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会解决
尽管他昨晚对纪田正臣进行了详细调查，也不意味着他现在就想见到纪田正臣。
因此在酒店大厅里看到代号为巴裘拉的少年时，小田切还是很意外的。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走上前和人打了个招呼。
当然，目前的纪田正臣，还只是『巴裘拉』。
巴裘拉来酒店的目的很单纯。折原临也之前的工作室租金到期，理所当然的换了个更大的地方，然后恰好折原有些事想和他聊，所以就让巴裘拉到酒店找他。
小田切有些疑惑。折原临也要是真的想找他的话方法千千万，最简单朴素的一种就是发条邮件给他，他们两个又不是没有交换邮箱。就算折原不知道他的号码，难道情报贩子会搞不到他的邮件地址吗？
所以小田切是抱着怀疑心态跟巴裘拉离开酒店的，走之前他还和巴裘拉吃了个无声的早餐，在酒店的自助餐厅。
有一说一，味道还不错，就是一起吃饭的人太沉默了，搞得他有点消化不良，草草垫了垫肚子就和人走了。
明明资料里纪田正臣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是巴裘拉特供？
小田切搞不明白，但他又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就算是他喜欢的人别想，自然也就也没多和这小朋友聊。
于是他干脆在出租车上打了会儿手机游戏，又去联系列表里翻看，想抽几个幸运儿出来聊天。
又或者可以完美替换为骚扰。
关于这几个幸运儿，小田切是有经过仔细考量的。例如pass掉在国外做任务的，还有在上课的，和即将要去找的。
这么算下来也没几个人了。但小田切还是乐此不疲。
说起来，今天不是火曜日（星期二）吗？为什么巴裘拉不去上学？他记得同校的园原杏里今天应该在上课吧？
好了他知道了，折原临也，雇佣未成年犯的人渣。
他指尖一划，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一个名字，停了几秒后很快又继续动作。
他才不要总是做先联系的那个人，所以赶紧划走划走。
但现实是他翻遍了联系人，也没找到合适的聊天对象。
工作日，大家都要工作，不稀奇不稀奇。小田切安慰着自己，然后在未读邮件中看到来自【神明大人三号】的一条。
他应该很少弧人来着？小田切点开消息。
【联系方式：00447xxxxxxxxx。】
0044是国际长途的英国区号，看来这应该就是那位空助博士的联系方式了。不愧是神明大人，真靠谱！
齐木楠雄：倒也不必。
小田切将这串电话号码输入手机，备注是【齐木空助】，但他还没有拿到对方的邮件地址，现在的状况显然不适合和人通话。
小田切看看一丝不苟地系好安全带，端坐在前排的巴裘拉，叹了一口气，又缩回出租车的后座里。
“我们到了。”
巴裘拉示意司机停车。
小田切跟着他下车，然后走进一家外表富丽堂皇，内里人员混杂的，他很难形容到底是做什么的店里。
小田切有被无语到，但带路的巴裘拉目不斜视，面色冷淡，他也只好同样摆冷脸给这些人，然后被带到一间更小的房间里。
巴裘拉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率先走出来的是一位妙龄女郎，身姿曼妙样貌姣好，一下子吸引了小田切的目光。
但这显然对巴裘拉没什么用。
一是这妙龄女郎打扮成熟，一看就是二十多岁的女性，和未成年的巴裘拉不够相配，二是昨晚小田切深入调查后知道了一个名字，巴裘拉对人有愧，且余情未了。
巴裘拉只是让开门口的位置，让女郎可以走出来。
“那奈仓君我们下次再聊吧。”
小田切听到女郎这样对房间里面说。
“荣幸之至。”
折原临也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虽然小田切看不到人，但能想象这家伙孔雀开屏的状态。
女郎像只兔子一样窜出这里不见了，巴裘拉示意让小田切先进去，然后他再把门合上。
房间里的折原临也刚刚坐下。
这家店的灯光很暗，他需要凑的很近才能看到别人的表情，看样子折原临也是刻意选择了这里。
小田切决定先发制人：“没想到你还在用这个名字。”
说完后他才坐到折原临也的对面。
折原临也回问：“‘奈仓’吗？”
小田切：“嗯哼。”
“去给我们倒杯咖啡来，”折原临也先是对巴裘拉说，而后他把头转回来，“这个名字的使用价值还没结束，我当然不会丢掉他。”
名字本身应该用“它”，但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被丢掉的会是“他”。
小田切耸耸肩：“祝你好运——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叫我过来的目的应该不仅仅让我看到这一幕吧——啊，谢谢，麻烦请把方糖递给我，一块就够了，非常感谢。”
