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碧玉灵鹤
…
半个时辰过后。
一声鸡鸣从院子传进来。
天已蒙蒙亮。
张远面色一正，将《灵湖道院仙子榜》放到一旁。
不远处的铜镜，正倒映着一张俊俏苍白的面庞，十分的帅气逼人。
“每次动用石板，过后的几个时辰，都会带来虚弱的后遗症。”
“只有大量进食，补充能量，才能减轻症状……”
张远搓了把脸，使面色红润些，然后走出屋外。
门外。
张母抱着书生赶考的箱笼，已经等了片刻，眼眶微红。
正所谓。
儿行千里母担忧。
昨日张母几乎一夜未眠，与丈夫辗转反侧。
“远儿，你起来了？娘正要喊你呢。”
见到张远，张母挤出一抹笑容。
“干粮已经替你备好，你拿着路上吃吧。”
“多谢娘亲。”张远感激道。
他打开箱笼，便嗅到一阵油香。
箱笼里面，装有很多油条和油饼，还有十几个熟鸡蛋与干肉条，占了一大半的空间。
另一半则是用竹篮隔开，放着整齐叠好的衣物。
张远饥肠辘辘，抓起一个油饼往嘴里塞，三两口就吃完。
“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张母宠溺的笑着，拉过张远的手，替他整理衣领。
“小远，求仙本就讲究缘分，这次灵湖道院之行，就算与仙无缘，回家做一个普通人也好。”
张父挑着两筐油条，走了过来。
“知道了，爹，娘。”
张远感觉气氛有些凝重，便笑道：“万一孩儿被仙长看重，收做弟子，可能好几年才会回来一次。”
“不如，你二老趁着年轻，再生一个？”
“你这小鬼头！”
张父放下肩上的担子，作势要打张远。
“爹，我错了……”
张远急忙躲闪，被撵的鸡飞狗跳。
张母一旁看着，嘴角微微露出笑容。
两人只有张远一根独苗，自然是舍不得真打的。
少顷。
油条铺门口。
一行百人的商队，浩浩荡荡走来。
“远兄，该出发了！”
商队一架马车上。
一个锦衣少年掀开车帘，冲张远招手。
“来了！”张远喊道。
“爹，娘，我先走了，你们一定保重身体。”
“路上小心！”
张父与张母站在一起，目送张远坐上马车。
…………
“远兄，我发现你的面色好像有点白，莫不是被冻的？”
马车上。
赵贤语气关切，将身上的衣袍脱下，准备披去张远身上。
两人一年前相识于黑虎武行。
他比张远早入门三年，如今已是石肉阶段。
刀剑难伤。
寒暑不侵！
即便身穿短袖，一时半会也不会被冻着。
“不是天气原因。”
张远摆手道。
“不是天气。”
“难道是那本……”
赵贤恍然大悟，随后朝张远挤眉弄眼的笑着。
“也不是！”
“你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张远端坐身子，面色肃然。
关于此事，赵贤还真猜错了！
张远两世为人，不论网上还是现实，美女都见过不少。
这本灵湖道院仙子榜里面，虽然有不少仙子的插图，但都衣着保守，相当正经。
显然。
创作者也怕被里面的仙子找上门。
对于赵贤这种血气方刚，还未成家的少年，书中仙子的吸引力自然很大。
但张远虽然承认这些插画画的有水平，里面的仙子个个栩栩如生，但也确确实实，只将它当做一本正经的科普书对待，没有对着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
修仙一道，实力层次由低到高，分别是炼气一到十层，筑基，金丹，元婴……榜上的女修美是美，各个都美的有特色，但最弱的都有筑基期，甚至元婴期也有俩，可不是随便能惦记的。
…………
商队远行，两边是街景。
贩夫走卒，引车卖浆。
热闹非凡。
张远望着窗外。
天色并不是很好，慢慢飘起一阵小雪。
没多久。
商队行至一处大宅门外，停了下来。
大宅门坐落着两座石狮，其上悬挂着一方刻有“黑虎武行”四个苍劲大字的匾额。
少顷。
一名青衣长髯老者推门而出，笔直如松，目光如隼。
老者身后跟着一名妙龄少女，正探头朝着商队张望着。
“舒雅表妹，赵爷爷！”
赵贤马上出声招呼道。
“见过老师，师姐！”
张远也跟着恭敬道。
眼前两人，正是黑虎武行的赵黑虎，以及他的小孙女——
赵舒雅。
这时，赵黑虎看向车上的两人，微微点头。
“赵贤，最近石头功修炼的如何了？”
赵贤面色一红，惭愧道：“还是石肉，没怎么进步。”
“张远，你呢？”
赵黑虎些许失望，再将目光转向张远。
张远沉吟片刻。
“已经石肤大成了……”
张远并未说实话，而是隐瞒了一部分。
他也清楚，赵黑虎不可能信真话。
在一旁。
赵黑虎面露讶然，轻抚长须，老怀甚慰。
“不错不错！一年时间，就已经到石肤大成，果然有练武的天分！”
“若是都没仙缘，回到苏州城，你与舒雅便定下来吧。”
“爷爷！”
这话一出。
没等张远说话。
一旁的少女便俏脸泛红，轻咬粉唇，羞涩的低下头。
“怎么，难道我在后花园捡到的画像，是别人画的不成？”
少女小声说道：“又不是只画张远哥哥一人，还有林师姐和李师姐……”
“哈哈哈，不逗你了，快上车吧。”
赵黑虎红光满面，开怀大笑道。
每年苏州城都有几百个孩子，送去灵湖道院测试。
通过者寥寥。
不超一手之数。
不止如此。
那些通过者，也大部分都是祖上出过修仙者。
普通人想要修仙。
难如登天！
赵黑虎只当几个孩子去见世面，过段时间自然都会回来。
就像大多数苏州城的少年一样，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
半月后。
商队一路走走停停，翻越高山河流，终于到一处巍峨的方形城池外。
“武光城！”
“我也是听夫子说，武光城比苏州，大了何止百倍！今日一见，真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它……”
赵贤惊叹道。
张远也相当震撼。
光是一座城墙，恐怕就有千米高了。
商队继续前行……
靠近武光城三里，环境立刻变做四季如春，暖风习习，与身后的白茫茫世界分割开来。
这便是仙家手段吗？
张远咂舌。
望向脚下。
难道是有人在地下，埋了一架中央空调？
唳——
正当此时。
一声鹤鸣由远及近。
身边好似掀起十级台风。
张远不禁抬头。
只见一道青色光芒，瞬间填满整片视野。
随之而来。
便是浑身汗毛竖起，就像直面狮虎猛兽。
赵贤拍着张远肩膀，语气颤抖的道：“这是碧玉灵鹤！灵湖道院接引准仙苗和世家大族的子弟用的。”
“像咱们普通人，道院虽然不会拒之门外，但也不会派出碧玉灵鹤接送。”
“我知道……”
张远点头道。
昨天看的书里面，便有仙子驾乘碧玉灵鹤出游的插图。
但没想到。
真正看到。
却如此的震撼！
灵鹤展翅，至少有十多米。
每一根羽毛，都在闪烁厚重的青色灵光。
只看一眼。
便有一种心跳加速，血液倒流，碰到天敌的恐怖感觉。
直到灵鹤飞远，隐没在巨大城池内。
张远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碧玉灵鹤。”
“等我修仙有成，一定要买一只……”
张远将碧玉灵鹤的形象刻在脑海里，心中默默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