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荆楚省亲
晴朗的春日的午后,风和日丽,青云门里,武士们在操练,奶妈与厨娘牵着秋生与云起在花园里嬉戏,尤夫人则坐在抄手游廊里观,突然几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出现在花丛中,孩子们像发现了新大陆,跟随着一群蝴蝶,在花园里追来追去,欢笑声不绝于耳。
远处,武士们在操练,郝宣怀与几个年轻的弟兄尤其勤奋上进,师傅阿发总喜欢站在他们身后指导与鼓励,武士们一声声呐喊声震耳欲聋,青云门的发展一如它的名字一样,正平步青云。
一个多时辰的训练结束,武士们进入歇息状态,阿发从远处走过来,在尤夫人的小桌子边坐下,顺手给阿发倒上一杯水,起身拿起阿发脖子上的帕子,轻轻的给阿发擦汗,阿发与夫人一起看着孩子们嬉戏,一家子的温情脉脉,溢满于整个青云门。
他们没有怎么说话,细心的阿发看着尤夫人,觉得她笑容的背后,有一丝丝的忧郁,他太熟悉夫人了,但凡有一点的情绪变化,阿发都会即刻察觉,而不像有的夫妻,妻子的脑袋变了一个,可能都发现不了。于是,阿发轻声对尤夫人说道:“夫人,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夫人故作轻松的应答道:“没有呀,看着秋生他们这么快乐的追跑嬉戏,看着武士们高声呐喊,阿发又是事事迁就夫人,内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阿发认真的看着尤夫人,说道:“不对啊,夫人,你有任何心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记得你说过,你只想做长不大的小女孩,是不是?”
“内人是说过,可是人不可能真的不长大,是个正常人都会有烦心事。”
“但是,阿发答应过夫人,让夫人永远做阿发的小女孩。说吧,在想着什么事?”
有夫人一阵沉默,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冷颤。
阿发起身,说道:“走吧,回房去,你有些冷。”
于是,他们一前一后回到房中,阿发给她披上披风,尤夫人在榻上坐下,低头不语。阿发走过去,在尤夫人身边坐下,张开双臂环住她,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抱她了,尤夫人知觉的得一股暖流暖遍全身。
阿发在尤夫人的耳边轻声细语:“说吧,我的大青虫。”
尤夫人终于开口说话:“内人看到秋生他们嬉戏,触景生情,内人想起了翰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不知道他在夜深人静时,会不会想起他的母亲。”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阿发轻轻为她擦去泪水,说道:“傻青虫,早点告诉阿发呀,那样就可以早点做个计划去荆楚庄园看望你的儿子。”
“夫人先休息一下,阿发今天晚上跟郝宣怀商量一下,正好现在没什么要紧事,估计明后天就可以成行。”
夫人说道:“很感恩老爷,可是我还是很担心秋生他们,自从他们出生,我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们。”
阿发认真的答到:“请夫人放心,阿发会做周全细致的计划,等晚上跟郝宣怀商量后,再来禀告我的夫人大人。”
阿发做了个鬼脸,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尤夫人正在卧室内整理自己的衣物,因为背对着房门,她没有发现,此时阿发正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阿发怕吓到她,又退回去,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尤夫人回过头来,停下了整理,阿发快步上前抱住她 说道:“好想天天晚上可以这样抱着你。”
一会后,他们坐在方桌子边的凳子上,照例是夫人给老爷倒水,阿发端过水,说道:“昨天晚上,我跟郝宣怀商量了一下,青云门的事情也安排妥当,我也跟奶妈与厨娘交代了秋生与云起的事情,怎么去应对,夫人今天也做一下准备,我们明天早一点出发,路上会有小镇,我们可以买些糕点、衣物、书籍等只要你想买的,用来送给翰江,夫人觉得如何?”
