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余波
房玄龄听了杨帆的话后，标准的帅大叔脸给他完成了高难度的川字，然后他起身扯着程怀默的耳朵对杨帆说：“你小子受过迫害？是不是这小子？来来来，小子，你过来帮忙，咱们一起老账新账一块算！”
成怀默龇牙咧嘴的叫道：“哎呀，房伯伯帆哥儿可是我亲兄弟，我怎么会迫害他？哎呀，轻点，帆哥儿，你倒说句话啊哎呦··”
“轻点，轻点！别拧下来咯。”杨帆一旁叫唤，没有上前的意思，这程怀默做初一他做十五，这很公平嘛，真当他不知道？是他把鬼子带过来的！
魏征没理会那边的闹剧，拍了拍杨帆的肩膀说道：“听说你小子要去榆林郡？”
“见过魏大人，好像是的。”杨帆老实的回道。
“那你那几个篮子能传出去不？”魏征继续问道。
杨帆的笑脸还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盯着魏征，可他没发现魏征有半点愧疚的意思，反而异常坦荡，杨帆很想把拳头呼他脸上，但是还是忍住了。
深呼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对魏征说：“可能您会以小家为大家，可是我做不到！那是我留给那些孩子们的救命根本，一旦我回不来了，他们好歹也有一技傍身，不至于饿死，您要把那东西传出去，无疑是要了他们的命！”
“可是这能救更多的人，相比万千黎民，他们死得其所！”魏征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这话听的杨帆直打哆嗦，他就没见过做强盗能做到这地步的人，当即不忍了，用颤抖的声音骂道：“好···好一个死得其所！我死你…！你···特么就是个···”
“你就这点能耐？人言不足以撼动老夫的决心。”面对杨帆问候他的家人，魏征不痛不痒的说道。
杨帆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尽管拿去！哈哈哈哈，这就是贞观名臣？一群强盗罢了！且不说你抢的是一群幼子的活命根本！我即将前去为你们拼命！你们却准备让我流血又流泪？这就是所谓的大唐盛世？你···”
“到底是年轻人啊，如果魏大人真要拿走，怎么会与你分说？你就不能寻找好些的反制手段吗？只会无能狂怒？这样子上战场你又如何能带着大军存活？”房玄龄叹了口气说道。
“啊？对不起房伯伯，是小子冲动了。”杨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借着楼梯下去再说，可是再看魏征脸色，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这捕鱼法子太过重要，这小子昨天就半响功夫，不算跑掉那一筐，就捕了快上千斤鱼获，假如传给百姓，不说久远的事，就眼前的灾荒甚至可以不耗费官府的钱粮，就可以解决，如此重器怎可藏私？！&34;果然，这魏征没有跟人开玩笑的习惯。
“那样会没有未来的，行不通的，这玩意没限制的使用会伤天和的，鱼苗都抓完了，不出三五年，河里就没鱼了。”杨帆提醒道，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有实际案例的，看看现在还有几条河能捕鱼的就知道了，它们数量越来越少的原因还是因为人毁掉了它根。
再小的鱼，在龙国人的眼里，那也是肉，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让它成为自己的口粮，最重要的是，龙国人太勤奋了，也太卷了。
假如把这法子公之于众，你会发现，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会有人，你今天在河边呆两小时，别人明天就会呆一天，然后就会有人连夜晚都利用上，最后，哪怕家里都摆满了鱼获，他们还是没日没夜的守着那几个框框，这对河里的鱼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魏征不为所动，面露坚毅，铿锵有力的说:“三五年？老夫现在只争朝夕！只要能把他们救了！就算把老夫当诱饵，老夫也心甘情愿！别说灭了河里的鱼了！房大人！眼看就要入冬，要是走正常流程，这些灾民能活多少人？”
房玄龄顿时头疼起来，这就是他不乐意跟魏征一路的重要原因，你扯你犊子就扯你的呗，偏偏要拉个垫背的，给台阶也不知道下，这种不知道下落的人，最让他这种八面玲珑的人讨厌了。
夺人传承，某种情况下，这可比杀人父母的仇更大，多少人因为某些工艺传承而死的？他魏征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开口就开口了，还偏偏要拉上他，让他也一起承受这份因果？
