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地铁鬼域
鬼域分四个期:孕育期、成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
鬼域形成以后即进入成长期。初形成的鬼域还没构成自己的规则,但会在成长期逐渐形成,在规则稳定后步入成熟期。如是持续几年后,空间会逐渐崩溃,最后消亡。
地铁鬼域在今晚才形成,规则大概率就是没有或者只有初始孵化的简单规则,就一块很多鬼的异空间而已。但是光是这点就很麻烦,因为这里的鬼浓度超标了,人进入鬼域很容易就受到伤害。就算进入鬼域的人很幸运地没有被里面的鬼魂伤害,普通人也无法从这个异空间出来。所以就算没有被鬼伤到死亡,也没有迷失在异空间里,没有食水也撑不了几天。
进入鬼域前,颜夏已经把护身符取了下来。在鬼域里用护身符就很不合适了。虽然护身符可以护得一时,但它是会被损耗的。戴着护身符根本就是在告诉鬼魂你不一样,一旦护身符损耗殆尽,人就会被鬼魂侵蚀。
所以颜夏和顾淮用的是夫人藏弟子诀。
鬼魂不会注意到他们,但是他们经过的时候,它们会自觉有同类经过,给他们让路。
颜夏和顾淮上的车厢在中间。地铁鬼域的车厢和现实的地铁一样,鬼魂也跟人一样老老实实地或站着或坐着。在现实里颜夏有时还能见到鬼魂缠在路灯上,或者见到它们从天花板倒悬下来,但在这里全都规规矩矩。没有鬼在鬼叫,没有鬼在高速乱飘,坐在座位上的都规规矩矩,没有一个鬼占两个鬼位的,甚至连竖杆扶手,鬼魂也顶多是轻轻抓住,没有一个缠上去或者倚靠的。
颜夏猜,这个可能就是地铁鬼域初始规则,要文明坐地铁。但就算是人类都有整个人没素质到抱着竖杆扶手的,鬼魂居然都要规规矩矩的就离谱。
不过安静成这样,是完全不能说话吗?
顾淮显然也想到了,他们对视一眼,决定保持安静地往追魂竹指引的车尾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也不敢走得太快,只能慢慢地走。但是走到尽头了,还是只有鬼,没有人。林清质完全不见踪迹。
颜夏愣住了,她看着追魂竹指引的方向,差点就想强闯车尾的司机室。但是顾淮捏了下她的手,让她别冲动。
顾淮看着追魂竹,在她手心写字:“你哥可能下地铁了。”
颜夏愣了下,她看向窗外,外边漆黑一片。她突然想起进鬼域前在站台见到的重影。
这个鬼域并不只是地铁本身,而是包括了站台等空间。所以她才会见到重影。地铁只是入口,进入地铁后,再出去的站台就是鬼域的另一部分。但是站台以外呢?能出站吗?出去的话,外面是什么?
颜夏攥紧了追魂竹,她恨不得立刻下地铁,但是这种情况真的能出去吗?
她也学着在顾淮手心上写字:“我们下一站要下去吗?”
顾淮思考了一会儿,回她:“不能。”
“站台不一定是连通的。”顾淮补充,“入口只有这一列地铁,假如逗留站台有时间限制,那就麻烦了。”
颜夏咬紧下唇。
确实,外面甚至可能是连通另一个鬼域,到时候连他们都得栽进去。
顾淮有些不忍,又写道,“你哥有护身符,能撑一段时间。”
颜夏恹恹地点了点头。
所以也只能跟着地铁开到尽头,再跟着折返回去。假如按照地铁常规时间,那他们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才能找到林清质。
但是三哥下了地铁,会好好地待在站台里吗?要是站台有别的一些规则,他触犯了怎么办?要是站台不能久留,他不得不到外边去,外面要是另一个鬼域,那又怎么办?
颜夏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能把追魂竹抓得死死的,好像这样就能抓住希望。
终点站到了。地铁毫不犹豫地要求所有鬼都得下去。
他们也跟着剩下的鬼魂下去。许多鬼魂搭电梯上去了,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什么。整个站台的鬼都走光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地铁终于调头完毕,他们赶紧上去了。
另一边,林清质坐在地狱东站候车区里。
护身符的滚烫程度开始减弱。他不知道周围到底有什么,但是也不敢移动。
他听见颜夏喊出“别上地铁”的时候就发觉不对,但是已经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待着。
但很奇怪,护身符只是滚烫了一会儿,就慢慢地冷却下去。
一开始他以为护身符是不是逐渐失效了,也暗暗着急。也因为这样,地铁在下一个站竟然还是如常开门时,林清质立刻下了地铁。那个没有人的地铁实在是让他十分不安。
但是看到墙上的地狱东站他就懵了。
虽然这个站,按理,确实别称地狱东站,但那是大家吐槽这个站客流量太大弄的别称,而不是真叫地狱东站。
看到这个名字,林清质就知道糟糕了。这里根本不是他熟悉的世界。但是地铁已经飞快地开走了,后来也再也没有地铁来。
他上了站台以后,护身符再次变得异常滚烫。林清质也不敢在站台多逗留,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但是上到地铁闸机处,他突然发现一件事。
他要怎么出去?
他总觉得逃票可能会出现很可怕的事。但是问题来了。姑且不论某宝的乘车码管不管用,他手机连网络都没有,他连用乘车码的可能都没有。
何况……
林清质总觉得出去似乎会更不妙。他看了下出口地图,对着出口的地点名称沉默了。
他觉得还是留在站里安全点,说不定还能等到夏夏来救他。
所以他又走了回去,在候车区坐了下来。
护身符烫得他觉得自己那块皮肤都要灼伤了。但他也不敢挪动护身符一下,只能抬头看屏幕上的字发呆。
下一趟列车竟然在半个多小时后。这真的一看就知道不是现实世界。
他只希望妹妹能早点找到他。
林清质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是这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