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致命温柔
千机盟，长老茶室。
“作弊了吧，这小子绝对作弊了吧！”
“少来这套，愿赌服输！二百灵石，给钱。”
胖员外哀嚎着从怀里掏出两枚上品灵晶，依依不舍地递给干瘦老头，后者嘿嘿坏笑着将灵晶揣到袖子里。
“没道理啊，这小子怎么可能扛得住五行灵气，难道仙仪放水了？”
胖员外震惊于王凡依然留在场上，甚至比其他人看起来更为轻松。
“什么时候杂灵根也能有这么逆天的气感了？”
“他强的不是气感。”虬髯大汉面色有些不善，“他取巧了！”
“如果真作弊的话，仙仪不可能看不出来啊？”，胖员外摸着光溜溜的下巴。
“不是作弊。这小子，体质特殊，阳气充盈。”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解释，但已足够让胖员外理清头绪。
范仙仪的五行灵气虽然霸道，但毕竟是用她的真气反向拟化而出的，比起真正天地间的灵气，多了一丝阴柔之力。
王凡体内充盈的阳气，与这一丝阴柔之力产生了反应，阴阳相济、龙虎相合之下，带给他一种非常愉悦的快乐感受。
这种快乐感受，会极大的冲淡五行灵气的压力，给身处其中的王凡造成一种“我很轻松”的错觉，但肉体所承受的压力，并不会因此而减轻半点。
他现在就像和人打架的醉汉，身体因为酒精的抑制作用，就算被砍了几刀也感觉不到疼痛，显得分外勇猛。可那些流着血的伤口，却一直在蚕食着他的生命力。
“不过就算这样，能坚持到现在，这小子的毅力也是很强了啊。”
“那又如何？不出三刻，此子必死。”虬髯大汉冷静地下着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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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盟，中央广场。
试炼仍在继续。
范仙仪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再次向场上喷出一口烟雾。
这一次的紫气凝如实质，如晶体般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其浓度比之前两次，上升了数倍不止。
一旁的黑白道袍修士看的暗暗皱眉，按照比赛的章程，第二次的灵气浓度就已经是极限了，剩下的无非是看谁坚持的更久而已。范仙仪这样再次增加五行灵气的浓度，似乎很没有道理。
这种浓度的五行灵气，已经远远超出了炼气修士能够承载的极限，即便施加在他们身上，也会十分难受。
除了强行缩短比赛时间外，实在看不出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可没有人提出质疑，范仙仪贵为阁主，就算行事欠妥，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当弟子的指责。
骤然提升的压力，令董昌连话都说不出，颤抖着举手示意，被拖离了比赛场地。另外两个地灵根修士更是直接失去了意识。
地灵根修士的集体退场，终于让王凡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就算自己惯于忍受痛楚，可灵根上的差距是实打实的，绝没有道理如此轻松的击败跨越两个品级的灵根。
何况，他不但没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增加，反而像是减轻了不少。
这浓郁的紫色雾气中有什么东西让他飘然，就像喝醉了一般。这种违和的畅快感，在大部分修士看来，都只会尽情享受，可王凡却本能的觉得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难道是我身体出了问题？”
王凡这样想着，开启内视法进入内景。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里面的情况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他的气海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旁边的大地也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冰柱分解的支离破碎。原本漆黑的苍穹此刻一片赤红，苍穹之上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压力撕开了数条裂口，露出潜藏于其后的诡异而斑斓的色彩。
王凡的内景，已经隐隐有被五行灵气挤压崩溃的征兆。
“靠，果然出事了。”
虽然王凡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他非常确定，再这么拖下去自己迟早要和捡来的师尊袁玲一样肉身崩毁。区别就是袁玲还有个元婴可以夺舍转生，他崩了就真的没救了。
王凡仔细思考了一下，目前最理智的选择就是放弃。
作杂灵根，能够和天灵根修士坚持到同一个轮次，这已经算是前无古人的壮举了。
现在退出的话，只要在后面的试炼中拿到和这次差不多的成绩，入选内门弟子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继续硬撑下去，也未必拼得赢这几个天灵根，反而要面临肉身崩毁的风险。
该怎么去选择，结论显而易见。
可王凡偏偏不想就此放弃。
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行事。冲关破境、金丹渡劫、天雷淬体……哪一项不是需要修士赌上自身一切去应对？如果一味追求理性和稳妥，那就不该踏上这条道路。
王凡在赌，他赌的是千机盟不会让试炼的参与者出现性命之忧。场外的某处，一定有修为远高于自己的大能在观察着这场试炼。
如果自己真的性命危急，这些大能一定会指挥黑白道袍的修士拖着自己强行离场。
而只要不死，王凡就有能够绝地翻盘的底牌。
决议已定，王凡退出内景，那股醉酒的眩晕感变得更为浓烈。
在王凡进入内景的期间，金系、木系两个天灵根修士也先后退出了比赛。这两人虽然还有余力，但显然是打算为后面的试炼保存实力，做出了理性的选择。
只过了短短不到一刻钟，场上就只剩下王凡和叶世修两人，一场针对十六名修士的考核，变成了两位修士之间的决斗。
“哟，叶兄还在呢？”
王凡虽然肉体濒临崩溃，但精神在阴阳调和的影响下，反而显得比叶世修更为轻松。
“哼，不知死的家伙。擦擦血吧。”
叶世修抿着嘴，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王凡觉得脸上有些凉凉的，伸手一抹，手上一片鲜红，这才知道自己的口鼻中已经有血渗了出来。可他并不在意，随手在衣襟上擦了擦。
见到王凡出血，叶世修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的功法已经超负荷运转了很久，早已到了极限，可对面王凡却一直是一脸轻松。
这叫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败了。
天才修士的名号对叶世修而言，既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诅咒。他不想输，也不能输给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杂灵根修士。
可现在，胜利的天平显然在向自己的方向倾斜。
“只要再坚持一下，他必败无疑！”
王凡和叶世修抱着同样的念头，在这试炼场上，开始了一场以性命为赌注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