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是一个红布包,还有点重。
女人疑惑地打开红布,发现里面赫然是一把黑漆漆的木牌,上面刻着乱七八糟的黄色花纹。
她不明白为什么丈夫会放一块奇奇怪怪的牌子放在枕头下,还用红色的布给包着,她随手将木牌放到床头柜上,将床单塞进洗衣机内。
叮咚一声,手机有短信进来。
是工资到账的短信。
她一个月工资四千五,每个月都会取出一千五百块存入存折,剩余的当做生活费。
女人从柜子里取出存折,随意扫了一眼,蓦地瞪大眼。
存折上什么时候取出来八万六千块钱??
存折的密码只有他们夫妻知道,可是何勇胜什么时候偷偷拿了存折,拿这么多钱出来又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女人一时心头火起,冷着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何勇胜回来。
何勇胜回到家时本以为见到热气腾腾的饭菜,谁知道等待他的却是冷锅冷灶,外加一张冷脸。
他不明所以:“今天怎么没做饭?”
女人将存折甩在他面前:“说说吧,怎么回事,钱都去哪儿了?”
何勇胜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这天,何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
自这天以后,何勇胜和妻子的感情降至冰点,两人如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同睡一张床却一句话都不说。
何勇胜又悄悄将木牌放回了枕头下。
时间就快到t国大师所说的一个月。
何勇胜和妻子最近这段时间都迅速的消瘦了下去了,妻子以为是两人吵架心情不好,没什么食欲所以没有精神,而何勇胜则是觉得木牌在吸收他们的气来温养何宇轩,精神虽然不好,心中却异常振奋。
他的儿子终于能够醒过来了!
谁知,就在一月之期的前一天,妻子突然晕倒在家,脸色苍白,唇色发紫,看起来就像生了大病一般。
何勇胜迅速地将妻子送到医院。
检查之后,医生皱眉训斥他:“你是病人家属?怎么回事?病人的身体怎么会消耗这么大,你每天不让病人吃饭吗?”
何勇胜愣住:“没有啊。”
妻子每天明明就只做做家务,工作上请了长假,也没去工作,饭也正常吃,怎么会营养不良?
医生并不相信何勇胜的话,他开了几瓶葡萄糖,嘱咐何勇胜:“以后不要让病人过于劳累,多让她吃点有营养的食物,先吊几瓶葡萄糖。”
何勇胜满口答应。
输完葡萄糖后,妻子和何勇胜一同回到了家,晚上依旧将木牌睡在枕头下。
翌日清早,何勇胜迫不及待地去翻枕头下的木牌。
木牌上的符文已经从黄色变成了黑色,何勇胜能清楚的看到木牌周围萦绕着一圈黑色的气息,纵使他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黑色有点不详,但一想到这种法术属于t国的法术,顿时又释然了。
日上三竿,妻子还没有起床。
何勇胜心下奇怪,伸手去摇妻子:“十一点了,你怎么还不起——”
???
手下一片冰凉,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温度。
“文丽,文丽?!”何勇胜用力推妻子,妻子却紧闭双眼,一动不动,早已停止了呼吸。
他在v信上给那位t国大师疯狂发消息,却犹如石沉大海。
何勇胜拿着木牌来到何宇轩的房间,放在他枕边。
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两小时……
床上的何宇轩毫无反应。
何勇胜心中顿时涌上无数绝望,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来到厨房,拿起菜刀,一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何勇胜猛然惊醒,不知何时,早已满头大汗。
他拿起手机,发现正好是早上八点整。
直播已经开始,何勇胜疲惫地点开那个叫做“醒”的app,签完到,获得了自己的线索,接着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这才来到客厅。
李豪看见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担忧地询问道:“胜哥,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好?”
何勇胜疲惫地摆了摆手:“别提了,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噩梦。”
李豪忧心忡忡,倒也没有继续问。
六人将自己获得的线索凑在一起,他们的线索相较于之前而言,风格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例如之前是什么“暗处”“黑暗中的储藏室”,现在就是什么“心灵手巧”“针线”之类的。
除了江浮和周显言,其他几人都不明所以,小慧更是将疑惑都写在了脸上。
江浮面不改色地将手机收了回来,关掉叽叽喳喳的直播间,冷静道:“昨天晚上,我和周哥找到了荷包里的东西。”
阿楠抬眸,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感到冒犯,也不会觉得突兀:“荷包里的东西是?方便说吗?”
江浮颔首:“没什么不好说的,荷包里的东西是贝贝妈妈的骨灰。”
“骨灰?!”小慧惊骇地捂住嘴,“竟然是骨灰?!”
