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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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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倒了,江家的一切都被压在了废墟中。隔天早上,我到镇里的银行查了下我从小到大所有能动用的零花钱,加起来大约有三十多万。我留了些散钱,转了三十万给凌寒,让她转交给她妈妈重建家园。当时的三十万数目还是挺大的,因为那时侯的物价还很低。江妈妈开始怀疑我和凌寒的关系,本来不想要我的钱,但她一下子又实在借不到那么多钱建房。凌寒就跟她说,因为我的家境很好,这点钱是小钱,钱只是暂时向我借的,等工作了就会还给我。江妈妈才打消疑虑,后来就用我那笔钱在原地址上重新建了一套二层的红砖房。”

    “当天晚上,江妈妈借住到了亲戚家里,而我和凌寒就住到了小镇的旅馆。那天刚好是农历七夕情人节,我们……我们在一起了。那个美丽的夜晚,我们互相承诺,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永不分离……”讲到这里,纪云烟美丽的丹凤眼笼罩了一层薄雾,泪影浮现,眉凝薄愁的模样我见犹怜,让杨诗雨看着好生不捨!

    她的心里更是感慨万千,对江凌寒真的是又羡慕又嫉妒。同样都把第一次给了纪云烟,可是,纪云烟却永远只会记得江凌寒的美好,而她却只能默默地当一个躲在暗处的替身,什么都不能说!

    “住在小镇旅馆的那些天,是我们这一生最轻松快乐的日子。因为没有人管我们,也没有异样的眼光,我们无拘无束在一起,偷得浮生几日闲。”

    “后来,临近开学,我们就回到了北川市。凌寒是外语系的高材生,她会好几国的语言,尤其是法语与英语特别好。因为我还在b大读书,为了不离开我,毕业后她就选择了留校任教,成了外语系的一名法语老师。我本来读的是工商管理,大二我又多选修了凌寒的法语课,变成了她的学生。”

    “开学后的日子紧张又忙碌,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因为凌寒住在宿舍,而那时侯,我是以走读的方式天天回家,由司机接送。后来,我就跟我爸妈说这样很不方便,我要租房子住外宿,顺便锻炼独立生活的本领。我爸妈同意以后,我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公寓,让凌寒搬出来和我一起住,我们就过起了同居的生活。”

    “住在一起那段时光,我们过得很快乐,很幸福。凌寒比我年长,她很宠我,总是把我当小妹妹一样宠溺,什么事都会让着我,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我。她是特别温柔的女人,人家说的‘柔情似水’用在她身上是最合适不过了。”

    “同居的日子,我每一天的衣服几乎都是凌寒帮我洗,帮我叠的。其实,我完全可以自己洗,自己收拾。但是,凌寒不同意,她说她是我的爱人,她愿意为我做任何的事情。她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凌寒的厨艺很棒,每天总想方设法换着花样做各种美味佳肴给我吃,把我的胃都养刁了。我很感动,后来有空就会跟着她学做几道菜,因为我也想亲自做菜给她吃,我的厨艺就是那时侯和凌寒学的。”

    “只可惜,我们最幸福快乐的日子只维持了一年多。大三下学期刚开学没几天,农历二月十五的晚上,我和凌寒约在学校那片小树林见面,靠在假山旁一起赏月谈心。那一夜,凉风习习,月光明媚。月下的气氛特别唯美,把凌寒映照得更加美丽动人,我一时忘记是在校园内,情难自禁就吻了凌寒。凌寒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拒绝,我们就在那小树林里深情地拥吻。谁知道这一幕,竟被一位同校的男老师看到了。”

    “这位男老师是个天文业余爱好者,常常随身带着远程摄影机和望远镜。刚好他也是凌寒的同学兼追求者,追了凌寒很多年了,是为了凌寒才留在b大任教的。看到凌寒喜欢的居然是我这个在读的女学生,一直被拒绝的他心里本就不舒服,一气之下就更加不平衡了。他把我们深情拥吻的那一幕拍了下来,把我们的亲密照片送到教导处,说我们是不l-un的同性师生l-i-an,希望学校严厉处置我们,以正校风。那个年代,对同性恋的认知还有很多误解,甚至还被人当成是变态或精神病岐视。更何况我们还是师生,师生l-i-an即使是现在也是被学校严禁的,这样俩项合一,我们的情节就更严重了。”

    “学校教导处收到照片,大为震怒,严重批评了凌寒,让她在五天之内做出合理的解释和交上检讨书。说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只能按违纪处置,就要解聘她和开除我的学籍。其实这都是因为凌寒太过优秀,学校惜才,才给她一个能找到台阶下的借口。但当时的凌寒还是被吓得六神无主,她并不担心自己被解聘,而是害怕我会被开除学籍。所以,她一心想着要怎么化解那场风波。但她又不敢让我知道,她觉得我年纪还小,不想让我操心,而是一个人默默想着要怎么处理。后来,她就想到了赵天荣。她觉得只有找赵天荣帮忙,才能让学校相信。因为说他们是一对恋人的传言,已在校内传了很久了。”

    “凌寒找赵天荣帮忙的那天,是新历的3月3日,刚好是我18周岁的生日。那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我爸妈特意为我举办了很隆重的成人礼生日宴,宴请所有的亲戚好友。”

