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崩，薨逝
康熙十三年，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此刻皇宫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赫舍里皇后正好生产，已经四五个时辰肚子里小阿哥还没生下来，太医说孩子再不下来就要一尸两命。
啊！……啊！……康熙听到里面传来赫舍里皇后惨叫的声音，焦急的在大殿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停住脚步看看。
这时一个太医和生产嬷嬷走过来跪在地上，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恐怕难产，肚子里的小阿哥是脚先出来的，虽说太医扎针让小阿哥脚收了回去，但是会导致皇后娘娘难产。”太医接着说道:“皇上，像这种情况皇后娘娘有可能会大出血，说完低下头抬手颤抖的擦擦额头上冷汗。”
“康熙听了犹如晴天霹雳般，他看着生产嬷嬷和太医，可有其他法子助皇后平安生产，康熙悲痛的问道。”
皇上最好的办法就是……太医不敢说出后面的话，太医在心里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保大人或保孩子只有这种办手法。”
康熙看太医吞吞吐吐的，忙焦急的问，就是什么，说出来，朕赦你无罪。
启禀皇上，办法就是保大人或者是保孩子，皇上只能选一个，太医刚说完就被康熙踹了一脚，骂道:“混账东西，给朕滚，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朕保住皇后娘娘和小阿哥，否则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康熙突然大吼一声，太医和生产嬷嬷吓的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坤宁宫的人知道皇上发了脾气，个个都不敢乱说话，闷头做自己的事，不敢出任何差错，免得皇上拿他们开刀。
“嬷嬷，本宫肚子好疼，内殿里赫舍里皇后苍白无力的和她李佳嬷嬷说着。”
“娘娘，不要怕，奴婢在你身边陪着，说完之后李佳嬷嬷伸手给赫舍里皇后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嬷嬷，您说本宫现在还没生下来小阿哥会不会死，赫舍里皇后流着眼泪痛苦的说道。
“呸呸呸，我的娘娘啊！别说不吉利的话，娘娘和小阿哥会平安的。”
赫舍里皇后拉着李佳嬷嬷的手痛的大喊，李佳嬷嬷的手被掐的破皮流血也没在意，只是眼红的安慰着她。
“嬷嬷，皇上来了吗？”
“娘娘，皇上听到你生产，现在外殿守着娘娘呢？所以娘娘不要放弃。”
“本宫就知道皇上不会不来，嬷嬷，如若本宫今日熬不过去，答应本宫，您……您让太医保孩子。”
“娘娘别说丧气话，来……深呼吸，把你说话的力气用在生孩子上，娘娘就不会多想了。”
李佳嬷嬷看着赫舍里皇后越来越没力气，内心焦灼不安，这女人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照娘娘这样恐怕真的不好了。
“昭妃娘娘，佟妃娘娘到，惠贵人，荣贵人，乌雅常在到，外面响起太监的喊声。”
皇后娘娘生产，后宫嫔妃都会来看一下。
“奴才参见昭妃娘娘，佟妃娘娘，惠贵人，荣贵人，乌雅常在。”
“奴婢参见昭妃娘娘，佟妃娘娘，惠贵人，荣贵人，乌雅常在。”
“现在皇后如何了？昭妃问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的宫女。”
佟妃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也问那个宫女，“皇上呢，怎么没有看到？”
“回娘娘的话，皇上一直守着皇后娘娘，小阿哥还没生下来，皇上有公务要忙，临走时把梁总管留在这里，等生了小阿哥派人再去送信。
佟妃听到宫女的回答，也就没再往下问。
里面痛苦的嘶喊声让荔蓁苍白了脸色，她知道赫舍里皇后会因此生下二阿哥而丧命。
“嬷嬷，您能把乌雅常在叫过来吗？本宫有话要交代。”
“娘娘叫乌雅常在过来做什么，李佳嬷嬷不解的问道。”
赫舍里皇后看着李佳嬷嬷说道:“不要问这么多，您快让人把她请进来。”
