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夏鹿低头一看,脑袋轰地一声,仿佛一道炸雷在脑海中炸开。
照片上,秦琛跟一个长相甜美温柔的女孩搂在一起。
哦,准确地说,是女孩一脸幸福地搂着秦琛的胳膊,对着镜头笑靥如花。
女孩一头瀑布般的头发柔柔地铺撒在她的胸前,像极了她本人,温顺静美。
任何一个有着雄性基因的男人都会对这样温柔的女人生出强烈的保护欲吧。
一瞬间,夏鹿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住了喉咙,脑袋发蒙,呼吸不畅,整个人都不好了。
夏鹿死死咬了一下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刘文山道,
“谁他妈的没有一段过去。秦琛是我丈夫,我相信他。”
刘文山也猛地站起来,低吼道 ,“我曾经也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说着,刘文山啪地一声收了打火机,周围重新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
过了一会儿,刘文山放软声音道,
“鹿鹿,相信我。秦家绝对是龙潭虎穴。他们那样的高门大户,是你能搞得定的吗?别以为他让你当了一个破正方通信的总经理,你就能搞定这一切。”
“想让他家倒霉的人不计其数。我建议你尽快向法院提出离婚申请。如果秦家这时候让你签署任何文件都不要签。鹿鹿,相信我。”
夏鹿忍无可忍,冷笑一声,冷冷地问,“刘文山,我跟秦家之间怎么样,那是我的事情,关你屁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滚!”
“鹿鹿……”刘文山说着想要抓住夏鹿的胳膊,夏鹿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刘文山还想上前。
“啪”地一声,有人打开了观众席的开关。
夏鹿和刘文山惊得俱是回头一看。
阿宝长身玉立地站在出口处。
三人短暂地对视后,阿宝长腿一迈,几步走了过来。
他冷淡地看着刘文山道,“刘总这是要干什么?”
说着,他瞟了一眼地上、椅子上凌乱的照片。
瞬间明白了刘文山的目的。
刘文山看了看夏鹿,扭头看着阿宝说,“我找我前妻叙叙旧,关你屁事?!”
阿宝冷笑一声,“刘总还知道是前妻?既然是前,就不要厚颜无耻地死缠烂打。我们没把你送警局完全是看在小鹿的面子上。”
“你他妈找死!”刘文山本来就在夏鹿这窝了一肚子气,终于找到了出口,一拳挥了出去。
阿宝头一偏,堪堪避过了带风的一拳,然后,身体灵活地跳开一步,又如法炮制地送了刘文山一个拳头。
“不要!”夏鹿吓得大喊一声。
刘文山个头只到阿宝的耳朵旁,但他从小泼皮无赖般地撕打长大,两人一旦动手,估计谁都讨不到便宜。
可两个已经开打的男人,就像是上了弦的箭,谁也拉不回来。
“嫂子,你离远点!”阿宝一边跟刘文山过招,一边还腾出精神跟夏鹿招呼。
两人你一脚我一腿地过招,没一会儿,两人就纠缠到一起。
一开始夏鹿还有点担心阿宝。
毕竟刘文山的实力,夏鹿最清楚。
从小到大,一帮混混里,刘文山从来不轻易出手。
但每一次只要他出手,对方非残即伤,不放点血,那是不会有结果的。
夏鹿曾经也害怕那样发狠的刘文山。
但刘文山很少在她面前动手。
每次等夏鹿知道时,被刘文山下手整治的人,不是在医院,就是已经打了绷带。
“阿宝,小心!”嘴由心声,夏鹿不自觉地轻喊说出声。
她一喊完,三人俱是一惊。
连夏鹿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好嘞!嫂子你放心!”阿宝百忙之中欢快地应道。
刘文山则是阴冷地扭头瞪了一眼夏鹿,一声不吭。
只是他再转身时,下手明显狠厉了很多。
阿宝连呼数声才避开他的拳头。
看了一会,夏鹿才发现阿宝没有想象中的菜。
没来由的,夏鹿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干脆往旁边站了站,静下心来看两个人对打。
夏鹿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阿宝的拳脚功夫远远在刘文山之上。
阿宝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拳打脚踢,步步到位。
刘文山纯粹是沾了实战经验丰富的光才没有早早败下阵来。
还有一点就是,阿宝的每一个动作好像都在收着劲,仿佛害怕伤害到对方一样。
而刘文山正相反,他每一招每一式完全不顾对方的死活,都是冲着阿宝命门去的。
刹那间,夏鹿有种穿越到古代格斗场的幻觉。
要不是射灯璀璨剔透,夏鹿真以为自己复古了。
正在夏鹿愣神琢磨间,刘文山逮到一个机会,顺手抡起一个带椅背的座椅,直接朝阿宝夯去。
阿宝脚下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住,身子猛地往后一扬,可惜,他的身后就是一堵墙,退无可退。
吓得夏鹿大喊一声,“刘文山,住手!”
