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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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出声！”何勇胜伸手捂住陈白的嘴，警告道，“别让其他人听到，今晚我和李豪在你这挤一挤，一块听听储藏室有什么动静。”
陈白有些惶恐：“这样能行吗？”
真的不会违反规则吗？
“你忘了我们的线索了？”何勇胜反问，“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难道你不想先找到钥匙，离开这个鬼地方？”
陈白咬牙：“我想。”
他做梦都想早点离开这里。
何勇胜和李豪的线索分别是“黑夜”“咚咚”，陈白的线索字稍微多一点，是“黑暗中的储藏室”，这三条线索连在一起，答案便呼之欲出。
想到可能很快就能离开这个游戏，何勇胜决定堵上一把，迎难而上，晚上出门冒险一番。
毕竟富贵险中求嘛。
何勇胜和李豪在陈白的房间里睁眼到大半夜，在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之后，静悄悄地打开了房门。
走廊上亮着昏黄色的灯光，纹理复杂的地板上不知何时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像是多年未曾清扫过，何勇胜率先踏迈出一只脚，留下一个灰色的脚印。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是走还是不走，最后还是何勇胜一咬牙一狠心，带头出了门。
储藏室就在陈白的房间旁边，转头就能到，离得非常近，说来也奇怪，白天的时候储藏室门上挂的那把生锈的大铁锁，竟消失不见，没了踪影。
何勇胜惊疑不定，回头看向李豪和陈白两人，压低声音：“锁呢？怎么没了？”
陈白也有些害怕：“今天白天还在，怎么晚上就没了，会不会是个圈套？”
李豪虽然牙齿也在打颤，却还是反驳道：“在这游戏里还用给你设圈套？这些npc杀我们不就跟切菜一样简单？”
“来都来了。”何勇胜将手放在储藏室那锈迹斑斑的门把手上，语气带了丝坚决，“是圈套也得跳。”
储藏室的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尤为清晰，陈白心中发毛，猛然回头，只看到空荡荡一片。
他搓了搓自己胳膊上起的寒毛疙瘩，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恐惧，跟着何勇胜和李豪两人进了储藏室。
门被陈白随手关上。
何勇胜摸索了半天，打开了储藏室的灯，白的刺眼的灯光瞬间照亮了狭小的室内，三人站在门口便一目了然。
储藏室不大，里面也没堆多少杂物，只零零散散地放置着两个已经生锈的货架，角落里有一个盖着红布的木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陈白的目光落在木箱子上，像是着了魔一般，拔腿走向它。
何勇胜没有管他，和李豪一起去查看货架上的东西。
陈白屏住呼吸，来到箱子面前，颤抖着手，缓慢地掀开了上面盖着的红布。
与此同时，储藏室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
大平层内只有五个房间，周显言自然是住进了江浮那里。
幸好江浮住的那间房的床是双人床，够两个人睡，只不过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不论如何江浮心里都觉得无比怪异。
他们两人睡前约好今晚要夜探儿童房，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周显言轻轻推醒了江浮，低声提醒他：“外面有东西。”
有东西，不是人。
江浮立刻懂了，轻手轻脚地坐起来，下了床。
约莫过了有一分钟，周显言才借着手机的一点光，对江浮稍稍点头：“走了。”
外面没了动静，江浮顺势打开灯，被灯光刺激的下意识眯起眼。
“五分钟前，那个姓何的小吃店老板带着两个人去了客厅旁边那间储藏室。”周显言像是生了天眼一样，对外面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储藏室不是锁着门吗？他们找到钥匙了？”江浮抬眼，略微有些诧异，“如果找到钥匙，那个女主播应该会马上开直播告知我们吧。”
周显言摇头：“储藏室没有锁门。”
“没有锁门？！”
这是怎么一回事？！
饶是江浮经历了如此多的世界，此刻也有些不太理解。
他们的阶段性任务是找到那间储藏室的钥匙，甚至如果能先找到那把钥匙，就能提前离开这里，足以可见那间储藏室有多么重要，而现在却说，储藏室没有锁门？！
那他们找钥匙是为了什么？
江浮猜测道：“会不会是白天的储藏室和晚上的储藏室不一样？白天有的晚上没有？”
周显言唇角一弯，眼中有了些许笑意，轻柔地拍了拍眼前少年的发顶，夸奖道：“真聪明。”
江浮耳朵顿时有点发烫，他掩饰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声音有些不自然：“走吧，咱们出去看看。”
两人拉开卧室门。
