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先富带后富
入夜，牛头村，村长家。
院子里灯火通明，三张长桌围成凹字形，其上摆着各色酒菜。
酒是自酿的米酒，菜是普通的农家菜，但浓油赤酱，肥鸡白鱼一应俱全，足见主人盛情。
酒桌的气氛被主人吕丘中巧妙地维持在一个既热情，又不吵闹的程度。
“这杯敬王道长。希望日后我们多多合作，携手共进。”
吕丘中使个眼色，举起满满一碗米酒一饮而尽，几个作陪的客人也有样学样，纷纷向着王凡敬酒。
几轮酒喝下来，王凡脸色见红，对吕丘中的称呼也从“吕村长”变成了“吕老”。
“今日多谢吕老款待，您放心，药园示范推广这事，包在我身上了。”王凡拍着胸脯，大着舌头说道，“不过，小弟我实在是得休息了，再喝下去只怕又要像白天那样丢人了，哈哈哈。”
“王道长如果不嫌弃，”吕丘中笑道，“不如就在我这住下？”
“诶，不行不行，你这人多不太方便。麻烦吕老给我安排一间僻静点的屋子，你说对吧，师妹？”
王凡面上露出醉酒之人特有的暧昧笑容，伸手搂过沈轻尘的肩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沈轻尘一跳，她只觉自己的心跳毫无征兆地忽然加速，不禁俏脸一红，害羞地低下头。
吕丘中见两人亲昵，表面上哈哈大笑，心中却暗自鄙夷王凡。
“这小子看着有人样， 实际上是一点人事没干啊。让我加钱也就算了，竟然连自己师妹也不放过？哼，不过也好，只要钱给够，这种人最好糊弄，太正派的反而不好搞定。”
他招手，嘱咐几句，安排王二带王凡和沈轻尘去村子外围一处僻静的空屋休息。
空屋内的陈设虽然简陋，只有桌椅和一张床，但收拾的还算整洁。
“靠，这老头是真能喝。”王凡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还好老子练过。”
沈轻尘红着脸不说话，打来一盆热水，用毛巾沾了帮王凡擦脸。
沈轻吞吞吐吐问道，“师兄，你刚才为什么说要单独住啊？”
“当然是为了溜出去方便啊。”
“诶？”
沈轻尘刚刚萌发的少女之火被王凡无情浇灭，表情略显失落。可她心性通达，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元气。
王凡喝的有些迷糊，竟丝毫没有注意到沈轻尘情绪上的变化，他苦等许久的，能够和小师妹更进一步的机会，就这么叫他错过了。
“那药园有些不对劲，那几个提着锄头，却不知道怎么用的，假的不能再假。”
王凡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分析。
“那个在胸口打补丁的更是离谱，在地里干活，衣服磨损最多的是在手肘、肩膀这些位置，怎么可能在胸口磨损，又不是演胸口碎大石。”
“对哦，”沈轻尘恍然，“师兄你好厉害。”
“总之，我打算再去药园看看，你在这等我。”
沈轻尘忽然拉住王凡的衣角，“不行，我也要一起去。”
“别闹了师妹。”王凡拍了拍沈轻尘身下的木轮椅，“你坐着这东西怎么去？”
沈轻尘抿嘴一笑，用手撑着坐到板凳上，伸手按住木轮椅的后背注入真气。椅背上很快浮现出一圈法阵的图案。随着法阵金光大盛，木轮椅以极快的速度缩小，最后变成掌心大小。
“看，这样就很方便了吧。”
沈轻尘把缩小后的木轮椅托在手心，得意地向王凡展示。
王凡无奈，只得半蹲在沈轻尘身前，叫她爬到自己背上。
“额……”
沈轻尘刚一爬上来，就压得王凡呼吸为之一滞，连忙向后蹲，顺势把沈轻尘放回椅子上。
“师妹啊，劳驾问下你多少斤？”
“九十七斤啊，怎么了？”
“那你用个轻身术呗？”
“师兄你是在嫌弃我嘛！”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样我们两个人行动会更方便，绝对不是嫌你胖。”
沈轻尘哦了一声，乖乖结印释放出轻身法术，随后双手绕过王凡脖颈，再次爬到他的身上。
这一次，背上的重量轻了许多，王凡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皮肤接触的冰凉触感，和鼻子中淡淡的香气，不禁有些心驰荡漾。而后背上传来的软绵绵的触感更是让他感叹，没想到自家的小师妹居然这么有料。
王凡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稳定心神，随即用衣带将沈轻尘在自己身上绑好，从芥子袋中取出能够在夜间隐身的星流纱披在身上。
王凡背着沈轻尘出门，按着白天记忆的路线走到牛头村药园。
如水的清凉月色，冲淡了日间的酷热暑气。
透过星流纱涟漪状的波纹，王凡看到药园尽头的山泉下，散发出一片幽蓝的光辉，那里种着不少有着四片圆形叶子的灵植。
十数个身着葛衫，头戴围巾的民夫正在那片药田上忙碌着，这群民夫都已一把年纪，个个身体瘦弱，面有菜色。但无论剪枝、浇水还是除虫，都十分利落，绝非白天的演员可比。
民夫身旁，还站着个黄头发的修士正在监工，正比比划划地指挥众人干活。
“师妹，那会发光的草是什么？”
“那是蕴灵草啦，它只有晚上才会展开叶子发光。食用后能稍稍增进服用者的修为，不过功效实在太微弱了，很少有人种的。”
王凡点点头，难怪白天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这时，黄毛修士抬头看了看月亮，忽然猛地一甩手中鞭子，啪地抽在其中几个民夫身上。
“都滚开。”
几个民夫哆嗦了一下，低着头让开道路。
沈轻尘气道，“师兄！这人好坏！老爷爷们干活已经很辛苦了，他居然还打人！”
“我当然知道。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再说。”
“哦。”
沈轻尘嘟着嘴，显然对王凡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可既然师兄发话，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趴在王凡背上，瞪大眼睛看着药田里的情况。
随着众民夫让开道路，有数个修士打扮的人，共同扛着一个装有散碎灵石的大壶，从山泉之后绕了出来。他们走到蕴灵草田旁，将大壶举过头顶，朝向月亮开始祭拜。
王凡大奇，“师妹，他们这是在干嘛？求雨？”
“这是一种利用月华炼化灵石的手法，能够转化出成催熟灵植的灵液，应该是给蕴灵草用的。”
王凡轻不禁咋舌，这一壶灵石目测大概有五十多颗，虽然单看这个数字并不大，但考虑到蕴灵草的培育周期，可就是笔不小的消耗了。
花这么多灵石，就为了种用途有限的蕴灵草？王凡实在想不通吕丘中有何理由这样做，难道他竟然是个视钱财如粪土，愿意先富带后富的伟人？
王凡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他总觉得这个药园背后，一定还藏着黑暗得多的秘密。
这时，那黄毛监工修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着王凡二人的方向高声大喊。
“什么人！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