刘文山扭头,嘴角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手上动作不减,椅子继续朝阿宝抡去。
就在刘文山扭头的瞬间,阿宝得了机会,身体猛地下蹲,一个扫狼腿扑向刘文山。
刘文山连连后退,最后堪堪用手上的椅子稳住身体。
阿宝的脚稳稳地定在他鼻尖两公分处。
时间刹那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夏鹿只听到自己如牛般的喘气声。
好险!
阿宝收了脚,朝刘文山竖起了大拇指,吊儿郎当地讽刺说,“刘总,你够狠!”
刘文山松开椅子,弹了弹衣袖,扭头看着夏鹿阴冷地说,“鹿鹿,记住你今天的选择!”
说着,他上前几步,从上衣口袋又掏出几张照片递给夏鹿,“鹿鹿,原本以为你需要这些。”
夏鹿手没动,低头,看见照片上几个形态各异的可爱孩子。
“我说过了。鹿鹿,只要你愿意,我们去领养孩子都可以。我刘家不需要你生孩子。”刘文山把照片塞到夏鹿手里。
阿宝这才反应过来刘文山的目的,他气得上前一步,一把打掉夏鹿手上的照片,扭头朝刘文山怒吼道,
“刘文山,你他妈有病吧?你没种生孩子,不代表我哥不可以!”
“你——”刘文山说着又想动手。
夏鹿身体猛地护在阿宝面前,立马打断他的话头说,“麻烦刘总先走一步,我和阿宝还有事情要谈。”
刘文山悻悻地扭头跟夏鹿道,“你这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笨女人,我等着你哭着回来找我!”
夏鹿冷笑一声,“那你等着!”
“滚!”阿宝低骂一声。
两个男人用眼光无声地厮杀一番后,刘文山决然地扭头,转身出了大厅。
阿宝担心地问,“嫂子,你没事吧?”
夏鹿摇摇头。
她的脚一抬,才发现脚上踩着一沓照片。吓得赶紧蹲下去收拾。
阿宝也蹲下来帮忙。
一边收拾,一边看着手上的照片。
阿宝心里也是一惊。
看样子,刘文山在背后做了不少功课。
阿宝把最后一张照片捡起来,递给夏鹿。
夏鹿细细地把它们收拾整齐,放在一旁的座位上,然后抬头,静静地看着阿宝问,“你怎么没跟阿琛在一起?”
阿宝递给夏鹿一个文件夹,“哥让我把这个送给你。叮嘱我亲自办。”
夏鹿狐疑地接过,打开。
看见文件的内容,惊得差点文件夹从手里滑落出去。
阿宝在一旁问,“嫂子,你需要考虑一下吗?”
夏鹿脸色通红,突然明白过来,阿宝肯定是听到了她刚刚和刘文山的对话。
“不用,只是……”
夏鹿狐疑地抬头看着阿宝,“你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琛居然把正方通信和大智算中心的所有股份都转给了夏鹿。
除了这些,还有秦琛名下的所有存款和西溪花间的别墅也转赠给了夏鹿。其中还包括一架代号叫赛虎的游艇。
长长的转让清单,让夏鹿眼睛看得发涨。
但所有清单,没有一样是跟秦氏有关的。
这些都是秦琛干干净净的私有财产。
夏鹿突然明白了秦琛的用意。
这样的大手笔,饶是谁接手,都觉得不可思议。
夏鹿一旦接受,如果她和秦琛现在离婚,除去秦氏的继承权,秦琛就会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秦氏真的出问题?
