声鼎沸……
就是不饿的人看到这副景象也会立马变得饥肠辘辘。
方总依着大家的口味点了一桌子菜，蔓蔓要的麻辣小龙虾，阳阳要的辣卤拼盘，还有各种烤肉串、烤生蚝、烤肥肠、烤腰子、烤面筋、烤土豆、烤韭菜、烤青椒、烤茄子……
当然还有必点的烤猪脑花，锡箔纸做成的小碗，碗底放一个新鲜的猪脑花，用牙签挑出血丝与杂质，酸萝卜切成丁均匀的覆在白花花的猪脑花上，洒点特制的香料外加一瓢香辣的红油将食材浸泡三分钟，文火烤熟。
吃上去鲜滑爽口，入口即化，既有猪肉的焦香又有豆腐的嫩滑，解馋得很。
四人敞开肚皮胡吃海喝，吃完叫了个代驾急匆匆地赶回他们的爱巢，各自洗干净爬上床。
方总和阳阳睡的主卧，异常安静。
大炮和蔓蔓睡的次卧，隐隐约约传出几声女子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