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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池边练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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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林孑乳娘的孩子,自小一同长大。她知林孑。在林孑郁郁又充满仇恨的过去里,景若是她人生里唯一看到的温暖。

    可情爱是不讲道理的,不是有人闷头付出,另一个人就必须回应的。

    她知道林孑撵景若走或许是想要终结这场不该有的缘分,但那定是另一场彻骨折磨。她是将军,很聪明,很可靠。但也很笨拙。自从大将军走后,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武场里练刀,砍刀昏天黑地,仿佛那样才能宣泄心底的各种失落、仇恨、愤怒……

    恐怕没有人能想到武场上这个雌雄莫辨的刀客也曾是骑在她那威武的父亲脖子上娇憨天真的姑娘。

    暮禾意欲成全,林孑又何尝不知。冷睨她, “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猜我心思忤逆我的。”声音冷漠。

    暮禾只是担心地看着, “将军,云大人还在等你。”

    林孑冷冷扫了她一眼,拳头攥紧又松开,半晌,眸光低沉 “罢了,回府。”

    主仆二人打道回府,马车上林孑没再看暮禾的手。

    刚入青园不久,便见云涵从庭中疾步走来。

    “将军,景公子走了——”话赶话讲了出来,还没说完,就看到林孑脸色阴沉,云涵当即低头,余光扫到暮禾染血的手心,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

    “走了便走了,天又没塌,你这么急干什么?谁在后面撵你了。”林孑冷睨了云涵一眼,语气不耐烦。

    云涵一肚子话被憋在嗓子眼,全都在喉头打了个转, “在下担心将军身体,若景公子离开,以后谁来为将军调理身体?”

    “本将军身体强健,何须调理?”说完便冷漠回别风院,丢下云涵在原地一脸凌乱。

    暮禾小心跟上林孑。

    回到别风院,林孑径直去书房做事,神色如常。暮禾一只脚刚踏进房门,便听, “在门外罚跪一个时辰。”

    闻言,暮禾脚缩了回去,低头道, “唯。”

    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渐变黑。暮禾领罚结束,在门口小心问, “将军,可要传膳?”

    “嗯。”声音如常。

    林孑回到卧房,片刻暮禾叫人将饭摆了上来。端起一碗饭神色如常用着,总是若有似乎能感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蹙眉道: “你下去吧。”眼皮没抬道。

    暮禾心一紧, “唯。”躬身退出房门。

    用晚饭,林孑再次从廊下返回书房。

    见暮禾在门口立着,眼眸低垂, “你去包扎下手,日后若再多事,休怪本将军无情!”

    闻言,暮禾恭顺道, “唯。”然心中所想,无人可知。

    林孑在书房回复奏报,回复完最后一份文书,已经到了万籁俱寂的时候,整个青园陷入一片黑暗。

    已到子时,暮禾提着灯,陪林孑在府里逛了一大圈。走至那道有拱门的拐角,林孑朝尽头淡淡望了眼。

    道, “把他的院子清了,日后放杂物吧。”只望了两息,再无留恋。

    “唯。”

    主仆二人返回别风院,一夜长眠。

    一连七八日,林孑都忙于公事,不是在处理公文,就是出府与人结交。苍国的商贾士族在不知身份前,与林孑交谈甚欢。

    是日晚,林孑在书房里翻阅这些人的信息,便见暮禾叫着几个人抬箱子进院里。起身出门,问, “这是什么?”

    暮禾思忖着道: “回将军,微生院里清出来一些物件,奴准备叫人搬去偏屋。”

    林孑站在原地凝眸片刻,抬起下巴示意人打开箱子。

    奇珍异宝、字画古玩、医书铜人……除了那些药材,这十几年所有送出东西都是原封不动收在这里。而那些药材,也都是用在她的吩咐上。

    林孑感到心沉到了地底。片刻,吐出一口郁气,鼻头一酸,眼眶有些热。

    她就这么叫人讨厌吗??