接触到夏鹿迷茫的眼神,阿宝轻叹一口气,轻声道,
“刘文山有一点没说错,秦家目前的确碰到了一点麻烦。不过,嫂子,你不用担心,哥已经去m国了,他会想尽办法处理的。只是当下这情景,这股份你还敢要吗?”
“我能不要吗?”夏鹿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阿宝。
阿宝轻咳一声,“哥说,一切看你自己的意愿。如果你确实不愿意,也没关系。”
夏鹿冷声问,“秦家真的有可能会倒塌吗?”
“怎么可能?你别听刘文山那龟儿子屁话!”阿宝激动地说,“谁家做生意能保证一辈子顺风顺水的?秦家要是倒了, 我把头拧下来给他。你要相信我哥,嫂子。”
夏鹿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阿宝,手一伸,“笔!”
阿宝赶忙从怀里掏出一支签字笔递给她。
夏鹿刷刷刷地在文件的后面签过字。
然后把文件夹又递给阿宝,低声问,“你难道不替你哥解释一下那个女人是谁吗?”
阿宝看夏鹿签完字,舒了一口气,咧开嘴说,“我还以为嫂子会先问再签字的。”
夏鹿抬了抬嘴角,“我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你哥。”
夏鹿话音刚落,阿宝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瞬间动容地说,“我也相信我哥的眼光。”
随着阿宝的叙述,时间回到了很多年前。
从阿宝记事起,秦孝华和吴丽莲就一直吵吵闹闹,吵是小事,关键是这两人一吵架就爱动手。
吴丽莲还有个让人受不了的习惯,她一动手还非得把家里砸干净了才罢休。
他们两口子打架遭殃的永远是秦琛。
从幼儿园开始,秦琛就经常寄居在阿宝和贺江涛家里。
在外人看来,秦琛跟大院里别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安安静静地上学,安安静静地写作业,偶尔出去疯闹。
但阿宝知道,秦琛跟他们又是不一样的。
因为阿宝有一次偶然发现秦琛的手臂上多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刀伤,是那种切割的整整齐齐的刀疤。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秦琛上初二暑假。
那一次秦孝华和吴丽莲吵得最厉害,整个大院都惊动了,秦孝华和吴丽莲的双方领导都出面协调。
可吴丽莲依旧不依不饶,她一气之下让秦琛改名换姓,把他送到她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家寄养。
谁也不知道秦琛具体被送到了哪里。
直到一年后,听说秦琛上了一所寄宿高中,并且对学习突然没来由地上了心,三年后,更是一举考中华清大学。
这让吴丽莲还得意了好久。
秦琛曲折蜿蜒的人生轨迹被阿宝几分钟就说完了。
夏鹿捏着秦琛和那个漂亮女人的照片,内心五味杂陈。
她一方面心疼秦琛,另一方面又对那个女人充满了好奇、嫉妒和感激。
在秦琛艰难苦涩的日子里,如果有个人陪着他,那也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和怜悯。
那些手臂上的伤口……得多疼啊。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躺着两个红本本,她还真没有勇气去探索他们背后的故事。
阿宝没蓉夏鹿多想,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支支吾吾解释道,“他是我哥的大学同学,叫江鸳。”
夏鹿点点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照片。
江鸳一头瀑布似的头发柔柔顺顺地铺散在她的肩上,胸前。
像她的人一样,安静,柔顺,甜美。
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一个恋爱中女人的神态。
阿宝尴尬地挠挠头继续道,“嫂子,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我哥一进大学,江鸳就对他一见钟情,紧追不放。但我哥从来没理过她。只是……”
阿宝叹了一口气,难过地说,“那次他们班聚会,江鸳搭我哥的顺风车。车到半道,接到我的电话就出车祸了。”
夏鹿惊得一抬头,“你跟你哥说了啥?他要那么激动?”
阿宝意味不明的看着夏鹿,半晌后,他轻轻道,“因为那之前,我刚刚接到葛勤勤的消息,说你跟刘文山结婚了。”
“什么?”夏鹿猛地跳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