夫人谢过老爷,说她随后来做些准备。
第二天,他们起得比较早,夫人早早就穿戴整齐了,吃过早饭,准备出发。
阿发看着尤夫人,眼前一亮,她穿着粉蓝色的襦裙,披着粉蓝色的披风,披风上一圈白色的貂毛,把夫人的脸衬托得更加粉嫩,身材苗条但也不缺乏丰满,比起在荆楚庄园的那段时间,她好看多了,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她化了个淡淡的妆,看起来显得既优雅又富贵,她在荆楚庄园时,是那种老气横秋的妇人状,自从到了青云门,就尤变成了少女时期的模样,而且,现在的她,又褪去了少女时期的婴儿肥,也没有中年妇人的赘肉,所以,整体看起来,就是女人看了会嫉妒,男人看了会做梦。
也许,女人的美就是男人给惯出来的,男人惯你,中年也可以变少女,男人虐你,少女变中年或者直接变老年妇人,不知道别人的情况如何,至少在尤夫人这里,就是这样。
一切准备妥当,尤夫人坐上带篷的马车,阿发赶着马车,从青云门出发,一路向东奔去。
半个多时辰过后,他们来到一个小镇,尤夫人下了马车,流连于琳琅满目的店铺,她来过这里多次,比较快的找到了她想买的物品,包括糕点、书籍、衣物等,阿发又给夫人买了她喜欢的桂花糕、麻酥等,半个时辰过后,他们重新赶着马车上路。
一路颠簸,但尤夫人不觉得累,时不时的跟阿发聊天,但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她离开荆楚庄园已经有一年多快两年了,她想着,也许荆楚庄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果不是李荆坤的缘故,也许就不会离开庄园,她在这里长大,在这里恋爱、结婚生孩子,在这里开心过,郁闷过,痛苦过,这里还埋葬着她的老父亲,这里有她牵肠挂肚的翰江,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有她曾经的足迹,这里曾经漫山遍野弥漫着她和阿发的笑声、呐喊声,这里有她太多的回忆。
路边的丛林越来越茂密,马车在路上行进,马走起来怎么越来越慢了,阿发挥鞭催马,它又奔跑起来,过来一会,它又慢下来,阿发有些奇怪,这时,他们来到了一条河岸边,阿发突然停下了,走到马车跟前,扶着夫人下了马车,对夫人说:“这家伙老是走走停停的,要么让它到河边喝点水,看看是不是可以更快一点赶路。我看夫人也坐累了,顺便下来走走,可以休息一下,看起来应该离荆楚庄园不远了。”
他把马从马套里解开,牵马来到河边,让它静静地喝,喝了一阵,它仰起头,不再喝水,阿发牵马回来,仍旧套上马套,扶着夫人上马车,他们又继续赶路。
果然,马比原来跑得更快,再没有想前面那样走走停停,不一会,尤夫人发现路边的树丛她越来越熟悉,阿发也发现,他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捉迷藏、扔石头、爬树,什么好玩的都玩过,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玩的,有时候,还因为太调皮,没少受过尤老爷的鞭笞。那时候也恨过尤老爷,现在想起来就有歉意,更多是温馨的回忆,不管岁月怎么沧桑,不管人事如何变迁,他与尤小姐小时候的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都不会变色,这些也许将伴随他的一生一世。
荆楚庄园越来越近,尤夫人不再说话,也许她有些害怕,她不是很想来的么?也许近乡情更怯吧。
呱嗒呱嗒的马蹄声,在有些寒意的秋天里,显得那么清脆悦耳,也许是呱嗒的马蹄声惊醒了秋后正在午睡的人们,眼尖的阿发看到,荆楚庄园的大门口有人张望,阿发觉得是厨娘。
一刻功夫,他们已经到了荆楚庄园的门口。
厨娘一眼就认出了阿发,很激动的过来拥抱阿发,而当尤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厨娘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声说着:“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厨娘一边帮助阿发拿马车上的什物,一边打量着小姐,瞪大着惊奇的眼睛看着小姐,小姐也打听厨娘的身体状况,一会后,梓煜与李老爷一起来到了大门前,梓煜帮助拿什物,李荆坤则打量着尤小姐,他们的眼神都挺奇怪的,也许,他们觉得尤小姐离开了差不多二年,离开的时候,病得奄奄一息,庄园里的人,因为怕被染上天花,都离得远远的,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尤小姐肯定活不了,没想到,她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而且,比在荆楚庄园的时候,俊美多了,既优雅,又丰满,但绝不肥胖,脸上粉嫩,感觉就是比少女时代的她还俊美,这是庄园里的人特别是李荆坤绝对想不到的,果然,爱你的人就是有魔法,让你越变越美,不爱你的人就是魔鬼,让你生不如死。
阿发与尤小姐在大家诧异的眼光中,回到了荆楚庄园。
大家一众人来到厅堂,厨娘安排了茶食,李荆坤、梓煜、尤小姐、阿发等,坐在厅堂,开始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李荆坤开口说话:阿发与小姐一路上辛苦了,看两位脸色,就知道,你们的日子过得非常开心,也知道尤小姐与阿发早就成亲,不知道夫人生的是侄儿还是侄女?长大可好?
