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有孩子以后做什么都不方便
打从顾文君出生以后,颜夏和顾淮就觉得,有了孩子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即使顾文君现在也大了些,懂得些事了,也还是不方便。
某天晚上。
顾淮小声问颜夏:“她睡了没?”
颜夏点了点头:“睡了。”
顾淮亲了她一口,说了句“看好她,随时电话联络”就出去了。
颜夏如临大敌地盯着顾文君的房间,直到顾淮回来了,两个人才火急火燎地拎着东西回房,并把门锁死。
顾淮刚打开盖子,颜夏就把里面的鸡翅拿出来,火急火燎地一口咬了下去。
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绽开,颜夏有些想哭。
好久没吃过香辣鸡翅了。
为什么,有了小孩以后,连她也要跟着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她都快被憋死了。
顾文君三岁以后,颜夏倒没有很特别地拘着她,严格限制她的零食入量了。
但众所周知,小孩总是喜欢吃香口的东西。但顾文君她受不了,一吃多就上火,喉咙又干又疼,有时候甚至疼得直哭。
所以颜夏依然限制她炸物的摄入量。
但是限制她吧,也不可能自己就欢天喜地吃。
就像五哥说的,你们当父母的,得当君君的榜样。
好,颜夏忍。
顶多平时上班的时候偶尔吃一下。
但现在暑假,顾文君跟个小尾巴似的,她根本没、法、吃。
没办法,6月底收到顾文君的小学入学录取结果,顾淮一时高兴,弄了一次炸鸡。顾文君开开心心地吃多了,第二天嗓子疼得都说不出话来。
乐极生悲。
结果就是颜夏也不敢再让顾文君吃了,这段时间清淡得她都快清心寡欲了。
结果就是今天整个都爆发了。
她想吃炸鸡翅!非常想吃!
但是顾淮也不可能做。他一炸,顾文君闻着味儿就跑过来了。所以最后就是等顾文君睡着了,顾淮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去买上一桶香辣鸡翅。
再配上斑斓薄荷柠檬茶,舒坦。
颜夏小声抱怨,“我好久没舒服地吃过炸鸡翅了。”
所以人为什么要生孩子?别说什么梦想,什么追求了,连吃香辣鸡翅都得跟做贼一样。
顾淮说,“下次让五哥带君君,我们一起出去吃。”
颜夏拼命点头。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爸爸、妈妈,你们睡着了吗?”
颜夏和顾淮动作一顿,立刻飞快地开始收拾东西。
“她不是睡了吗?”
“之前是睡了呀。”
“这化骨龙……”顾淮一边抱怨一边把东西都塞好,用纸巾一擦嘴巴,“我出去了。”
“等等,你的嘴角。”
颜夏拿过纸巾给顾淮擦了擦嘴角,把纸巾往垃圾桶里一扔,再往床上一躺,装作睡觉的样子。
门“吱呀”地打开了。
顾文君一个探身就想钻进去,可是被顾淮挡了回去。
顾文君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叫道,“爸爸。”
顾淮一脸严肃地“嗯”了一声,问,“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我能和小虎跟你们一起睡吗?”
“不能。你这么大的人了,应该自己睡。”
顾文君撅着嘴说:“可是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念三遍《弟子解雪平安忏》。”
顾文君表情僵了下,然后说:“我饿了。”
“晚饭吃太少了?我给你下个面。”
眼看着顾淮就要去厨房,顾文君立刻抱住他大腿,“不是!爸爸,你有没有闻到很香的味道?”
“什么很香的味道?”
“炸鸡。”顾文君的眼睛亮晶晶的,“我闻到了炸鸡的味道。你们闻到了吗?”
“没有。”
顾文君一跺脚,“可是我闻到了。”
“可能是楼下的烧烤的味道飘了上来吧。”
顾文君说,“我觉得可能不是。”
顾淮立刻拎住又要往房里钻的顾文君,“你别进去,你妈睡着了。”
顾淮把房门阖上,并把顾文君拎到餐桌前,“我去给你下个面。”
顾文君说,“那算了。我不想吃面。”
“你确定?不要凌晨饿得不行又拍门。”
顾文君用力地点了点头,说,“我确定。我不吃面。”
“那快回去睡觉。”
顾文君心不甘情不愿地往房间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扑了上来,讨好一样跟顾淮说:“爸爸,我们点炸鸡好不好?我悄悄吃,不让妈妈知道。”
顾淮想,我和你妈也是这么想的。
顾淮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说,“不行。吃那么多炸鸡做什么?上次喉咙痛不记得了?快去睡。”
“哦……”
顾文君失落地回房了。
待顾淮也回房了,半个小时后,顾文君又悄悄地从房间溜了出来,跑到夫人像前。
“我就不信了。我明明闻到了。肯定有问题。”
顾文君给夫人上了香,跪在夫人像前恭敬地问:“夫人,弟子有问题要问。刚刚我闻到的香味真的是楼下烧烤的吗?”
顾文君问完,正要掷圣珓,就被人叫住了。
“顾文君,这么晚不睡你在做什么?”
顾文君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圣珓一松,就掉了下去。
她慌张地说,“我……我问问夫人……”
顾淮板着脸问:“问夫人什么?”
顾文君反射性地回答:“我问夫人明天吃什么。”
顾淮嘴角抽搐了下,直接把她拎走了。
“不要什么问题都问夫人。这种问题你应该问我。小心惹恼了夫人你就什么都问不到了。”
顾文君进房之前可怜巴巴地问:“那爸爸,我们明天吃什么?”
“可乐鸡翅。”
顾文君高兴地叫了声“爸爸最好了”,就乖乖地进房,没有再出来。
颜夏悄悄地打开门,“解决了?”
顾淮点了点头,“解决了。”
他们走到夫人像前,圣珓显示的结果是“否”。
颜夏有些警惕地说,“她问了什么?”
“她闻到的香味是不是楼下烧烤的。”
“……真是服了她了。”
两人给夫人上香,诚心诚意祈求:“夫人,有些问题也是可以适当地给小孩善意的谎言的,是吗?”
颜夏反射性地掷出了圣珓,又是个“否”。
两人默默地上香,忏悔了一番。
回到房里,颜夏再吃鸡翅也没那么香了。
她沮丧地说:“我只是想吃个香辣鸡翅而已。”
顾淮说:“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干脆把她送去给妈带算了。你又管不住她,她也需要跟妈多培养一下感情。”
颜夏有些犹豫,“给五哥带一下就行了吧?真要给师姐带吗?”
“给五哥带,就是让她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除了唱歌一样背下来的《弟子解雪平安忏》,别的什么都半桶水。是时候让妈带她认识一下真实的世界了。这样她才能老实点。”
“呃……可是师姐那里不是还有店要看着?”
“没事,那家店我小时候就有了。我妈心里有数。”
“嗯……”
没多久,顾文君就被送回了老家。去的时候人是高高兴兴的,但从第二天开始人就蔫了吧唧的。
从此,放暑假成为顾文君最不期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