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道别第章
旭日破晓，朱公长鸣。
沉寂一夜的长安城，伴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渐渐苏醒过来。街道边的门窗陆陆续续的被打开，袅袅炊烟升起，原本冷清的路面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几缕温热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在了趴在桌上酣睡的卫澈脸上。
“阿啾——”
他用力打了个喷嚏，一下子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的直起身子，大脑一片空白。
看着房间内的一片狼藉，以及桌上那剩了大半的美味佳肴，卫澈猛然惊醒。
“这里是……凤来楼！”
他立刻起身，左顾右盼，却不见昨晚遇见的那位娇滴滴的女子。
“头牌呢？”
卫澈摸了摸额头，只觉得头昏脑涨，由于昨晚和马可波罗两人喝太多，已经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他忽然有些焦虑，昨晚到底是办了还是没办啊？
没办就算了，要是办了又忘了，那就亏大了！
正当卫澈懊恼之际，他忽然发现马可波罗不在屋子里，卫澈急忙寻了一番，床上没有，桌下也没有。
“这家伙去哪了？该不会背着我一个人找头牌去了吧？这个混球！”
卫澈正欲发怒，一转身却忽然瞥见桌上有一封信，用酒杯压着，旁边还有一只用绳子捆扎的小布袋。
卫澈一愣，伸手将信拿了起来，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
『卫澈兄，我先行一步，一路多谢帮衬，袋子里是答应你的报酬，他日我们有缘再见。』
呆呆看着信封上的话，卫澈一时之间有些愕然。
还记得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遭遇魔种袭击，危机时刻是马可波罗救了自己，一起逃离沙漠的旅程中，即使遭遇危险，深陷魔种重围，他也不曾放弃过自己。
虽然相识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这趟旅程中走来，共同度过一路的险阻，也悄然为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回忆和友谊。
还有马可波罗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那些真诚的告诫此刻被赋予了意义，变得深刻难忘……
看着手中的信，卫澈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逐渐坚定：“有缘再见，朋友。”
他将信纸泡进酒杯，抓起桌上的钱袋，推开房门，朝着楼下的大门走去。
离开这扇大门，他卫澈将孤身一人在这茫茫世界求存，再也无任何人牵挂。
卫澈深吸一口气，一只脚跨向门槛——就在他半个身子快要探出去时，一只粗壮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忽然悬空的卫澈一脸茫然，立刻回头看去，只见昨夜那名报菜名的大汉正板着脸看着自己。
“大……大哥，有事儿？”
大汉冲着卫澈摊出手心，粗声道：“客官，昨夜的酒钱你们还没结呢。”
“酒钱？”，卫澈一愣，“我朋友没结吗？”
大汉沉着脸说道：“那个黄毛猴子今早就溜了，没逮住他。”
“不就是钱吗，多少钱，我给你。”
“二两银子，或者十五枚金币。”
“切，不就是……”，卫澈掏钱的动作顿时僵住，“等一下，你刚才说……多少？”
“二两，金币也收，你小子该不会想赖账吧？”
卫澈傻眼了，十五枚金币？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边陲小镇的伢子，一个上等美女也才卖六金币，你们报个菜名就敢收十五个？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卫澈很想破口大骂，但又恐遭皮肉之苦，思来想去只能服软。
“大哥，我是新用户……能打个折吗？”
谁料那大汉听完，双眼一横，面露凶光，喝道：“打折？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凤来楼的规矩，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说罢，他右臂发力，当即就像擤鼻涕似的把卫澈砸向地面，钱袋里的金币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啊啊！！”
卫澈脆弱的身板狠狠的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撞碎，强烈的痛意充斥大脑几乎令卫澈晕死过去。
然而大汉并不打算停手，弯腰抓住卫澈衣领将他提溜起来，刚准备给他来套“泰森按摩”，却没曾想手刚伸出一半，卫澈忽然张嘴咬向左手胳膊。
钻心疼痛立刻袭来，大汉怒叫一声，一把将卫澈甩飞出去。
“妈的！你属狗的啊！”
卫澈并不理会，趁着摆脱大汉控制的机会立刻起身，使出全身力气冲向门外，一头扎进了拥挤的人流中。
反应过来的大汉立马追了出来，抄起家伙大喝一声：“抓住那个吃霸王餐的家伙！”
话音刚落，数个大汉从酒楼门口冲出，手持棍棒，瞅准卫澈的逃跑的方向包围过去。
卫澈头回一瞥，顿时面如土色：“靠了个北的，不就是一顿饭钱吗，至于这么大阵仗？”
话虽如此，但卫澈脚下却不敢停留，忍着疼痛，凭借瘦小的身板快速穿梭于人流之中。反观追击他的那些大汉，速度却慢了许多，两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卫澈回眸一笑，鼻孔里喷出两道得意的气息，咧嘴道：“还想宰我？下辈子吧！”
抛出一道国际友好手势，卫澈脚步加快，顺着人潮的方向向前冲去。
此刻的他已然没有了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直到确定身后的追兵已经消失，卫澈这才松了口气，放缓了脚步。
抬头望去，街道上满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两边是漂亮的四合院房屋，目光所能看见的最高处，是昨日他们见到那座高塔。
“叫什么来着……宝相……”，卫澈挠了挠头想不起来。
现在的他无处可去，又身无分文，思来想去后，决定干脆顺着高塔的方向往前走，走到哪里算到哪里。
伴随着距离宝相天枢的距离越来越近，周围的地形也逐渐开阔起来，房屋愈发雄伟高耸，灯火也愈加辉煌。
而以宝相天枢为起点，向大街另一端延伸出几百米的地方，便是一条宽约百米的大河。
河岸桥头筑着一道红木牌坊，青石砖铺成的大桥横跨河道，桥的终点，是一道庑殿封顶的城楼，巍峨雄伟。
卫澈站在人群中，目光完全被桥那边的景象所吸引，虽相隔甚远，但依然能朦朦胧胧的看到对岸的轮廓。
凭借辉煌的灯火，他能看见那最高、最雄伟的建筑直插云霄，似乎贯通天地般令人震撼。
而那些他看不见的，隐匿在暗中的一切，显得极为神秘。
“河的那边……是什么？”，卫澈怔怔的望着那边，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