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烟花下相拥

    大年三十要贴春联，福字，吃年夜饭，守岁，放爆竹等等，近年来年味越来越淡，从千篇一律杂糅一年网络热梗的春晚越来越不吸引年轻人，到漂泊在外的人还没过完元宵便早早离家工作，不和父母团圆还哪里有年味呢？但不妨碍它仍是我国最大最热闹的节日。

    寒冷的上午最适合在被褥里度过，冰花在窗户上盛开，一朵一朵争鲜斗艳，占据了整个窗户。简单泡壶茶，冬天适合喝红茶，性质偏温，温胃暖脾，白开水被氤氲成红色，甚是让人愉悦。

    打开手机消息，与陈靖靖互道了早安，与阿鲤闲谈一会，素来安静的大学年级群也变得活跃起来，众人分享各地的美食与风俗，互道过年的快乐，杨子越偷偷划水，在群里看他们纵横捭阖。

    曾艳羡“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死生同，一诺千金重”的年少狂妄不羁，生活中却过成“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的扭捏姿态，可悲可叹也。

    吃过午饭已是一两点多，休息会便开始贴春联啦。院里贴满园春光，大门前那棵小树贴出门见喜，电动车贴一路顺风，堂屋的春联上联：五福临门春满院，下联：三阳开泰福登堂，横批：春满华堂。大多是这种祈福，祝愿家庭美满，家人身体健康的句子，还有贴麒麟送子像，秦琼和尉迟恭等门神。

    小时候站在高高的板凳上手举着长长的春联，用胶带粘的结结实实的，从前屋到后屋，从院内到院外，红色的海洋预示着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对面的伯伯家门联早已贴好，在着手准备年夜饭了，认真对待生活的人运气肯定不会差，听说他的儿女都很有成就，幸福美满。

    炊烟袅袅，慢慢亮起万家灯火，时不时响起一两声鞭炮声，接着便是噼里啪啦，连绵不绝，年夜饭上桌啦。一家人团团圆圆，吃着家常小炒，就着大瓶橙汁喜气洋洋。

    父母看着久未回家的孩子满心欢喜，询问着近况，唠着家长里短，督促孩子多吃点饭菜，衣食无忧便是福。

    春晚开始了，父母们待在电视机前看着那熟悉的开场津津有味，杨子越提前看了节目单觉得很是乏味便和父母打了声招呼，离家去赴除夕之约。

    北湖边萧瑟枝条随风而去，在月光下斑斑点点，堤岸的柳树都被挂上了灯笼，五彩斑斓，摇来摇去，有种东风夜放花千树之感。树下游人如织，大多是青年人吃完年夜饭后和伙伴乘兴而来，踏雪赏湖。

    湖中心有座塔，五六层高，此刻也灯火通明，散发着温馨高洁的柔和之光，近岸处阿鲤和靖靖看来已等候多时，每人拿着一串糖葫芦，吃掉两三颗。

    打完招呼，便沿湖边而走，两女在旁，他走在中间，不远处有位老人家摆摊卖着烟花爆竹，旁边空地还有很多小孩子挥舞着仙女棒烟花，看着她们期待的目光，杨子越走上前去买了一把仙女棒，拉着她们来到空地处。

    “来吧，看你们憧憬的小眼神，恨不得把小孩子的玩具都抢来耍”，等准备就绪，他把刚点燃的仙女棒递给她们，并嘱咐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他承认有些重色轻友啦，当陈靖靖从他手中接过仙女棒一蹦一跳地走到空气中，他的目光便只有她，目光所及皆是。一颦一笑，一步一摇，如流动美妙的音符踩在他心跳的节拍上。

    她双手挥舞着仙女棒，燃烧的光芒映着她的脸忽明忽暗，绚烂烟火如同五彩缤纷的蝴蝶环绕着她，在她身边翩翩起舞，她是漩涡中心，闪烁的眼睛是银河中最亮的星辰，让人迷恋。

    “子越，看我耍的烟花好看吗，我还想要玩，可以再帮我点两根吗”，他专注的眼神正对上她黝黑星河滚烫的眼眸，心底说，烟花好看，你比烟花更好看。

    直接给她点了四根，她玩的更开心了，仿佛世界上只留下她们两个人，烟花比之前更绚烂啦，稼轩词更应景。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过这次女主没在灯火阑珊处，她就在眼前，在烟火绚烂，目光所至之地。正当他看得起兴，背后传来阿鲤的声音，“大兄弟，别看了，你口水都快流出来，没想到你真的喜欢靖靖这种类型的，平时看不出来啊，前几天问你还支支吾吾的，内心这么激动啊，子越，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

    杨子越刚想反驳，却发现阿鲤说的很对，不知不觉心里对靖靖的情绪已超过友谊，渴望和她聊天，渴望和她相遇，渴望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次机会，有一种心安，万再薇那个曾经的女孩也渐渐隐匿在脑海中。