不得不说，巴裘拉是真的很听话。
小田切看着这个少年安静地清洗杯子，倒咖啡，然后给他找方糖递过来，不由得想到。
折原临也：“你对『王权者』，还有多少记忆？”
——几乎全部。
小田切捏紧了手中的咖啡杯。
『王权者』。
十多年前，具体来说是十五年前，在神奈川发生了两起不得不谈起的事件。
一个是政府无法给出合理解释的镭钵街的诞生，另一个是当时的第三王权者掉剑形成的迦具都陨坑。
二者都造成了数以万计，乃至数十万计的人员伤亡，神奈川的许多普通群众至今还处在当年的恐慌当中。
小田切在十五年前还只是一个跟在幼驯染身后到处乱跑的小傻瓜，他无法想象从这种程度的天灾中活下来是怎么样的死里逃生。
但他亲自去过镭钵街，也去过迦具都陨坑，在刚到横滨的那几年，他曾走过那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看得到。
他看得到这座他爱的城市满目疮痍，而一切的一切，起源于王权者和他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从今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因为就在前一年，为王权者提供超人力量的德累斯顿石板，被白银之王和他的同伴破坏。
同时坍塌的，还有近百年来，黄金氏族非时院对全日本政治、经济和军事方面的绝对支配局面。
政治家们欢欣鼓舞，资本家们却对未来日本的经济局势不太看好，更别提猛然掌握了实际权力的军部。
一切百废俱兴，如此的令人向往，又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惧。
小田切无法说自己没有参与破坏石板的事件，事实上他作为协助者在幕后一直在为scepter4提供帮助，尤其是后期同样是电脑高手的伏见猿比古被派去jungle卧底以后，他几乎包揽了全部有关于信息方面的工作。
他并非对会造成巨大损失的王权者有特殊兴趣，只是绝对无法接受绿之王想要解放石板力量的想法。
——他宁愿这个世界是个和平的，甚至没有齐木楠雄的地方，也不愿意每日活在被普通民众威胁杀死的噩梦之中。
现实也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为了不再造成第二个迦具都陨坑的、亲手杀死了即将掉剑的赤之王的青王宗像礼司，和同他站在一边的其他王权者一起，选择失去他们所拥有的力量，为了可以达到的美好未来，顺利将德累斯顿石板破坏。
王权者“死去”，权外者“不再”，这个被新世界之神扭曲的世界里，永远的失去了一种“异常”。
不过或许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身边的人都还好好活着，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吧。
——但是，但是在这样的当下，折原临也又是为什么提起这些，小田切并无头绪。
于是小田切放下咖啡杯，对同行的不可回收垃圾说道。
“我都记得——这和你找我的原因有什么关系吗？”
“算是吧。”
折原临也也放下杯子，里面已经没有咖啡了。
“要是我说，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三个人，和王权者有关呢？”
小田切一边说着“请继续”，一边在思考要是真的和王权者有关，那应该是多少年前的事。
四年前？五年前？六年前？又或者是——他去横滨的那一年。
但折原临也拒绝了他。
“我还没有查到那么深入的地步——剩下的部分我还在求证中，你知道的，没有确定的情报我不会交给客户。”
“我现在能确定的不多，能告诉你的就更少了——源西流以前不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他后来改的，源一源二只是跟着他姓‘源’。”
小田切白了他一眼。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源西流”的本名就是源西流，他还要折原临也来替他查什么？他自己就可以搞定。
“重点不是这个——”
小田切：“那你倒是快说！”
“重点是——他们过去，也不长这个样子。”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盯上你了，很可能比你想得还要更早。”
果然如此。
小田切没有意外。
有些事情——可能连折原临也也不知道的、独属于小田切晴的过去，小田切本人总还是很清楚的。
就例如这一件。
小田切点点头：“我明白了。”
折原临也：“那后续？”
小田切皱了皱眉：“把你该做的工作做完，剩下的我会解决的。”
就像过去的那些一样，他都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