    “赵天荣从我16岁进b大就开始追我,却特别等到那一天,用心准备了玫瑰花与精选的礼物,才正式向我表白。但我既然有了凌寒,怎么可能接受他?当然是一口拒绝了。赵天荣很受打击,他说我明明从小就跟他说长大要嫁给他,十几年了他始终记在心里。而且,他很自信的认为,我的身边再也没有比他更优秀的男生了。所以赵天荣一直追问我,有没有喜欢的意中人?我不愿骗他,就老实跟他承认了与凌寒的关系。我坚决地跟他说——这辈子我已认定江凌寒了,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他。我会把话说绝,是因为我不希望他还存着一丝幻想,而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被我拒绝以后,赵天荣很伤心,喝了很多很多的酒。那时侯他已经毕业,在自家的公司上班,一个人在外自己住一套房子。正当他独自在家借酒消愁,醉到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时候,偏偏凌寒就凑巧在那时跑去请他帮忙。”

    “听到凌寒说她和我在小树林拥吻被人拍照举报到了教导处,才刚被我严词拒绝的赵天荣妒火中烧,他自以为我会和凌寒在一起,是因为凌寒勾引我,他把得不到我的怨气全都发泄在凌寒的身上。喝得酩酊大醉的赵天荣一时失去了理智,他……他不顾凌寒的拼命挣扎,强……强要了她。赵天荣学过跆拳道,手就像钢铁般的劲道特别大,凌寒一介弱女子,根本没办法抵抗,事情就那样发生了!我们的感情路就是从那一夜起了转折。”

    “被赵天荣侮辱后的凌寒痛不欲生,她冲到洗水间,装了满满一盆水,泼了赵天荣一身。被冷水刺激后的赵天荣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犯下了滔天大错。他跪在凌寒面前,不断地磕头认错,希望凌寒能看在过去俩人是知己好友的份上,能够原谅他,不要去告发他。否则,他一生的前途就毁了。”

    “凌寒本就是心软善良的人,经不起赵天荣苦苦地跪地哀求,不忍让一个大好青年毁了锦绣前程。而且,她也知道赵天荣深爱的人是我,一切都是因为醉酒,阴差阳错才惹的祸。事已发生,就算是把赵天荣送到牢里也没有用了。更何况,我们的照片风波还需要赵天荣出面帮忙。所以,心善的凌寒考虑再三后,最终选择原谅了赵天荣。但是,她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求赵天荣要假扮她的男朋友,帮我们解决亲密照片的事件,让学校取消疑虑。天荣当然是一口答应。”

    “那一夜,衣衫不整的凌寒回到我们的住处,就在洗手间拼命地洗澡,洗了一遍又一遍。我当时担心得不得了,生怕她会着凉。洗完出来以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哭,就是不让我进去。本来那天晚上,她说她要亲自下厨,为我做几道好菜,庆祝我18岁成年了。她要与我一起点蜡烛,许愿,切蛋糕,拆礼物。结果因为发生了那样的突发事件,凌寒觉得她对不起我,她没脸见我,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里,任凭我怎么呼唤就是不开。她在房里整整哭了一夜,一声‘生日快乐’也没跟我说。当时的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事情一定是很严重。可是,她不说,我也没办法。那个生日,我就窝在沙发里,陪着她默默地哭了一夜。其实,是凌寒顾虑太多了,如果当晚她跟我实话实说的话,那件事我根本一点都不会在意,何况,那本来就不是她的错。”

    “我的生日过后,凌寒开始躲着我。周末那俩天,她和赵天荣跑遍了北川市所有著名的景点,拍了很多张看起来很像是情侣的亲密照片。星期一那天,照片洗出来后,凌寒就和赵天荣一起到教导处‘解释’,表示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恋人,已经交往多年,就要谈婚论嫁了。”

    “凌寒跟教导主任说,那天晚上是因为她眼睛进沙子了,所以请我帮忙把沙子吹出来。还好我们那些照片,因为角度的问题,真正亲密的正面照只有一俩张。凌寒就说是因为我小孩心性,帮她吹完眼睛后,故意要捉弄她,才调皮地亲了她俩下,只是好玩而已。这解释有理有据,又有赵天荣这个男朋友出面承认与作证,教导主任就把这事按下了,大事化小,只让凌寒写份检讨书,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谁知道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难怪人家都说‘无巧不成书’。好不容易教导主任已相信凌寒的话了,我却偏偏在那个时侯闯了进去,因为那俩天凌寒一直躲着我,也不和我说话,我实在忍受不了她突然对我那么冷淡,就到她的办公室去找她,她不在。其它老师跟我说凌寒在教导处,我急着想见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闯到那里。我到的时侯,就刚好听见教导主任满脸笑容,正对着凌寒和赵天荣说——原来之前的传言都是真的,你们都已经谈了那么久的恋爱了,很好,很好!你们俩个确实是郎才女貌很相配。”

    “我听到教导主任的话,本来还半信半疑。可一看到办公桌上满满都是凌寒与天荣亲密拥吻的照片,我一下子就懵了。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是事实,不敢相信他们俩个会背着我谈恋爱,我恨恨地盯着凌寒与天荣,责问他们事情是不是真的?天荣看着我又羞又愧,他当然没有和凌寒谈恋爱。但是,他却无意中做了对不起凌寒的事。何况,他既然答应凌寒要帮我们解决那件照片风波,自然不能中途而废。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承认了。凌寒更是为难,明知道违心的答案会伤到我,她真的不想承认本就不存在的事情啊!可是,她好不容易演戏演到快结局了,教导主任都已经相信了,她怎么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才来否认?因此,咬咬牙看了看我,还是忍痛回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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