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谁不是人精
夏鹿咬了咬嘴唇，低着头快步走到指定的位置。
她刚一坐下，门又开了，刘文山走了进来。
他只是笑着跟一桌子人点点头，显然他之前已经来过包厢，跟大家寒暄过了。
然后，他貌似无意地瞟了一眼夏鹿，泰然自若地走到她的左手边坐下。
于是，夏鹿的两边一边是秦琛，一边是刘文山。
刹那间，夏鹿有种屁股坐在火山口上的感觉，灼得的她想跳起来。
她悄悄抬头，眼光正对上周珊珊和葛勤勤的。
葛勤勤朝她温和地笑了笑，周珊珊则是嘴角讥讽地挑了挑眉头。
宴席开始。
一桌人推杯换盏共同举过三杯后，各自找对象敬酒。
秦琛敬过程德志一杯酒后，酒席才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w单位的人轮番对秦琛和刘文山敬酒。
正方通信的人则是对程德志和赵和平频频发起进攻。
夏鹿这才明白周珊珊和葛琴琴的用处，她们是来帮夏鹿一起抬场子的。
这次宴请也让夏鹿了解了正方通信大客户部内部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虽然大客户部根据不同的客户类型，分成几个独立的小组。但宴请客户时，各组人员相互调用，相互支撑。
尤其是女客户经理，仿佛是宴请的必备物资，每一场都会安排女客户经理参加。
各个小组之间，也会根据宴请对象的酒量和爱好，安排不同的女客户经理。
一时间……
夏鹿真的有种物尽其才，充分利用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样，今晚是她的客户，她的主场，周珊珊和葛琴琴也算是在帮她的忙。
夏鹿压下心底那点不舒服的感觉，朝周珊珊和葛琴琴望去，两人已经起身，端着酒杯正在笑盈盈地跟w单位的一群男人周旋。
夏鹿眼光收回时，无意中扫到章军的目光，他冷着脸看看她，又看了看程德志。
夏鹿立马明白他的意思。
不管机缘巧合下她坐在哪，今晚这一桌，按照社会价值排序，她确实在食物链的最低端。
可她的酒量……
夏鹿迟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来对着程德志乖巧地喊了一声，“程局长，我敬您。我喝完，您随意。”
程德志刚跟秦琛喝过一杯，他看见夏鹿主动敬酒，眼光复杂地看着秦琛笑盈盈地问道，“你小子，你们两个是故意的吧？刚刚咋不一起？”
秦琛笑着看着夏鹿，柔声道，“我刚刚敬过了，你用白水和程叔意思一下就行。”
他刚一说完，一旁不明就里的赵和平立马反对道，“那怎么行？小夏工作认真，喝酒肯定也不含糊。”
程德志淡淡地看了一眼赵和平，端起面前的茶杯对夏鹿说，“我们都随意。”
“谢谢。”夏鹿只得入乡随俗地喝了一口茶。
人精似的赵和平立马对夏鹿眯了眯眼。
在大客户部的一帮主管中，章军的资历最老，但年轻的葛琴琴却最得领导们的喜欢，她的主管地位比章军的要牢靠很多。
葛勤勤带着周珊珊游刃有余地穿梭在w单位的人之间，巧笑如兮，妙语连珠，引得客户们哈哈大笑。
尤其是赵和平，对着秦琛意味深长地竖起大拇指。
秦琛不冷不热地看着，大概是他周身疏离的气息太浓郁，w单位的人逮着刘文山和徐朝成一顿猛敬，敢找秦琛喝酒的人寥寥无几。
葛勤勤确实是个老江湖，除了程德志，她带着周珊珊敬了w单位的每个人。
没一会儿，饭桌上形成了诡异的组合。
秦琛和程德志两人云淡风轻地喝着茶，聊着天。看着两个单位的人端着酒杯交互地敬来敬去。
而夏鹿尴尬地一个人坐在位子上，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加入葛勤勤和周珊珊的公关小组。
人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很多时候喜欢独处，但在群体生活中，又总是喜欢找个同伴，貌似这样才会更安全一些。
尤其是女生，更喜欢群来群往，连上个厕所，也会找个人一起。
哪怕是另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如厕，也甘愿等在臭烘烘的厕所外面。
这一桌宴席，w单位清一色的都是男人。
而正方通信只有夏鹿、周珊珊和葛勤勤三个女人。
葛勤勤带着周珊珊如花蝴蝶般的来回穿梭，瞬间显得夏鹿尤其的形单影只。
夏鹿咬咬牙正准备站起来，加入那两个女人的敬酒队伍。
不知道章军是喝多了还是故意想让夏鹿难堪，他突然扬声道，“夏鹿，你还不赶紧敬给程局长敬酒？一晚上都在那傻坐着干嘛呢？”
夏鹿被章军突然出声吓的手一抖，杯中的酒洒了一身。
她红着脸看向章军，无措地说，“我……我……”
章军显然是喝多了，他脸色通红，看夏鹿吞吞吐吐，突然火冒三丈，“你什么你？赶紧的。”
说着，他干脆摇摇晃晃站起来，倒满一杯酒，东倒西歪地走到夏鹿边上，瞪了她一眼，命令道，“走！我陪你一起！”
夏鹿右手边是秦琛，他们想要给程德志敬酒势必要经过秦琛的椅背。
夏鹿慌忙站起来，重新倒满自己的酒杯，她刚想端起。
两只大手，一左一右，同时按住她的酒杯。
夏鹿惊诧地左右回头，刘文山拧着眉头看着她，秦琛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章军。
一刹那，整个包间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陷入诡异的静默。
夏鹿甚至看见坐在他对面的徐朝成挑了挑眉头。
葛勤勤依旧笑盈盈的，周珊珊则是目露寒光。
半晌后，刘文山低沉的声音响起，“程局长，我们小夏今天是第一次跟我们一起出来宴请，她这杯酒我来替她喝。”
夏鹿本能地看了秦琛一眼。
他已经放开了手，正云淡风轻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夏鹿的手慌忙从酒杯上离开，无措地交叠在一起。
程德志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他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秦琛的脸上，嘴角也挂起笑容，故意对秦琛说道，“秦总，你们正方通信的企业文化不错，领导们都这样护着下属，怪不得员工们都这样拼命。”
在桌上的谁不是人精？
赵和平立马笑呵呵接话道，“就是，就是，小夏别看她跑客户时间短，为了我们单位这个信息化项目，她可差点把我们单位的门槛都给踏破了！秦总，强将手下无弱兵，你们单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