    冷声道: “把东西造册,日后送礼就先将这些东西送出去。”

    暮禾心里亦觉得有些痛,每一样东西都是她亲眼目睹林孑怎么认真选的,此刻只能乖顺道, “唯。”

    “东西另找一个院子放吧。”

    “唯。”

    入夜,林孑泡完温泉回来,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不通——

    虽然可以用公事麻痹自己让自己不想,可一想就想不通,索性让暮禾陪她在园子里走走。

    暮禾提着灯在一旁照明。

    青园里有一处莲塘,这个时节也只有寂寥残枝可观。

    夜里正在散步,林孑注意到远处一盏竖灯下有一个人影趴在地上。

    皱眉道: “那是谁?在做什么?”

    暮禾回复: “回将军,那人是沈琼林。”

    林孑眉头一挑, “他在那儿做什么?”

    “作画。”

    林孑一脸迷茫。

    这大晚上,趴外面???

    暮禾见林孑不解,解释道: “沈琼林白日要在院里撒扫擦屋,听张陂说,他每日都是匆匆用饭,然后回屋捉笔画画。到了夜晚下工就来此处作画。”

    “为何?”

    “不知。张陂每日盯着,不曾见他有何异动,每日他都要画到丑时才会回去。”

    林孑眉头皱地极深,踟蹰半天,道: “我们过去看看吧。”

    暮禾听吩咐,在前方引路。快走到跟前,沈琼林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林孑,又赶紧低下头,躬身站在一边。

    “你深夜在这里做什么?”

    一盏微弱的灯下,沈琼林的身影越发清瘦,孱弱到仿佛一阵风能刮走似的。

    他低头回复, “回将军,奴婢在这里捉笔练画。”

    “为何不在屋里画?”林孑蹙眉问。

    “奴婢手生,常要练到深夜。张兄眠浅,常被我搅醒,故来此处练笔。”谨小慎微道。

    林孑鼻腔不由深沉叹气。

    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大半夜往外跑,张陂得看着他,不也得悄悄跟出来瞧??

    又瞥了眼沈琼林手背,那些伤口还赫然醒目。天天夜里这么冻着,抹什么药也好不了。莫非自己确实是个恶贯满盈的毒女??不免哑然,怪不得不讨人喜欢。

    心中苦笑,冲暮禾道: “去——再取盏灯来。”

    暮禾提灯离去。

    夜里两人都沉默无语,林孑扫了眼地上的画纸,开口道: “将你的画拿给我看。”

    闻言,沈琼林小心从地上将画纸拿起,又用手抚了抚背面的尘土,双手递给林孑。

    林孑接过画,上面全都是莲花草稿,花瓣并不是顶尖大家的流畅,的确能看出他手有些生了,与云涵所赞有所出入。

    心思一转,便想到他这些年受的刑罚以及那天她遇上的事。随便一碰便遇上他生死之劫,昔日高门名动天下的贵公子,也不知是怎么忍辱在皇宫活下来的。

    林孑目光淡淡扫过沈琼林身躯,又瞥见他身边的挂灯。看着挂灯问: “是因为此处还亮着警示池塘的灯,所以你来这里吗?”语气淡淡。

    沈琼林咬了咬唇,内心羞赧不已,但还是如实回答, “回将军的话,正是如此。”

    林孑嘴角无意识发出嗤笑。

    这样的人她只在故事里听过。

    沈琼林有些诧异,只当是嘲笑,心里更加自卑,没有抬头。

    林孑在挂灯下翻看其余几张画纸,对比来看,只能说他画得很认真。但越画到后面,形和神都越来越出彩。

    蓦地注意到某张画纸背后还有墨迹,随即翻开画来。

    是一张水墨残荷图。

    寥寥数笔,颇有神韵,萧瑟意味扑面而来。

    林孑在灯下看了这幅画很久。

    突然开口, “你画残荷的很好。”

    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是我平生所见最好。”语气有些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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