    看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模样，阿鲤也是明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从上段不清不楚的经历中走出去再来思考新的感情，我可不想让你和靖靖都受伤，都受感情的折磨，听到没，万一某天你和靖靖真在一起了，我也会非常开心的，可如果你伤害了靖靖，没有付出十分的真心，我们就绝交，再也不理你啦”。

    杨子越也陷入了思考，自己是到底为了逃避上段感情问题，还是真潜移默化中喜欢上了她呢。不知不觉中靖靖也回到这边，“阿鲤，你们在说什么呀，子越怎么变得呆呆地，你是不是欺负他啦”。

    “我可没有欺负他，天知道他在想哪位姑娘呢”，阿鲤还是如此的刀子嘴豆腐心。

    杨子越尴尬一笑，没有啦没有啦，我们去看烟花吧，听说今晚那边有烟花晚会。

    阿鲤婉拒他们，不知是真有事还是有意给他们创造独处的空间先行回家啦。

    公园里随着九点烟火晚会的开始，人潮拥挤，里一层外一层，等他们赶到时，前面已经聚集好多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稍微不拥挤的地方站着。

    随着一声声哇的惊叹声，一簇簇火光冲天，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一朵两朵，十朵百朵一齐盛开，天空瞬间成为花的海洋，五彩斑斓，连星星都失了色。

    她望着漫天烟火，他看着她被火光映亮的脸庞，光彩流溢，明亮动人，烟花算什么，他身边已经有一朵正在盛开永不凋谢的花，她微微颤动的睫毛，鼻翼中呼出的白气，渐渐红晕的耳廓都映入眼底，留存在心间。

    烟火持续了十多分钟，他的目光也贪婪了十多分钟，直到她转头望向他，“子越，烟花美吗”。

    他喃喃道，“很美很美，你比烟花美一万倍”，后半句说得太过小声被嘈杂的人潮汹涌掩盖。

    靖靖也一脸陶醉，三分醉烟花，七分因心上人。

    烟火落尽，人群消散，任由人挤着他们，慢慢地接近。调皮的孩子从身边跑过，眼看就要撞到她，杨子越伸出手将她拥抱在怀里，那一刻，嘈杂的人声不见踪影，他们相拥在一起。

    “嘭”的一声巨响，烟花腾空而起，比之前的都为绚烂，他们相拥的更紧密啦，仿佛是为他们绽放一般，星落如雨，消散的人群也都驻足仰望夜空，发出惊叹的欣悦之情，在人海中相拥，忘记了时间，忽略了世俗。这次他看向了烟花，而她只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声。原来男生的体温确实比女生高很多啊，怪不得冬天有很多情侣在楼下贴贴，她想道，又赶紧把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抛弃，用力感受来之不易的温暖。

    烟花真的没有了，他们也慢慢地分开，夜色深如水，两人脸微红。

    “刚才不好意思，我看那个小男孩快撞到你呢，才……”。

    陈靖靖看着对面的他不好意思的表情，原来他是这么腼腆啊，还和从前一样，和女孩子说话脸都会红半截。说道，“没事的，天也不早了，子越，我们回家吧，一会还要和家人守岁呢”。

    嗯呢，最后杨子越把她安全送回了家，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心事重重言语便少了起来。直到路途终点，她才开口说道，“子越，今天很开心，谢谢你啦，你也快回家了吧，晚上微信联系，一起守岁哦！”。（也谢谢你的拥抱，很温暖，很舒适）。

    “好，我也很开心呀”，一路上怕她因为自己的唐突而生气，听到她的话语杨子越这才放下心来，和她挥手告别。

    回到家中，杨子越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脑海中还存留着她淡淡的发香，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啦？自己还没彻底从万再薇的阴影中走出去，还有勇气去追寻一段新的感情吗？还不知道她内心是怎么想的呢，也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呢？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干脆不去再想，他还是决定把今夜的美好记录下来。

    光晕静静从天边升起，带你到蓝色大海间朦胧的岛屿，水生涟漪，波纹从脚踝处散去。

    百里桃花守护我们邂逅的谜语，绯红的花海不及你的回眸一笑，如精灵般轻盈飞舞的身姿谁来解救我美的窒息，载着你我的热气球，今日美梦成真。

    云朵砌成的城堡，我愿化为彩虹门，守护你的余生。

    随手拈来的棉花糖也充满爱意，背对背看那落山的夕阳，余晖下好想把你化为银杏叶作为一生的书签，夹在我的那一页。

    斑斓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瞬间精致的脸庞存放心底， 繁星的见证 、皎月的誓约 ，相守不弃。

    如果昨天是过往即是过往，是对万再薇的忘却；那今天便是明朝只争明朝，是对陈靖靖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