“是。”
她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以防万一在她生下孩子之前必须要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把孩子托付给她，不然她死也不瞑目，赫舍里皇后心痛的想着。
想来想去也就乌雅氏可以相信，虽然乌雅氏只是一个包衣奴才，但是她受皇上宠爱就当还她上一次救她的恩情吧！
“冬歌，赫舍里皇后声音嘶哑的叫道。”
“娘娘，一个红着眼睛的宫女走了过来。”
“冬歌，赫舍里皇后肚子疼的突然啊的一声叫出来。”
娘娘坚持一下，小阿哥马上就出来了，冬歌忙上前代替李佳嬷嬷坐在榻上给她擦汗。
这时李佳嬷嬷走了进来，荔蓁在后面跟着，心想:“这她外面站的好好的，突然被叫了进来，刚才昭妃，佟妃以及后宫嫔妃都看着她。”
娘娘，奴婢把乌雅常在请了进来，李佳嬷嬷走至榻前说道。
荔蓁上前准备行礼，赫舍里皇后摆手让她过来。
荔蓁顿了顿不知是该上前还是停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之后，她还是走了过去。
荔蓁绕过李佳嬷嬷走上前，便看到赫舍里皇后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皇后娘娘，荔蓁看着赫舍里皇后苍白的脸色，小声的叫她。”
“娘娘，你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掉以轻心，等有什么话，生了之后再说，李佳嬷嬷急切道。”
“嬷嬷，本宫现在不安排好，恐怕就没有机会说了，她摆了下汗湿的手。
“嬷嬷，如果本宫不在了，你们都跟着乌雅常在，就算本宫不在了，你们也有人护着。”
李佳嬷嬷和冬歌以及夏霜双眼通红的喊着:“娘娘，奴婢求娘娘别在说了，娘娘会好好的。”
“赫舍里皇后嘴角微微苦笑了一下，她知道她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赫舍里皇后拉着荔蓁的手说道:“如若本宫出现了意外，本宫想把孩子托付给你，就当你还那次本宫在丽贵人手里救下你的恩情吧！本宫只能相信你，还有本宫宫里的人也麻烦你了，如果她们想出宫去的，本宫希望你安排她们出宫去，但是李佳嬷嬷和冬歌以及夏霜你可以放心的留在身边，她们一个是本宫的奶嬷嬷，冬歌和夏霜是本宫带在身边的贴身婢女，她们都值得你信任。”
荔蓁没想到皇后娘娘请她进来，居然是想把二阿哥托付给她，这……这……开什么玩笑，历史上不是这样写的啊！二阿哥不是皇上养大的吗？这托付给她是什么意思。
荔蓁抬头望着皇后娘娘，发现她是认真的，真的让她抚养二阿哥，她只是一个包衣奴才还是一个没有位份的常在，怎么能养二阿哥，荔蓁犹豫再三之后说道:“皇后娘娘，这……臣妾恐怕胜任不了，臣妾只是一个常在没有位份怎么能把二阿哥托付给臣妾，昭妃娘娘，佟妃娘娘以及贵人，她们都有资格抚养二阿哥。”
“皇后看向荔蓁，本宫知道她们可以抚养二阿哥，但是本宫不信任她们，本宫不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到不信任人的手里，所以本宫相信你可以。”
这……皇后娘娘未免太相信臣妾了，万一臣妾也是那样的人呢？荔蓁心想，你太看得起我了，她自己在这吃人的皇宫都要畏手畏脚的生活，怎么去护着一个孩子，还是个皇子。
不会的，你不是这样的人，本宫不会看错人，当初你替自己婢女被丽贵人处罚，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本宫可以把孩子托付给你。
皇后把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肚子剧烈的疼痛起来，啊……好痛，差点把她痛昏过去，生产嬷嬷看到这样的情况赶紧上前查探，发现皇后出血了，心里咯噔一下，这……这……皇后娘娘再不把小阿哥生下来，情况不妙啊！
冬歌和夏霜看到生产嬷嬷脸色不好，忙上前问道:“娘娘怎么了？娘娘如何了？”
荔蓁也感觉到了不好，也上前关心的说道:“怎么样嬷嬷，皇后娘娘可还好。”
“回常在的话，皇后娘娘她……出血了，再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
荔蓁一听出血，嘴唇抖了一下，忙上前，“皇后娘娘先把肚子里的小阿哥生下来，有些话等一下再说。”
