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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 章 祠堂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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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二人跌跌撞撞跟着大家从母亲的坟地回到家中,看着杂乱不堪的堂屋,范强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怆,号啕大哭起来。

    直至日头落山,隔壁的大婶偷偷来到家中,为二人做好晚饭,又哄着范荣进入梦乡。

    两兄弟浑浑噩噩的过了不知多少时日,除了隔壁大婶偶尔背着人来做顿晚饭,其余时间都是将就。饿了,就把红薯扔进灶膛,烧到表皮发黑,剥皮吃;渴了,就拿起水瓢到水缸舀水喝…

    范父一瘸一拐的进入家门时,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邋遢的孩子,呆坐在杂乱的院中。他大步走向孩子旁边的石桌,将包袱放到石桌上,掏出一包被压得变形成渣的糕点。然后抄起扫把开始打扫,又把两兄弟拾掇干净,便出门而去。

    此后的十几天都是范父到饭点就回家做饭,吃完饭便出门,每天晚上范父都会带回很多粮食。

    “我记得最后一次看见父亲是一个深夜,他跟往常一样叮嘱我,无论将来面临什么处境,都要坚强的活下去,还说从第二天开始,他就要出去重新组建戏班,继续赚钱,以后到大伯家吃饭。”

    范父离开之后,两兄弟就按要求去大伯家吃饭,大伯一家没有阻止范荣外出玩耍,从大人们聊天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村里最近发生的怪事。

    平日里聚集在村中小庙前,扯闲篇的那群妇女,接连无缘无故的生病,嗓门最大的人咳嗽不止,最爱串门的人满脸脓疮,最快到达庙前的人双耳失聪,最嘴碎的人口不能言…

    大医院,土郎中都对那些病症束手无策,大家说那不是病,是她们的报应。渐渐的,往日人声鼎沸的小庙前,变得门可罗雀。

    当所有人以为这场天谴就此结束时,范氏祠堂起了一场大火,不仅把雕梁画栋的木制房屋烧成灰炭,也将祖宗的牌位,传世的祖谱,继承的族规,全部化为灰烬。

    次日范氏族长召集全部族人到祠堂旧址,包括以往不准入祠堂的女人,就连两岁的范荣都被范大伯抱到现场,族长大发雷霆,勒令所有族人出钱出力重修祠堂。

    一提到钱,立刻有人提出质疑:

    “不对,族长,当初戏子老三出师的时候就说过,他负责修葺祠堂,现在怎么让我们出钱?”

    “就是,否则族里这么多年轻人,哪能轮到他去学艺赚钱?我们不出。”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才风光几天,就敢出尔反尔,以后真赚了大钱,还不把咱们这些泥腿子亲戚忘得一干二净。”

    “……”

    范大伯眼看大家个个群情激愤,矛头全部指向自家,马上把坐在脖子上的范荣抱在怀里,大声喊道:

    “停!我家三弟啥时候说修葺祠堂的钱由他出了?赖子,你说!”

    被点名的赖子没有回话,只是不屑的斜眼看着范大伯。

    “说不出来是吧?他是可怜族里那些无人赡养的老人,出钱让他们养老的,啥时候说那是修葺祠堂的?问问站在你后边的爹娘,他们敢说你那残疾的叔爷,不是靠他的接济活下来的?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大牛,我三弟学艺的时候没劝你去吗?还是没有通知族里的年轻人?你们当初怎么说的?自己害怕吃苦受累不肯去学,现在看见他能赚了几个钱,就跳出来胡连八扯埋怨人,脸呢?真不怕你爹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你?”

    “还有你,狗子,谁都有资格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就你没资格,你他妈借戏子的钱,把窑子里的婊子赎出来当媳妇儿,咋地?觉得钱还清了,能心安理得搂着婊子骂戏子了?无情无义的玩意儿。”

    “你,你,你,你们哪家没受过我家三弟的恩惠?还敢在这儿编排他,一个个的过河拆桥,不知好歹的鳖孙。”

    范大伯一阵唾沫横飞的痛骂,令方才那些说风凉话的人都低头不语,然后又转向族长说:

    “族长,你还有脸让我们这一房的人来祠堂?当年我三弟出钱让你当上这个族长,是让你好好照看家中妻小的,你照看的真好,趁我们这一房的人都不在家,专门儿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是吧?”

    范大伯向上颠了颠怀中的范荣,趴到族长耳边小声警告:

    “真惹急了,别怪我们不给你那个会鸟语的外甥面子,就一个小鬼子的翻译,还不至于把咱吓破胆,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全部玩完。

    我弟妹的事,不给个说法,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不等脸色发青的族长说话,范二伯就朗声接上:

    “从今天开始,三天以内,凡是欠我们家钱的统统还上,有任何一家拖过期限的,别怪我不认咱们同一个祖宗,挨个儿砸了你们家。”

    族长黑着脸挑眉冷嗤一声说:

    “说完了?都挺能耐,出去跑两天觉得翅膀硬了,还敢威胁我,既然这么厉害,那你们这一房以后都不用来祠堂了,除族吧。

    另外,明天把族里花钱给你们办的良民证交上来,自己到县里办吧,有本事去外头使,别在这儿当窝里横。”

    范大伯二人不再说话,带着家人直接离开。

    “他爹,真把良民证交了,那可就不能进城了,要不服个软,这一时半会儿的,咱也报不了仇,不如先挣钱。你说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二伯娘侧脸看着眉头紧锁的二伯,小心翼翼的问道。

    范二伯转头看了二伯娘一眼说:

    “不用,看家里有啥菜,我和大哥晚上请村长吃顿饭就行。”

    天微微擦黑时,村长和民团的两人按约定时间,到范二伯家推杯换盏,直至后半夜。

    翌日天刚亮,挂在村中央那棵百年老树上的大钟,就被急促的拉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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