要是杨帆真只是个草根就罢了，大不了斩草除根，可现在…
“房大人！”魏征见房玄龄迟迟不开口，不满的催促道。
“约么六成吧…”
房玄龄的声音很小，可足以让这三人听的一清二楚，杨帆更是愣在原地，这人命，真的就那么不值钱么？
“六成？小子！你听听！今年蝗灾受众何止五十万？四成的人多少？你算算！多少人要因为你的自私而死！？这世上的活命法子何其多？不能全掌握于权贵手中！”魏征据理力争道。
“他做这中散大夫才一天半！可不是什么贵族！”房玄龄帮忙开脱道，他还是不想沾这因果，他当然不惧于人，但是他不想给子孙招是非。
“哼！他不是！他老子是！虽然老夫不知道是哪个，但是一定是！”官场的弯弯绕绕魏征太清楚了，一针见血的说。
一时间，两人谁都不服谁，可给杨帆露出来了个惊天大瓜，还是他的，看来这官并不是来的莫名奇妙，一切都是有根源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两位伯伯，给我个面子，都别吵吵了，我…哎呦！”程怀默话都没说完，就挨了两拳头，黑眼圈又加重了，躲到一边画起了圈圈。
“小子！你自己也说了，不提高他们的生产力，他们躲过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下下次！你都明白一切，为何一定要藏私？！”魏征见劝说不动房玄龄，又把矛盾拉回了杨帆身上。
这就是杨帆一开始不愿意去做魏征幕僚的原因，这还不是呢，就要求他无私奉献，要是的话，他杨帆的小日子该怎么过？他还怎么实现财富自由？
“他们的苦难不是我带来的，为何要我去与他们共同承担？魏公，你这做法很没道理啊，别跟我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话，我两天前还挣扎于生存之间呢，也没见别人白给我一个馒头！要给他们也不是不行，你先保证我妹妹他们衣食无忧，不然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想把东西拿走，不合适吧？”杨帆还想挣扎一下，他知道这鱼陷阱大概率是保不住了，所以想争取一下补偿。
这话房玄龄听不下去了，神色不善的盯着程怀默，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当即上手，巴掌拳头就这么毫无章法的落在他的身上，嘴里还狠狠的说:“程怀默！你就这么传话的？那三百亩良田还有一套宅子是不是给你扣下了？那其他的牲口粮食你也一并自己吞了吧？还说你没有迫害他？你给老夫死！”
程怀默左右格挡，大仗走小仗受，也是他们这些二代的规矩，不然有些脾气暴躁的长辈，下手没个轻重，把他们嘎了怎么办？
房玄龄到底是文臣，真干起来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见他招架之余，还可以为自己喊冤道:“我说了呀！兄弟，亲兄弟，你可不能害我啊，我跟你说了，只是你喝断片忘了而已！房伯伯，我真给他了，他收养的那些小孩，今早也一并送去了，有那么十来个不肯走，那也是他们自己说要留下来做生意的！啊…”
“有这回事…好像有吧！”杨帆有些不好意思道，他是真不太记得了，昨天听到消息后，一直昏昏沉沉的，人家说什么他都没太注意。
“你听到了没？三百亩，足够他们生活了，老夫再豁出去老脸，为你请头功！这点面子，崔贵还是要给老夫的，这下总成了吧！”魏征接着话说道。
“那能免去我的职务吗？我可以无偿献给你们！”杨帆得寸进尺的说，之前他还以为这鱼陷阱只是给他混温饱的工具，经过魏征这么一夸大，这么一拔高，他突然觉得他有跟别人谈条件的资本。
没等魏征开口，程怀默飞扑了过来，抱住杨帆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叫道:“兄弟啊！你可是亲兄弟啊，你不能这样啊！我苦了整整…”
房玄龄挖了挖耳朵，没揍到这小子不说，还给他嚎的脑门疼，最重要的还是给他喷了满脸口水，抹了把脸，没好气的呵斥道:“闭嘴！嚎的我脑门疼！小子，劝你还是去的比较好！这事没商量的余地！”
杨帆也不太意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问道:“好吧，什么时候去？”
“后天！”房玄龄冷冷的说出让杨帆惊讶的话。
杨帆呆呆的看着同样惊讶，又带着惊喜的程怀默，他的手甚至都没松开杨帆的大腿，杨帆一巴掌盖他脑门上，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不是说最少一个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