皇后拉着荔蓁的手勉强的打起精神，下身撕裂般痛着，惨叫一声，荔蓁看着冬歌往外端一盆一盆的血水，她有些头晕，浑身发软，原来生孩子这么恐怖。
外面的人听到皇后娘娘惨叫的声音，腿都吓软了，在外面僵硬的坐着，扯着手上的帕子，不知是该留还是该走。
惠贵人虽然生过孩子，但是她也没有像皇后这样痛，她几个时辰就把大阿哥生了下来，可是看皇后娘娘已经三四个时辰了还没有生下来，这……
佟妃刚想问一句，突然想起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声音响彻整个坤宁宫的宫殿。
听到孩子的哭声，冬歌喜极而泣，生了，娘娘生了，夏霜也擦着眼泪说道:“菩萨保佑，娘娘终于生了，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小阿哥。”
“荔蓁疲惫的擦了擦额头上汗，终于放下心来，她赶紧让人去通知皇上，皇后娘娘生了，还是个阿哥。”
在外面守着的梁九功听到孩子的哭声已经马不停蹄的去御书房送信去了。
生产嬷嬷给刚出生的阿哥用清水洗了洗他身上的血水，然后用小被褥包起来，李佳嬷嬷给皇后娘娘重新换上新的寝衣，把汗湿的锦被也换了，皇后娘娘无力的看着她们在忙碌，她很累甚至很想睡，但是她不能，她怕醒不过来了。
皇上驾到这时梁九功的声音响了起来，康熙在御书房坐立难安的时候，梁九功突然闯进来高兴的说道:“皇上大喜，皇后娘娘平安生下小阿哥，皇后娘娘平安生下小阿哥。”
“康熙也没有怪罪梁九功乱闯御书房的事情，带着梁九功焦急的赶来坤宁宫。”
内殿的人听到皇上来了，让人把小阿哥抱出去皇上看看，生产嬷嬷把小阿哥抱出去，夏霜后面跟着，冬歌给皇后倒了杯水，顺带给荔蓁也倒了杯水，皇后喝了点水，身上有了点力气，说道:“谢谢你，荔蓁，本宫可以这样叫你吗？”
“娘娘不必客气，娘娘平安生产臣妾就安心了，至于臣妾的名讳，皇后娘娘都可以。”
“皇后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下身湿润，眼前一点点的发黑，荔蓁发现皇后的不对劲，还没张嘴问，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忙转头看向皇后，发现她已经晕过去了，她想到了什么，把被子掀开，床榻上一大片红色，皇后娘娘下身血水已经浸透了她的衣裤，冬歌正好看到了荔蓁惊恐的神色，上前想问怎么了，她也看到了床榻上的血，而且越流越多，一时想不起来该怎么办。”
荔蓁反应过来，喊皇后娘娘，可是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荔蓁看着冬歌仿佛定在那一样一动不动，大吼一声，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太医啊！
冬歌反应过来往外跑的时候摔了一跤也没在意，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跑，不好了，娘娘血崩了。
外面的人也听到了，本来大家在开开心心的看康熙怀里的小阿哥，就看见冬歌一瘸一拐的跑出来，满脸泪水，身上甚至还有血腥味。
“怎么回事？”
冬歌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娘娘突然血崩了，赶紧让太医去看看。”
“冬歌说完低下头哭泣，也不管她面前之人是不是尊贵的帝王了。”
夏霜本来还高兴的看着小阿哥，突然听到这样的噩耗身子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众人震惊的看着冬歌，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就发生这样的事。
几位太医已经进去了，看到荔蓁在，上前要行礼，她摆手说道:“赶紧给皇后娘娘看看，怎么好好的突然血崩了。”
“是。”
几位太医上前把脉，针灸止血，可是无论怎么做，血就是止不住，太医又忙活了大半天血崩才止住，但是太医发现皇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脉象很弱几乎摸不到，他们对看一眼无力的摇了摇头。
荔蓁看到他们摇头，脸色苍白，颤抖的问太医，“怎么样，娘娘可还有救。她以为不会再发生历史上的事情，没想到还是不行。”
