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结课作业
林自闲，宋何意。
一个大四，一个大二。
一个行政法院，一个国际法院。
一个是研保了、毕业论文免写、法考考了，每天只需要看看论文；一个正处于四年内课业最多的一学期，每天三点一线，忙着上课。
学院不同、年级不同，像前一年那样毫无瓜葛似乎才是正常情况，却因为一次辩论，接二连三的见面，产生了默契。
每周四——
宋何意会提前到教室，还是那个角落，先行忙着自己的事，用书包给林自闲占座。
林自闲照常提前几分钟到，两手空空，不会再询问“这里有人吗？”，而是径直坐下，撑着下巴发呆，直到上课铃响起，才把书包移交给她，一起认认真真听课。
下课后，就轮到宋何意每周总有那么一次的磨磨蹭蹭，林自闲也会等着她收拾好东西，才一起起身，关掉教室的灯，并肩走回寝室，一路上聊些有的没的。
从长袖穿到羽绒服，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是日夜里，天空朗朗，无星亦无月，夜风吹过带来寒意。
宋何意和林自闲习惯相隔10厘米的距离。
等到了穿上羽绒服的时候，他们都习惯把手揣进口袋里，随便一动，布料就会相互摩擦，发出细碎的声音，不知撩拨了谁的心弦。
宋何意状似不经意间提起，嘴边哈出一口白气：“下周就要结课考试了，师兄应该不需要我占位置了吧？”
林自闲笑道：“那还是要麻烦宋师妹最后一次帮我占位置了。”
他顿了顿，转过头，“毕竟也听了八九节课，好歹也要检验下我学到了什么。”
最后一次吗？
听到前一句宋何意还觉得有些遗憾，结果一听到后半句又被逗笑，“师兄是想捉弄李老头把作业交给他，让人翻半天名单都没找到人呢？还是让他惊服于自己的讲课内容，都能让快要毕业的学生特意来蹭课呢？”
宋何意亮晶晶的眼眸撞进林自闲的眼里，他撇开脸，望了望天空，呼出一口白气。
原来满天的星光月色，都到了她眼睛啊。
林自闲低头，嘴角微微扬起，“谁说我要给他了。”
宋何意闻言眨了眨眼，“那给谁？”
“你猜？”
宋何意抬起头，风有些大，吹的她头发有些飞扬，树叶沙沙作响，在风中飞舞。
好像把心也吹乱了些。
她捻起一缕发丝绕在指尖，缓声道：“猜不出来。”
林自闲有瞬间的冲动想要轻抚摸宋何意的头，最后却只是轻声道：“下周你就知道了。”
话语随风飘散，也不知道宋何意有没有听到。
11周的周四晚，应该是除了第一周外，人来的最多的一次。
宋何意坐上位置后，暗自庆幸这个老位置没有被人坐到。
林自闲还是临到上课时才到，依旧两手空空。
宋何意打量他，装作无奈，叹气说道：“还说要考试呢？笔都没带。”
林自闲笑，“那我该怎么办？”
宋何意拿出早就准备的笔，递给林自闲，“还好你有个考虑周全的师妹。”
“嗯，还好有你。”
“用上课讲的知识赏析一部你喜欢的电影，最少一千字，下课收。”
李老头把要求说完，有的人翻动电子设备查资料，有的人签字笔碰撞在纸上发出沙沙声。
第二节课后，陆陆续续有人拎起书包，站起身去交作业，椅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等宋何意写完，她看了下时间 离下课还有接近二十分钟，教室已经空了一大半，林自闲依旧笔耕不辍。
宋何意掏出放在桌子下的手机，百无聊赖的翻着朋友圈，脑子却止不住想——
林师兄会写哪一部片呢？他会把这个交给谁？
屏幕上突然出现一条消息，宋何意意识回笼。
【林师兄：我写完了。】
宋何意侧头看向林自闲。
他撑着下巴，把笔递给她，嘴型无声的说着：“走吧。”
宋何意接过，笑着点了个头，站起身去交作业。
林自闲见李老头正盯着宋何意交作业，蹭着这会儿功夫，他把那种写满的纸，规规矩矩的折好，揣进口袋，站起身，打算悄悄从后门出去。
然而，事与愿违。
林自闲和宋何意每次都坐在那个位置，上课也格外认真，不同于其他学生长时间摸鱼间接性抬头，再加上男帅女美。自从那次她俩精彩的发言后，李老头就记住他倆了。
李老头见林自闲从后门溜走，有些纳闷，出声道：“那位帅同学，你不交作业就走嘛？”
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寂静的教室显的格外响。
还在写影评的人，闻言搁下笔，寻着李老头的目光集体回头望向林自闲。
林自闲顿住脚步，转身面向李老头，丝毫没有被发现的尴尬，带着笑说道，“老师，我是其他年级蹭课的。”
“哦？”李老头兴致被激起，都忘了还在考试，继续发问，“这位帅同学蹭了这么久的课，是因为我讲的很有趣吗？”
林自闲一脸坦然地肯定，“当然。”
闻言，李老头笑意更浓，皱纹也越发明显，“那今天结课还来，是不知道还是因为其他？”
话说对林自闲说的，目光却是凝聚在刚走到后门的宋何意身上。
教室顿时发出哄笑，宋何意身上的目光也积聚地越来越多。
宋何意很尴尬，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臣之进退实在狼狈。
她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种情况下脸上还能带着淡淡的笑，目光悄然转向林自闲，带着一丝微弱的求救信号。
宋何意：救救我！
林自闲顺着李老头的目光望去，宋何意果真出现在那，看着很是淡定，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无感，然而在视线交接的一霎那——
果然还是觉得尴尬啊。
林自闲扭过头，嘴角扬起笑，“都不是，只是觉得有始有终而已，最后感受下。”
李老头笑着点点头，也不再“为难”，放她们走了。
分明高明的回答，宋何意应该很满意才正常。然而，此刻她的脑袋却有些耷拉。
林自闲撇过头想要说些什么，宋何意没像往常一样和他并肩，而是低着头跟他后面。
他后退一步，开口道：“你是不是想笑？”
宋何意有些懵，没反应过来了，问了句“为什么？”
林自闲挑眉：“毕竟我被逮住，被审问了一番啊。”
郁闷的乌云瞬间被驱散。宋何意笑出声，“那也算审问了？”
心情大好，甚至开了个玩笑，“师兄这是多玻璃心啊？”
林自闲看她心情总算好了起来，从口袋里取出那张写着影评的纸，递在宋何意面前，“你看我都这么玻璃心了，应该不会拒绝收下这个吧？”
宋何意脚步一停，面向林自闲，目光没他英俊的脸上移到摊开的手里，看了几秒，接过来。
嘴抿了一下，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
林自闲弯腰，一字一句道：“我、的、结、课、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