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章 人挤人
杨帆也是给李二逼急了，才想出这个办法，把他们都赶走，杨帆吃罪不起。
要是不用他们，晾着他们，也很容易出大乱子，毕竟仇富心里谁都有，万一他们趁着人多，抱着法不责众的心理，把杨家冲了呢？
就他那么点人，能挡住谁？
府兵可不止杨家有，大唐的兵源大多数都是来自关关中的百姓，这几十万人中，少说也有几千名府兵吧，这么多人，杨家拿头挡？
杨帆左思右想下，唯一的路子，就剩下卖惨了。
他让程怀默这么做，就是告诉这些人，杨家只是在打肿脸充胖子，用不起这么多人了，只要他们理智还在线，他们都会知道，这应该不是在骗他们。
因为他们还没见过有哪个家族，能这么霍霍几个月，还不败光家底的。
要不是有李二，杨帆也顶不住那么久。
人都是利己的动物，杨帆就不相信有人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还赖在一个地方不走。
至于这么折腾人，会不会折腾死人，这杨帆也有准备，想到这里，杨帆神采奕奕的看向程咬金。
程咬金好像对此没察觉似的，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说道：“继续说啊，别憋着臭屁不放！”
杨帆放下筷子，戳着手，扭捏的说道：“嘿嘿，程伯伯，我想借…”
“不借！”程咬金生硬的拒绝道。
“不是，我还没说借什么呢！”杨帆顾不得脸面了，焦急的说道。
程咬金粗暴的说道：“什么都不借！俺程咬金穷光蛋一个！什么都没有！再开口，今晚你就睡大街去！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程咬金是那种借钱的人吗！”
“哼！哥们这就去找我岳父！”杨帆故作生气的说道。
“慢走不送！”程咬金不为所动，眼皮子都不抬的说道。
杨帆瞬间变脸，一副讨好的表情凑近了程咬金，悻悻的说道：“嘿嘿，程伯伯！只是借用您面子，等我实施计划后，您叫上几个好友，让他们在各个方向，对这些人施粥而已，这些人都因我们才来这里，咱不能这么造孽，让他们饿死在旅途中吧。”
程咬金举着手说道：“哎，你小子莫胡咧咧，是你不是我！这倒也是不是不行，只是这么庞大数量的人口，这有些难办呀！”
这事因他而起，杨帆可不敢真的让他们这么死了，这因果也太大了，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不上。
这不是废话么，他上他卖惨的意义何在？
杨帆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心疼的说道：“算我账上！只不过暂时我没那么多粮食，你们能不能先垫着！”
“你这让老夫很难办啊，毕竟谁家都不富裕呀！”程咬金手指敲着桌子说道。
“我一人送一个琉璃总成了吧！”杨帆再次体会到，什么叫人在屋檐下。
“哎！一言为定！”程咬金瞬间大喜道，生怕杨帆反悔，还亲自动手把杨帆扶到座位上坐好。
程怀默闻言，看了看杨帆，又看了看他老子，很纠结的说道：“那个…”
“你闭嘴！”杨帆和程咬金异口同声的说道。
再次看向对方时，两人都露出了愉快的微笑，都觉得自己挣到了。
就是不知道程咬金知道这玻璃就是个坑后，他会有怎样的表现呢？
而程怀默长吁了一口气，看向程咬金眼神都不一样了，他还老说自己笨呢，他自己不也不咋滴吗？
为了那块沙子做成的东西高兴成这样！
接下来，杨帆再次细细的跟程咬金谈起了细节，有了好处后，程咬金就不再是一副身外人的表现，而是积极的加入了其中。
有了程咬金这老江湖的加入，杨帆顿时轻松了太多了，在玩人心这领域里，杨帆给程咬金提鞋都不配。
古代的将军可不只是排兵布阵那么简单，他们对人性的理解已经达到了让杨帆难以触摸的高度，这次的谈论让杨帆受益匪浅，大涨见识了。
就这样杨帆和程咬金一直谈论到深夜，中途他还不忘敲打了好几次快睡着的程怀默，这谈话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他竟然这副态度！
有人就会问了，程咬金这么牛逼，程怀默为什么会显得那么不堪？
这就不得不提一个事实了，有几个人愿意在青春期的时候，和他老子聊天的？
——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一个几百人的车队缓缓的经过一个小镇的外面。
小镇的外面此时已经人满为患，漫山遍野，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各色各样的脸，他们以各种形态，立足于这小镇之外。
因为这里的雪早被他们踩入泥土中，化成了泥潭，一脚下去，快没到人的膝盖，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能坐人？
小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咒骂声，妇女的抱怨声，交织成了一片，显得更混乱了。
可乱中又给人一种有序的感觉，细细一看，才能发现，这些人不是胡乱站的，而是分为大大小小的几百上千波人，这就很有华夏人的特色了，去到哪都先找熟悉的人待一块。
尽管这样，他们还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头朝着镇子里看去，目光里充满了渴望，不停得踮着脚张望着，看看有没有人出来。
此时的镇子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先来的几万人，自发性的组成了队伍，捍卫着自己的家园，他们可不敢就这么把人放进去，不然他们这么久的努力全白费了，这么多人的入境，会破坏他们的一切！
幸好别人不是来闹事的，而是来找活干的，不然他们连像样的守地都没有，又如何能防住这么多人？
只是这些人之中，不少人都没了之前的乐观，特别是上年纪的人，个个眉头紧锁，这么多人，就算是如今的天子，招人也不会要那么多吧，更别说一个小县子了。
这个事实，让不少人已经离去了，可后面又不断有人加入，导致这里的人，迟迟不见减少，不是谁都有看清形势的能力的，大多数人都只是随波逐流罢了。
“都让让！你们这帮贱民，都堵路中间做什么！”车队的头领粗暴的叫喊道。
还有些家丁打扮的人，走上前去，连推带打的清出了一条路，很快他们就嚣张不起来了，因为这么多人的践踏，让这路早已泥泞不堪，让他们的车队根本没办法走。
“这位管事，我看你们这般辛苦，不如我帮你们一把如何？给口吃的就行！”一个汉子在人堆里大喊道。
“算上我！我也…”
“…”
这汉子这番话，无疑在平静的水面上丢下一颗石子，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让本来就嘈杂的场面，更加混乱了。
车队的主人站车顶上大喝道：“呸！你们都是一些什么东西？也配帮我们推车？你们看看，这可都是杨家找我家主人买的粮食，万一你们抢走了，我们怎么交差！识趣的赶紧滚！莫给自己添麻烦！”
他这番话，生怕别人不抢他似的，得瑟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果然听了他的话，本来就拥挤上来的人们，更加不舍得走了，后面不明所以的人，也以为杨家开始招人了，纷纷往这边挤，让这车队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