“臣等无能，太医说完跪下。”
“小主，娘娘已经是强弩之末，臣只能把娘娘救醒，要说什么，尽快吧！”
“好，把李佳嬷嬷和冬歌姑娘叫进来吧！”
“是。”
其中一个太医上前针灸，皇后悠悠转醒过来，她迷茫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刚才发生什么，她知道她撑不过去了，她无力的抬手让荔蓁过来。
荔蓁擦了擦眼泪，走上前，“娘娘，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哭什么，现在本宫不是好好的吗？好了别哭了，你去叫皇上进来，本宫有话说，还有你和皇上一起进来。”
“好。”
荔蓁擦了一下眼泪走了出去，她不知道如何和康熙说，她到现在还是懵的，发生的太快了，完全不给她适应的时间。
众人看到荔蓁走了出来，忙问道:“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荔蓁抬头看了眼面色黑沉的康熙，朝着众人摇了摇头，荔蓁走到康熙面前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请皇上带着小阿哥进去。”
“好。你和朕一起进去。”
“是。”
康熙抱着儿子和荔蓁进去里面，李佳嬷嬷和冬歌以及夏霜也在后面进入里面。
皇后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康熙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儿子，“皇上，你来了。”
“嗯，朕来了，还有我们的小阿哥。”
皇后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睛一红流下眼泪，这是她生的孩子，可惜没有机会看着他长大。
好好的怎么哭了，康熙看着流眼泪的皇后，他伸手为她拭去眼泪。
没有，臣妾是高兴，对了，乌雅常在呢？我有话和皇上说，最好乌雅常在也在，皇后恢复情绪道。
荔蓁听到皇后叫自己，从屏风处走了进去，娘娘，臣妾在这里。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臣妾放心不下儿子，所以臣妾把他托付给乌雅常在了，臣妾走了之后小阿哥也有人照顾，答应臣妾让乌雅常在照顾儿子，这样臣妾走的也安心。
康熙听到这样的话，抬头望向皇后，发现她是认真的，他也就没有问为什么，既然她信任蓁蓁，他也不反对。
荔蓁，本宫要你答应，小阿哥以后就交给你了，李佳嬷嬷，冬歌，夏霜她们也交给你了，这样本宫可以安心了。
李佳嬷嬷，冬歌以及夏霜再也忍不住，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哭道:“娘娘，奴婢舍不得你，你走了让奴婢怎么办。”
哭什么你们，以后乌雅常在就是你们主子，你们要好好的侍奉她，也要好好的帮她照顾小阿哥，皇后哭着道。
“是，奴婢答应娘娘，一定好好照顾小阿哥，也会听娘娘的话侍奉乌雅常在。”
康熙把儿子给荔蓁抱着，坐在床榻上把皇后抱在怀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脑海里一幕幕的闪过她陪着他的日子，有成婚的画面，陪他公事吃晚膳的画面，甚至是她第一次有身孕的画面，这些美好的回忆都有她陪着，现在他这个皇后到了强弩之末，他内心悲痛欲绝。
臣妾走之后希望皇上不要迁怒任何人，这是臣妾的命，怪不得别人，皇后担忧道。
朕答应皇后不会迁怒于人，朕会好好的把我们的儿子抚养长大，康熙红着眼睛说道。
“好。”
皇后意识开始模糊，眼皮沉重，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知道她刚才说这么多是回光返照的现象，现在她撑不住了，想想好好的睡觉。
皇后强撑着说道:“臣妾舍不得皇上和儿子，也舍不得李佳嬷嬷，冬歌和夏霜，臣妾还没看到儿子的成长，真的舍不得啊！”
皇后说完慢慢的闭上眼睛，死在了康熙怀里，他紧紧的抱着皇后，眼泪也流了下来，荔蓁，太医，李佳嬷嬷，冬歌以及夏霜都跪了下来，个个都红着眼眶流泪。
康熙十三年，赫舍里皇后生下康熙二子，血崩，薨逝，康熙悲痛万分，一个人关在乾清宫半月，不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