阿发笑眯眯的说道:“回老爷,托老爷的福,夫人生的是龙凤胎,儿子秋生,闺女云起,他们现在都可以在花园里追蝴蝶了。”
李老爷接话道:“恭喜阿发!恭喜夫人啊! 到底是阿发有福气,儿女双全,人生美满啊!” 李荆坤看着尤小姐满面春风的样子,皮肤洁白而粉嫩,身材苗条又丰满,穿着打扮尽显贵气,这是完全出乎李荆坤意料之外的。
他说完,又看着尤夫人,觉得这个生龙凤胎的事,似乎有些不可信,因为,当年小姐跟他李荆坤结婚,六年才生了翰江,跟阿发结婚,才几个月就生俩,对于他李荆坤来说,确实有些不可信。
可有什么办法,人家就是拿事实说话。昔日被人嫌弃的尤夫人,现在又让人人羡慕,这世事难料啊。
当然,当年小姐离开庄园也是被迫的,如果李荆坤像小姐爱他一样爱她,她怎么会想离开荆楚庄园?她怎么会产后抑郁?她怎么会老是生病?怎么会染了天花还被嫌弃?
尤小姐可能害怕回想这些,因为想起来就尽是泪。
然后阿发与梓煜就庄园的生意客套了几句,然后,阿发才谈到了今天来的正题:“尤小姐离开庄园也有差不多二年,她十分想念儿子翰江。”
老爷接话道:“今天翰江刚好外出办事,但明天肯定能回来。”
阿发看着尤夫人,她有些失望。
阿发说:“这个也不打紧,尤夫人已经很久没回庄园了,可是顺道去各处看看,等下,准备一些什物,去后山尤老爷的坟上祭拜,以解小姐的思念之苦。”
已是中午,厨娘们在厨房忙活,一会后,他们一众人在饭堂吃饭,十几道菜,清炖鸡、清蒸鲈鱼、腊味三蒸、芦笋炒肉、东坡肉等等,看着诱人,可是,尤小姐与阿发吃的都很少,也许是一路颠簸,舟车劳顿,有些疲乏。
吃罢午饭,下人帮忙打扫了客房,阿发在客房歇息,尤小姐在自己原来的闺房歇息,这里是尤小姐未婚时的卧室,与李荆坤成亲后,就搬到了婚房,如今,他们原来的婚房由琥珀与老爷住着。
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梓煜安排好了鞭炮、果盘、烟酒、纸钱、香烛等,梓煜、阿发、尤夫人等,来到尤老爷的坟前,安放好了果盘,烟酒、点上香烛,尤小姐一众人都跪在尤老爷的坟前,拜了三拜,这是阿发作为尤老爷的女婿,第一次祭拜老丈人,尤老爷在世时,对阿发呵护有加,现在,老爷已经故去十多年了,真是物是人非,令人感概不已。
此时的尤小姐,早已泪眼汪汪,心想着,父亲一定要在天国开心的生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梓煜点燃了鞭炮,尖利的鞭炮声在山谷里回响,升起的袅袅烟雾,随风而去,不知所踪,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活着的时候,争争吵吵,打打闹闹,追名逐利,死去时,一切就烟消云散,绝大部分人,就好像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世上。
从后山上回来的尤夫人有些情绪低落,也许她想起了父亲的点点滴滴,想起了父亲人生的过往,既历历在目,又已经看不见,也住不着,想到他在世时,为了尤家,为了尤小姐,竭尽全力,呕心沥血,可现在他已成一抷黄土,触景生情,她怎么能不悲伤?
