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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可惜也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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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我有难处肯定找你。”晏文庭扯皮道。

    祝景桥的鼻息完全喷到对方耳鬓上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明年离开这了,到我那里上班吧,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这……”晏文庭浑身神经都绷紧了,“我还没想过未来的打算。”

    祝景桥嗅到对方发丝里的茶花味,跟他用的是一样,就知道对方肯用自己买回来的澳洲货了,这让他感觉有点成就感。

    “我就是感觉跟你呆在一块儿很轻松,没什么压力,就想跟你天天见上面而已。”祝景桥如实说道。

    晏文庭浑身毛孔细胞都感知到了祝景桥的距离在不断拉近,他无意识的向前挪了一步,鞋尖险些就撞到灶台了。

    “不是跟我在一起放松,是你现在心里本来就安逸而已。”

    “真没有。”祝景桥不太乐意对方挪那一步,“我感觉吧,跟你在一块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

    “别人都是有目的接近我,你不会。”

    晏文庭觉得这些话题不是他们应该聊的,于是他拿了把短刀,岔开话题说:“我削两个土豆去,今晚下点汤。”

    对方这么刻意回避无异于给了祝景桥当头一桶冷水,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说这些话又是出自什么目的,不过他确实是实话实说而已。

    前前后后相处也有一个月了,晏文庭完全对他就是一整个大爱无疆的状态模式,好像他们几百年前就认识一样。

    除了晏文庭性本善如此,祝景桥都找不到对方有什么理由和必要照应他这个天降的麻烦人。

    越是这样,他反而觉得和这种人待在一块儿很舒服。

    真是把清净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舒心。

    祝景桥每每吃饭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要是这晏文庭是个女人就好了,他还真想把对方领回家去给二老看看他想要过日子的对象类型就这样。

    温顺,体贴,单纯,还上进。

    虽然这类女孩儿并不难找,可祝景桥就是提不来劲,家里给他介绍安排的也都是好姑娘,可他也是觉得如饮寡水,食之无味。

    同时在外边他也吃了不少辣过瘾的,可还是觉得兴致缺缺的,说不上怎么都不满意,总是觉得两边都是带有一点利益色彩的。

    唯独到了这里,晏文庭这种性格就让他觉得有点向往,可惜对方是也是男人了。

    尤其是祝景桥只有左手能动,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晏文庭那种体贴入微的关怀更是让他仿佛置身温柔乡。

    晚上再睡回他那张小木床的时候,祝景桥感觉整颗心都踏实了,有种倦鸟回巢的归属感。

    不过他忽然看到什么黑色东西在墙边移动,再定睛一看,是两只蟑螂。

    “文庭!”

    晏文庭闻声而来问他怎么了,祝景桥满脸不掩饰厌恶道:“房间里有蟑螂,刚刚爬过了我的床。”

    “蟑螂?”晏文庭打量着房间周遭,“有蟑螂很正常啊,毕竟栋楼有些年头了。”

    祝景桥已经从床上下来了,“蟑螂身上携带有细菌病毒,有没有除虫剂或者消毒水?”

    “没有……”晏文庭在这个狭小的房间走动着,“我平时看到就直接打死了,没事的。”

    可祝景桥是膈应的慌,他有些许无理道:“不行,我现在不想睡这屋了。”

    晏文庭有些许意外,“你之前不是还能抓虫子吗,蟑螂也……没什么吧。”

    祝景桥直接走出了房门表示决心,“蟑螂不一样,我对这种物种的宽容程度为零。”

    “那……”晏文庭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人,“那你睡我的屋吧,我们换着睡。”

    “啊?”

    “你今晚先睡我的屋,明天我再给你洗洗被单什么的,行吗。”

    祝景桥咋舌,但更多的是动容,最后是有些羞愧,毕竟他一个寄人篱下的,闹这么多麻烦事多少有些不礼貌了。

    “还是别了吧,你也别睡这了,蟑螂真咬人是要生病的。”

    晏文庭摇头,“我不怕这些,你去睡我的屋吧,我不讲究。”

    “算了。”祝景桥拽住对方一只手臂,“一块儿睡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俩?”晏文庭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啊,不行吗?”祝景桥理所应当道,“还是你嫌弃我?”

    晏文庭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两个人是不是有点挤了。”

    “不会吧,你这身形再来两个都没问题。”祝景桥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时候不早了,我困死了。”

    晏文庭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对方手不方便,两个人挤一张床多少有点安全隐患。

    “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我睡……里边吧。”

    于是晏文庭先率先爬进了床里边,祝景桥就着床边沿直接关灯躺下了。

    同样是木板床,祝景桥却感觉这床要比他睡的那张要硬上不少,他一摸垫棉,竟然只铺了一层夹着纸屑的老棉絮和一层凉席。

    “文庭,你冬天睡这个不冷吗?”祝景桥摸黑问道。

    晏文庭背对着对方,面朝墙壁道:“不冷啊,我不怎么怕冷。”

    “西康那边常年都很冷吧。”

    “嗯,习惯了。”

    祝景桥想侧身跟对方说话,但是手又实在麻烦,“那边的人都挺热情外向的,我感觉你和他们不太一样啊。”

    “我是外迁的嘛。”