幽静的走廊中空无一人，地上凌乱的铺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小脚印和一道长长的痕迹，让江浮立刻想起来前一个晚上看到的那两道血痕。
这串小脚印一直蔓延到距离储藏室门口一米处，又在儿童卧房的门口消失不见。
江浮与周显言对视一眼，没有去管储藏室中的三人，径直来到儿童卧房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门内并没有人，也没有江浮想象中的“东西”，当然，也与他们白天见到的景象完全不同。
原本干净温馨的儿童房内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书桌上的手办七零八落，头和身体都已经分开，散落的到处都是，粉色的公主床上是早已干涸的、触目惊心的大片红色血迹，而那架昂贵的白色钢琴一角，直接凹陷进去，像是被重物击打过。
床上插着几根又粗又长的钢针，江浮皱着眉将针拔下来，跟白天庞贝扔给他的针做了对比。
一模一样。
这些钢针，都是袁艺送给庞贝这个年仅八岁小姑娘的“礼物”。
周显言突然出声：“去卫生间看看。”
白天的时候江浮草草地扫了一眼卫生间的情况，里面除了马桶和洗漱台，就只剩下一个小陶瓷浴缸，而现在，马桶前蜿蜒着几道发黑的血迹，那个小小的浴缸中盛满了水，散发出浓浓的尸臭味。
小姑娘安安静静地躺在浴缸中，紧闭双眼，身上破烂的公主裙飘在水里，发丝凌乱，小脸脏污，脑袋后面插着一根长长的针，浴缸中的水红的有点发黑，其中还漂浮着絮状的不明物体。
江浮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庞贝的尸体。
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直到周显言过来揽上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垂下眼。
“不必为她难过。”周显言轻声安慰他，“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这些事都不是真实发生过的，是你的梦境。”
“真的没有发生过吗？”江浮声音闷闷的，“那我所经历过的这些世界，都是虚构的吗？”
周显言顿了顿，叹了口气：“有些是真实的，有些是虚构的，但你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是虚构的。”
江浮抬眸，像是想起来什么：“哥，你还记不记得程晖和阿春？”
周显言努力回忆江浮说起的人，但他思索了很久也没想起来，只能如实回答说：“不记得了。”
江浮尽力描述当时的场景：“就是一对情侣，我们在镜子的那个世界遇见的，那对情侣感情特别好，如胶似漆的，当时所有人都挺羡慕他们的。”
“镜子世界……？”周显言恍然，“有点印象，是男生已经去世的那对情侣吗？”
江浮点头，神色有些低落：“是他们，哥，那个世界也是虚构的、不存在的世界吗？”
“按理来说，你经历的所有的世界都是虚构的，都是你的梦，但在这些梦里，所有的死亡都是真实的。”周显言将江浮虚虚拥进怀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他的后背，“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嗯。”江浮头抵在周显言的肩膀上，露出罕见的脆弱来，“我经历过这么多世界，见了无数的死亡，却还是会因为别人的死而难过，就算程晖跟我只是短暂地做了两天的队友，我现在再想起他，还是会难受。”
“不要难受。”周显言手扶住江浮的后脑勺，“人总要向前看。”
江浮并没有多少时间回忆过去，他短暂地在周显言肩头靠了一下，压制住鼻尖的酸涩，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走吧，哥，我们去旁边看看。”
……
储藏室内，陈白颤巍巍地掀开了箱子上盖着的红布，箱子上了锁，陈白没有犹豫，摸出白天的钢丝在锁上鼓捣了几下，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那把小巧的银锁。
他深呼吸几口气，压制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慢慢掀开了盖子。
何勇胜和李豪是被陈白的尖叫声惊动的，彼时他们正在仔细翻看货架上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他们用得到的，或者是新的线索，还没找见什么，就被陈白的叫声吓了一大跳。
“陈白你干什么？！你不想活了？！”何勇胜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死死捂住陈白的嘴，训斥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他顺着陈白惊恐的眼神看过去，终于看清了箱子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已经腐烂到看不清面容的人头，只能靠那头黑色的如同枯草一般都长发认出来是个女人，面容惨白，一双冰冷无神的眼正冷冰冰地盯着他们。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