阿发看到尤小姐有些悲伤,建议她先去她的闺房休息。
阿发的精神状态不错,尤小姐休息后,梓煜带着他,在庄园四处溜达。午后,庄园的武士开始操练,差不多三十人左右,呐喊声震天响,气势不减当年,李老爷会在武士们练武时,指点、监督,休息时,他与翰林翰松交谈起来,翰松本来比翰林大五六岁,但现在的个子变得一样高,翰松比翰林敦实,体态比较胖,而翰林高挑,白净,五官清秀,书生气息浓厚,看起来柔弱,但实际上力气很大。
阿发对他们知根知底,他们也喜欢跟阿发聊自己的想法,翰松比较传统,规规矩矩,对父母之命,唯命是从,而翰林则有些桀骜不顺,有自己的独特的想法,与李老爷的关系不够融洽。
虽然老爷很放纵他,可是,他不怎么买老爷的帐,还有传闻,说当年李一百与琥珀成亲之时,就与琥珀暗度陈仓,那么翰林很有可能就是李荆坤的儿子,而非侄孙,不过,老爷溺爱琥珀是事实,溺爱翰林也是事实,翰林的身世之谜,当然只有当事人琥珀知道,她不说,也就不了了之。
翰林说他喜欢研究鸟类,他说对押镖钱庄这样的生意没兴趣,如果老爷老了,荆楚庄园还有翰松翰江,没有他,这个庄园一样运转,不会有什么变化,他对荆楚庄园的家产也没有兴趣,如果以后空闲了,不想总在这荆楚庄园,天天练武,而想去各地游学,结识各路朋友,游览名山大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定会收获更多的快乐。他说的也很在理。
而翰松就不一样了,他想的就是勤奋练武,希望武功日益精进,协助父亲,管理开拓家族生意,让荆楚庄园红红火火,让父母以他为荣。
他还说到,最近物色了一个喜欢的姑娘,希望能顺利的与她成亲。他说着这个的时候,两眼放光,阿发觉得,翰松应该十分期待他的婚姻。
与他们聊了一阵,武士们又要开始操练,翰松翰林也跟了过去,新一轮的操练又开始了,呐喊声不绝于耳。
半个时辰过后,已经是傍晚时分,阿发走向尤夫人的闺房,想看看她休息得怎样了,顺道提醒她,晚饭时候到了。
阿发到尤小姐的闺房时,尤小姐的房门已经打开,尤小姐已经收拾妥当,她也知道是晚饭时候了。
阿发问尤夫人,休息得怎样,夫人道:“不用担心,夫人好得很,刚才伤心,不过是想起了老爷在世时的情景,现在没事了,看,夫人是不是好得很?”
说完,她调皮的一笑。
吃完饭就比吃午饭气氛和谐了很多,感觉又跟原来的情景更加接近,老爷希望尤夫人不计前嫌,回来就好,这里也永远是你的家,荆楚庄园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夫人与阿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况且,这里还有翰江呢!
一说到翰江,尤夫人就沉默不语了,本来好好的气氛,李老爷这么一说,尤夫人又伤心起来。
李荆坤说这话,可不是随意说的,他也知道,当年被他挤走的阿发,已经不是当年的阿发,他在青云门干的风生水起,押镖生意几乎盖过了荆楚庄园,他们获得的押镖生意已经超过了荆楚庄园,钱庄生意正在展开,而且有郝宣怀的支持,钱庄生意估计用不了多久,也会超过荆楚庄园,荆楚庄园剩下就是烟叶生意,这个赚钱不多,而且劳神费力,还有看天吃饭,如果哪年天气不好,收成也会大打折扣。
因此,很多时候,李老爷都想放弃这个生意,迫于目前的状况,如果在押镖生意与钱庄生意都干不过青云门,那这个劳神费力的生意也只好坚持,要不然,荆楚庄园几十号人,就会坐吃山空,这让老爷和梓煜都很忧虑,当然,梓煜可能大不了走人,可是,李老爷可是无处跑,他的一生心血都在此,这里有他的爱妾,有他的爱子爱女,还有他心心念念的血玉鉴,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活着离开荆楚庄园的。
他很了解自家的状况,也有意与阿发搞好关系,在西南边陲这块大地上,能与青云门平起平坐,就可以继续保持荆楚庄园昔日的威严,他想在这个庄园活得有尊严。
因此,他对现在的阿发可比原来客气多了,姜还是老的辣。席间,梓煜给阿发和夫人敬酒,阿发可是深知其中的含义,尤夫人就不一定会想这么多了,阿发也乐得让夫人开心,从不会让这些烦心事,打扰夫人,他要履行他的诺言,让尤小姐做他永远的小女孩。
吃罢晚饭,阿发陪夫人在四周散步,阿发知道,就是李荆坤说,尤小姐随时可以来荆楚庄园,那尤夫人也不可能经常来,她有秋生与云起,而阿发有很多青云门的事务要处理,这次是秋天到了荆楚庄园,下次是什么时候,那就很难说了,要来,说起来容易,其实,也许,转身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所以,阿发想趁这个机会,让尤夫人四处看看她小时候的环境,回忆回忆她曾经美好的少女时光,尤小姐当年还是骑马刁羊的冠军,少女时期的她,还真是很霸气,现在她已经脱去少年的稚气,留下的是少女的温润气息,阿发从小就爱她,他希望尤小姐永远是小时候的模样。
