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1章 聚众讨伐
四九城东城区粮站副站长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把正在看报纸的陈萍，吓得一个激灵，抬头看到满头大汗的小花，将大茶缸向前推了推，皱眉问道：
“花，有事？别急，喝口水慢慢说。”
小花捧起茶缸“咕咚咕咚”连喝几大口，用袖子略一擦嘴，点头回：
“陈姐，出大事了，咱四合院的大门被人堵了，你快回去看看吧，我见人太多，不敢问得太具体，只听见很多人喊着住院死人了。”
陈萍立刻收拾好办公物品，挎上包和站长打个招呼，就跟着小花往四合院疾步而行，路过派出所时，心思一转径直走进。
周所长听说发生群体性事件，甚至可能牵涉人命，不敢懈怠，迅速招呼四名公安带着陈萍赶赴四合院。
有公安开道，陈萍和小花顺利跟进院里，也从小食堂门前那群看热闹的人口中拼凑出来龙去脉。
下午接连有人发生腹泻到医院医治，看病人都是附近居民，虽不知道对方姓名，但多少有些脸熟，很快便热络起来。
从发病症状聊到食物中毒，从荒年生存说到充饥方式，共同话题越来越多，很快有人羡慕95号四合院居民的生活惬意，不仅自家存粮盈余，还能开办食堂，只是饭票太贵令人怯步，这个话题引起大家热议。
在深入谈论后，得知病友都是小食堂的常客，午饭基本都是从小食堂带回家的，不由得让人生疑，又听护士说，已有两人因在外吃饭食物中毒，被抬到手术室，危在旦夕，心中后怕不已。
纷纷让陪同的家人找医生确认病情，然后决定一起到小食堂询问清楚，路上行人听闻有热闹可瞧不断加入，到达四合院时，问责队伍已经从十来个人变成了浩浩荡荡的大批人群。
陈萍正要向身边的人继续了解，就听贾张氏那尖锐又沙哑的声音，从小食堂里传出来：
“他们拉肚子关我们啥事？我们自己吃的是一样的饭菜，咋没事？想冤枉我们下毒害人？我还说是你们眼红，想讹我家的钱呢。”
然后就见贾张氏夺门而出，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嚎叫：
“没法活了，老天爷赶快睁开眼吧，这帮人仗着人多，就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冤枉我们老贾家的清白。
老贾，你快回来看看吧，你的妻儿老小快被人冤枉死了…”
此时，易忠海的一声高呼从人群后传出：
“大家都让让，我是院里的一大爷。”
这一嗓子不光挤开一条人墙林立的弯曲窄路，也压下了贾张氏的唱念做打，易忠海快速走到小食堂门前，小声安抚贾张氏。
“老嫂子，你先起来，地上凉，有事屋里说。”
贾张氏看见易忠海的到来，麻利起身拍打身上的灰尘，易忠海又转身冲院里众人拱手喊道：
“老少爷们儿，就是些家长里短的小矛盾，没什么大事，大家赏个脸，先散了吧。”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群，听到易忠海的话，忽然拔高音量大声指责。
“公安都来了，还是小事？不会真下毒害人了吧？”
“你可拉倒吧，老易你这个八级工在车间好使，在这儿？姥姥！”
“跟谁愿意看似的，要不是出了人命，我都不稀的来看。”
“我看啊，这就是心虚，不做亏心事，有啥怕看的。”
“下毒害人？就贾张氏那贪财如命的样子不敢吧，顶多就是食堂饭菜不干净。”
“一大爷是个啥官？有我们大队书记官大吗？”
“……”
这些或鄙夷，或调侃，或猜测的话语，刺激得易忠海再也无法保持和善微笑，那黑红的脸上露出标志性的愤怒表情，嘴角下拉，咬牙眯眼，扫视众人。
陈萍以为易忠海露出这个敌视态度，是准备一个人围殴所有人，不自觉地将手伸进口袋里…
抓出一把瓜子，分给身旁的小花。
谁知易忠海的一句话，差点让陈萍把手中的瓜子惊掉。
“老嫂子，你先盯着，我去喊周所长。”
然后直接大步迈进小食堂。
陈萍瞥见刚才带头反驳的几人都是呼出一口气，不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没有两分钟，周所长就走出门高声宣布：
“大家都别吵，事情基本已经摸清，但还有些细节需要了解，得让知情人跟我到派出所做一下笔录，既然大家都是知道案情，那就一起去吧，我先统计一下名单。”
说着就拿起纸笔前行两步，准备记录，所有人纷纷摇头后退，乌泱泱的热闹人群瞬间做鸟兽散，仅剩寥寥几人站在院中。
直至人潮退去，易忠海背着手笑眯眯的从小食堂踱步而出，没等他靠近周所长致谢，就被小花的一记白眼和讥讽击破得意的神态。
“就这？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只是告了个状，我儿子不会走的时候就知道这个。”
陈萍看易忠海的笑容僵在脸上，赶紧打圆场，板起脸训斥：
“小花，不许胡说，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人多的时候不要说实话，容易招恨。
记住，人怂的时候才叫告状，你儿子那是争取领导支持，下回别再乱说话。”
周所长对陈萍一本正经的嘲讽惊的有些目瞪口呆，余光瞟到止步在前的易忠海，才收起上扬的嘴角，握拳抵着嘴边轻咳一声，转向陈萍口气严肃道：
“陈萍，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人民干部，又是四合院的管事，私自经营食堂，对外出售饭票，这是典型的走资错误，你怎么能任由其发展？这个是商业局的事，暂时不提，先说说这么多人食物中毒的事吧。”
陈萍无奈撇嘴解释：
“我是干部不假，可我只能指挥算盘珠子，别的还真管不了。
再说我不做管事都半年了，小食堂是管事说了算，我不能逾矩，四合院的大锅饭从年后就彻底取消了，至于卖饭票和私自经营的事，我完全一无所知。
现在的管事是柳主任亲自选拔的易忠海，具体情况可以问他。”
周所长闻此陷入沉思，似乎明白陈萍的意思，没有给易忠海狡辩的机会，直接命人将他和贾家人全部带回派出所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