她一想到庞贝一个小姑娘日日夜夜将骨灰戴在脖子上,与它一起吃饭睡觉,就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小慧是富裕家庭出生的女孩子,对这种东西也十分忌讳,就算是长辈的骨灰也不会经过她的手,小慧一想到骨灰,就立马会联想到那些死状凄惨,恶心恐怖的尸体,顿时挽住了身旁阿楠的胳膊。
阿楠隐晦地翻了个白眼,手却安抚地在小慧身上拍了拍,安慰道:“没事,不过就是骨灰,你也没碰到那种东西。”
小慧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
江浮继续说道:“骨灰我和周哥已经用容器装了起来,但游戏的任务是找到贝贝的荷包,荷包不止包括骨灰,还有外面的那层布,所以我猜想今天的线索应该是想让我们找到拿块布,并且用针线缝好贝贝的荷包。”
剩下几人都同意江浮的说法。
陈白突然出声:“我记得贝贝的荷包是红色的,上面的花纹样子非常复杂,像是以前的布料。”
李豪:“我们前天晚上在那间储藏室里,不就见到几块非常老的布料吗,会不会是那个?”
陈白:“应该是,只是那几块布料在箱子里,我们又没有拿出来,况且,那个箱子好像晚上才会出现。”
闻言,何勇胜表情有些犹疑。
阿楠道:“那要不你们今天晚上再去一次,把布料拿上,我刚好会一点针线活,明天就能把荷包缝好。”
何勇胜面色奇怪,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终于说出自己晚上不想出门的事。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我觉得是因为去了那间储藏室的缘故,所以我今晚……不太想出门。”
阿楠和小慧早就被庞贝给吓住,自然也是不敢出门。
五人一齐将目光投向江浮和周显言二人。
江浮定定看了何勇胜半晌,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何勇胜想要咬牙说不行他晚上就去的时候,江浮终于松了口:“晚上我和周哥去。”
何勇胜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心中其实也非常不好意思,毕竟骨灰是江浮他们找到的,钥匙是江浮他们找到的,就连他们三个的命,都是江浮救下的,这场梦境就像是江浮和这个姓周的年轻人两个王者带着他们五个青铜在玩,让何勇胜这个一开始自称是队伍领头人,通过了四次游戏的老玩家自愧不如,羞愧难当。
何勇胜心中想:这个江周,绝对不是第一次进入梦境。
既然有了目标,几个人就一起等待黑夜的来临,整整一天脑子中都绷着一根弦,不敢松动分毫。
是成是败,就看今晚了。
这天晚上,何勇胜找了李豪和他一起睡,他虽然知道前一天晚上是做了个噩梦,但现在一想起来仍然觉得遍体生寒,不寒而栗。
午夜十二点,江浮和周显言准时从床上坐起来。
走廊依旧是前几天晚上的模样。
陈白房间旁边的储藏室上的门锁依旧奇异的消失,他们轻轻松松便推开了储藏室的门,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盖着红布的箱子。
江浮先踏进去,周显言紧随其后,顺带关上了储藏室的门。
江浮一边开箱,一边跟周显言说些其他的事转移注意力:“周哥,你也看出何叔的不对劲了吗?”
周显言“嗯”了一声:“他身上一直围绕着一股非常浓郁的黑气,你可能看不到,就跟我来的那天漫进房门的那些黑气一样。”
“原来如此。”江浮若有所思,“我只是觉得他的精神不太好,比起前一天来说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一样,颓丧的很,所以觉得不太对劲,按理来说,他一个经历过四个梦境的老玩家,应该不会被区区一个噩梦吓到才是。”
江浮一边说,手上动作也不停,利落地扯开盖在箱子上的红布,打开木箱。
江浮一顿。
他只停顿了两秒,随即淡定地用被他放在一旁的红布将箱子里的人头包裹好,继续翻里面的东西。
“周哥,找到了。”江浮扯出几块花色老旧的布料,“应该就是这些,明天拿给阿楠。”
“走吧。”周显言伸出手,将江浮从地上拽起来,两人并排走到储藏室门口。
周显言面色忽然一变:“不好。”
他拉开储藏室的门,情急之下未做他想,直接拉住江浮的手,带他一起赶到何勇胜的放门口,一脚踹开了门。
房间内仿佛结了冰,温度十分低,李豪和何勇胜都蜷缩着身体,紧闭双眼,牙齿都在打颤,而在他们二人的正上方,一具无头女尸正漂浮在空中,十根手指有着长长的红色指甲,正五指成爪,吸附在何勇胜的头顶。
“这是庞贝的生母。”
周显言的声音十分冷静。
门突然被打开,打了无头女尸一个措手不及,她虽然没有头颅,但身体依旧转向江浮二人。
“贝贝的母亲倒是比贝贝厉害。”江浮由衷赞叹。
而另一个被提及到的庞贝本人,正拽着她破旧的灰色兔子玩偶躲在走廊转角处瑟瑟发抖。
她低下头拿着手机在直播间疯狂打字。
【贝贝喜欢兔兔:夭寿啦!!!那个查不出身份的大佬和妈妈对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