    “那边好像有些地方还有一夫多妻制,我前几年去的时候听说的。”

    “嗯。”晏文庭额头贴着冰凉的墙壁,“一些比较偏远的地方是那样的,政府管不了。”

    祝景桥往里边挪了一点,又说:“那边的教育普及率好像也不怎么高。”

    “只有乡镇市区的孩子才上学,其他的都放牧去了。”

    “那你能走出来上大学,挺不容易的。”

    晏文庭黑夜里的眼睛亮了一下,“嗯,是我哥哥送我出来上学的。”

    “你还有个哥哥?”祝景桥问。

    晏文庭的声音更温柔了,还有些许伤怀在里面,“有,他一辈子都没上过学,所以希望我能出来看看。”

    “那你之前寄的信,是给他的?”

    “不是,是给他的孩子,我哥哥已经不在了。”

    祝景桥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

    “我哥哥前两年就不在了,他有妻儿,但是我嫂嫂今年带着孩子改嫁了,我写的信是给我侄子的。”

    “这样啊,抱歉。”

    “没事,你能听我说这些,我也很开心的。”

    祝景桥偏头看着对方瘦弱的背,心里生出好些分怜惜,感慨道:“你对每个人都很好。”

    “善良是本嘛。”晏文庭轻松道。

    “说的也是。”

    之后两人就没再说话了,接连都睡了过去了。

    直到夜半,晏文庭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得劲,强撑着睡意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被逼至墙缝里了。

    而祝景桥整个人完完全全贴到了他身后,有力的呼吸声全部都是喷在了他耳后。

    晏文庭想挪一挪身子,又怕碰着对方的胳膊,费了好大劲,他才蹑手蹑脚的坐了起来,然后下床去另外一个房间睡了。

    门被轻轻关上那一刻,祝景桥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抓着被子嗅了嗅,然后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却发现睡意全无了。

    上回周玥来那会,他就应该好好放松的,不然也不至于这会儿对晏文庭来反应。

    刚刚晏文庭那几个动作,惹得他老二都醒了,而且闭着眼那会儿,他也感觉不出来对方是男是女。

    晏文庭安然无事睡到六点这样后,就赶在学校起床广播响之前起床了。

    他揉着惺忪的眼睛打开了卫生间的门,两秒钟又哑然关上了。

    这世上有什么比在别人家厕所里打早枪被抓包更加尴尬的事吗。

    祝景桥都没勇气出这道卫生间的门了!

    直到几分钟后,门外先传来了晏文庭要用洗手间的声音,祝景桥才硬着头皮出来了。

    “那个,我刚刚在小厕……”

    “没事,是我忘记敲门了。”

    两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分开了。

    整整一天,祝景桥都没心思忙工地上的事了,他一想到这事就窘得头皮发麻。

    晏文庭肯定看得明明白白了,说是如厕未免太牵强了。

    然后傍晚去了学校一趟,刚好碰到唐诗沅,就让她转告晏文庭自己有事回家几天什么的。

    祝景桥这一走就是一周,一直到手上的石膏拆了,他才准备回去。

    回去前一晚,他的发小肖呈来了,两人有一个半月没见了,一起出去玩了个嗨的。

    肖呈搂着一个小模特出包间后,就马上有两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女孩儿进来了。

    祝景桥不大喜欢年纪太小的,于是捏了几把就让人下去了。

    接连被退了两拨人后,会所里的经理就亲自来问候祝景桥了。

    “我胳膊不方便呢,喝两杯就行了,待会就走。”祝景桥和老板娘碰了一下杯。

    戴着两个大金耳环的老板娘谄媚一笑,试探道:“那不也有不用祝老板自己出力的嘛,这么久不来了,这好歹歇一晚再走啊。”

    祝景桥看着站在墙边上有个短发的女孩,于是便叫她留下来单独喝几杯。

    这女孩很腼腆,头发短得不像个女孩了,祝景桥打趣说:“刚刚你往那一站,我还以为是个男的。”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很是难为情解释说:“我家里一直把我当男孩养,家里欠债了,才来这里的……”

    这种苦命故事祝景桥早就司空见惯了,要不是有难处,哪个好女孩愿意放下身段来做这种工作,不过作为消费者,祝景桥除了能多给点票子,他也不会有过多的关心。

    祝景桥喝了两杯后有点尿意了,于是便抽身去了洗手间。

    结果他裤链还没拉上,那短发女孩就进来了,但祝景桥也没什么反应。

    这女孩很会来事,走的都是流程。

    祝景桥没一会儿就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他后靠在洗手盆前,手抓着女孩零散的头发,从上俯视下去,他感觉眼下的人更像个男孩。

    女孩抬眼看了祝景桥一眼,祝景桥却有些不高兴了,并命令道:“别抬头。”

    女孩自然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了,只能专心卖力服侍着这个大老板。

    祝景桥一会儿闭眼,一会儿会看看眼皮底下的那颗脑袋。

    十来分钟后。

    祝景桥浑身神经都通了电一般,余悦慢慢退潮时他大脑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看着眼皮底下那颗短毛脑袋,不由自主的就代入了晏文庭的脸,心想这里是校舍的卫生间,而刚刚给他忙活应该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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