转了半个时辰,尤夫人已经心满意足,只是翘首企盼她的儿子翰松的回来。
夜里,尤夫人睡得很踏实,什么梦都每天做,她觉得,也许是尤老爷痛惜自己的女儿,不想来打扰女儿的美梦,也许是他在天国过得安详,没有什么需要告知女儿的,所以,没没有入她梦中。
也许,老爷已经来过,看到女儿睡得那么香,就悄悄走了。
不过,真有心灵感应,老爷会非常开心,因为,现在的尤小姐确实过得不错。
第二天,阿发比尤夫人起得早,阿发也像原来在荆楚庄园一样,要四处看看,各种什物是否摆放在它们原有的固定位置,如果没有,他会物归原处,然后就是练功,在荆楚庄园也不例外,也有早起的武士已经在习武了,大部分还是阿发熟悉的人,少数是新来的。
一阵练习后,阿发已经大汗漓淋,于是,进屋洗漱,再转到尤夫人的房间,此时的尤夫人也已经洗漱完毕,且穿戴整齐,阿发本以为她会睡不好,没想到她适应能力如此强,看她气色极佳,一脸轻松的样子,也许是想到了马上就可以见到翰江了。
今天,她把头发盘起,发簪上的簪缨,在风中摇来摆去,穿了浅粉色襦裙,腰间没有系腰带,肩上披着粉红色的云肩,云肩的丝带随风飘动,走起路来显得她更加飘逸灵动。
阿发笑着说:夫人,你今天真的很俊美,我的小姑娘。
边说边摸摸她的头,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亲了亲。
夫人羞红了脸,说道:“今天化了妆,怕我儿子觉得我太老了,会担心我过得不好。”
夫人与阿发照例在饭堂吃完早饭,仍旧出门溜达,尤夫人不时向远处张望,阿发知道,她又在想她的儿子了,便对夫人说道:“不用太着急,翰江一会就会回荆楚庄园了。”
夫人道:“人真的很奇怪,夫人现在不只是想着翰江,夫人还在想着我们的秋生和云起。”
阿发想,女人啊,真的累,有了子女就更累,什么时候可以让她安心下来,什么都不想呢?
转了几圈,他们准备进大门,这个时候,尤夫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对阿发说道:“听,老爷,夫人觉得从远处传来了呱嗒呱嗒的马蹄声。”
阿发静下心来一听,果然,呱嗒呱嗒声越来越近,他们转过身,向远处张望,真的有一个人骑马朝荆楚庄园方向奔来,他们呆站着,这时,厨娘从厨房里出来了,过了一会,马已经到了他们跟前,厨娘大声说道:“少爷回来了,翰江回来了。”
此时的翰江已经看到了她母亲,也看到了阿发,不过,翰江看到他的母亲,有片刻迟疑,也许他觉得母亲有些变样,但立马就确定,那就是他的母亲,他上去抱住了她,轻轻的叫了一声:“娘!”
尤夫人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她想这一刻已经太久了,两年不见,翰江已经张成个大男人了,虽然才十几岁,但从外表看,他就是个男子汉了。他的五官像李荆坤,面庞清秀,身材高大,比李荆坤更壮实,所以,当尤夫人看到儿子翰江后,觉得翰江越来越结实健壮了,夫人觉得这样好,他觉得柔柔弱弱,容易被病感染,她可能病都病怕了,还差点丢了老命。
一阵寒暄之后,他们才进到厅堂说话,厨娘已经在厅堂摆好了茶食,他们边吃边聊,阿发在边上陪了一会,就悄悄走出去,他想留下更多的时间给她娘俩。
他们谈了约一个时辰,然后,翰江跟着母亲,来到尤夫人的闺房,她从包袱中拿出《史记》、《楚辞》、《孙子兵法》三本书,还有几盒糕点、一件棉马甲,送到儿子翰江的手中,翰江眼中噙着泪,对母亲道:“感谢母亲的关爱,孩儿定会努力上进,勤奋练武,来日再来报答母亲。”
时间一晃就是午饭时候,这顿饭尤其丰盛,差不多都跟赶上过年一样,牛羊鸡鸭鱼,还有山珍海味,一应俱全。
大家开心的用过餐,喝过茶,同时与昔日的丫鬟琥珀、珍珠、刘丫头一起聚了聚,即使原来她们之间有过节,但这些都随着尤夫人的离开而烟消云散,她们都羡慕尤小姐现在状态,显得年轻又俊美,最关键的是,阿发是那么的爱夫人,这是好多女人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
聊了一会,大家散去,尤夫人又回房歇息了半个时辰。
尤夫人有些睡不着,她去阿发的房间,说自己已经收拾妥当,下午想着早点动身回青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