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扎根
“你也知道，陛下吩咐你们干的事，跟你们主动干的事，本质上是不一样的，得到的也不一样，跟你们得到的比起来，咱得到只是小儿科，你认可吗？”杨帆进到店里开门见山的说。
看崔富没反驳，知道他认同了，紧接着说：“所以我需要更多了，原有的条件加送两千石粮食。”
两千石，一石折合后相当于后世八十多斤，这粮食够两千人吃上个把月了，杨帆也想要更多，但他也知道适可而止，凡事有度才好，太贪心一般没有好下场。特别是他提供的东西都是没太多技术含量，别人会觉得物没所值，就像开锁师傅，不少人就因为那一下值不值五十吵得不可开交。
“如果你提供的东西没问题，那么成交！”崔富没作犹豫，点头答应道。
“好！爽快！第一样东西就在门外，你先试试，好使就把粮食拉到程家庄子，粮食一到，我第二样送上。合作愉快！”杨帆习惯性的站起身子把右手伸向崔富。
崔富眼藏一缕深意，也起身握住杨帆的手，说道：“是这样吧，合作愉快！”
“啊？你咋知道？”杨帆有些惊讶的问道。
崔富没有回答，反问道：“公子不是长安人士？”
杨帆赶紧否认道：“瞎说！大爷跟我一起来的！”
“来我崔家，保你前程似锦，如何？”崔福再次问道。
杨帆反问道：“你觉得呢？三姓家奴你们不是最看不起的么？”
崔富打了个哈哈，又恢复了商人的模样，说道：“来日方长，希望能够与公子再次合作愉快！”
杨帆知道他是要赶人了，识趣的转身摆摆手，说：“再说吧，东西给你留下了，走了！”
等杨帆一行人走后崔富叫人把车拉进来，当场就实验，甚至还拉出一根木头固定充当路，再用满装的车从上面经过，这崔富也是眼光老辣。
“爹，咱们真的要给李世民运粮食吗？”一个年轻人向崔富发问。
“唉，你到底不如那年轻人啊，想我千年世家嫡子怎么会不如一个田舍郎？”崔富满脸失望，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年轻问道：“我们的立身根本是什么？”
“声望与民心！”年轻人不假思索的说。
“那你明白了吗？”崔富看着还在一脸蠢萌的眨巴小眼睛，默念自己生的，自己的种，还得自己教，他只是快三十的宝宝。
“就算我们运粮食也是他李世民得名声啊，长安又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年轻人回道。
“不以善小而不为你不懂？我们的好名声不就是我们祖辈这么积累下来的吗？如果李世民解了粮食危机，我们能得到什么？就为骂他几句出出气？打不过就加入懂不懂？既然事情发展不可控我们就要调整方向，争取最大利益，如果百姓知道我们帮他们度过蝗灾，所获得的收益不比那碎银几两强！也收获了李世民得人情，这事为什么不能干！”崔富越说越气，自古就没有几个能好好说话的父亲，随手抄起顺手的家伙追杀逆子去了。
“唉！糊涂啊！”这句话本来是叹息句，轻声配摇头才是最佳表达方式，可是大爷对着杨帆脑袋大嚎出来，嚎完就走，好像刚放完大招在等cd似的。
一路上，杨帆也不知道这是大爷第几次偶尔路过，然后再偶尔留下这句话，而且每当大爷说完这句话，旁边的几个汉子必然作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好像杨帆错过几百万似的。杨帆知道不把大爷搞定，这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大爷，您听我说呀。”
“说？好好的官不做，去换点粮食？哪怕送给公爷府也是好的呀，公爷也能因此受益匪浅，知道了，到底你不是庄里的娃，唉！糊涂啊！”
这老头开挂，大招这么快就转好了？杨帆这么想的，开口却换另外一套：“大爷，您说就算能换到官又能怎样呢？自古献宝得官的都算幸进，没了上进空间了，怎么能帮衬公爷？给公爷府就更别提了，他一介武将却突然管政事，这不是给他日后埋下祸根吗？”
大爷眼珠子转了转，说：“娃啊，你那么醒目，那是他们，俺看啊，你只要做官肯定能做大官！”
杨帆苦笑道：“您高看我了，富贵圈我都没进去，权贵圈？靠自己？卖力气的才能靠自己，其他的难啊！而且，我也不想沾染那个圈子，有句话这么说，一进官门深似海啊。”
“唉！”大爷又对杨帆嚎了一声，走最前面去了，得，大招又转好了。
他们一行人回到庄子，有百八十个后生，早已带好了工具，在庄子外等候着，就等着搬粮食了。
只是他们看到大爷等人都是空手而归后，他们瞬间失望极了，看来饿肚子成了事实，整个庄子里最有本事的都出去了，还是没能找到粮食。
杨帆没心情跟他们解释什么，径直的回去陪妹妹去了，他昨晚才搬的小房子，都没来得及整理呢，什么锅碗瓢盆都要自己亲自上，也只能自己亲自上。
所以活可不少，果然杨帆刚走没多远，身后就传来巨大的欢呼声。
第二天杨帆刚起床，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门，就看到了崔富，他正坐在小院子的小凳子上，上面还有碗水，杨帆随便洗把脸，进了厨房，端着盆昨晚剩下的粥，坐了下来。
然后指了指他的碗，问道：“一起吃点？”
崔富个人涵养很好，哪怕他时间很赶，他也耐心的看着杨帆忙活，见杨帆开口了，他才回道：“杨公子好像对于我的到来并不意外。”
杨帆轻笑了声，说道：“并不介意，除你崔家还有王家，或者其他家，相信你也不想得罪程公爷。”
崔富想起程咬金那张脸，然后赶紧摇摇头，想把程咬金甩出去似的。然后对杨帆说：“你不是程家庄子的人。”
“但我为他们办事，不是吗？”杨帆端出来一份粥，慢慢吃了起来。
“老夫已差人送来一千石粮食，不知道公子你的下一样烂木头是啥呢？”
“好使不？”
“好使是好使，可……”
杨帆打断他的话，说道：“概不还价哦，怎么反悔了？要不换公爷跟你们谈谈？”
崔富恼怒的说：“换啥换，一千石已经是老夫店里所有的粮食了，下一批再给你补全不就可以啦！赶紧的，把下一样拿出来！”
看来还是程咬金名声好使，能值很多粮食，看来以后得多用用，杨帆这么想道。他也有分寸，这世家也不好惹，捡起地上石子给崔富讲解雪橇。
这简单的雪橇费不了什么功夫，见他又想发表意见，杨帆抢先一步说道：“大道至简！崔先生不会不知道吧。”
崔富瞪了杨帆一眼，才有些郁闷的说道：“好一个大道至简，不过老夫希望崔家是第一个向陛下呈现此物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简单的东西，竟然需要他两千石粮食，偏偏它还管用，而又是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没人想到去做！这着实让他感到郁闷。
他怎么想，杨帆并不关心，但面对大客户，杨帆还是用自己最热情的笑容说道：“放心啦，连大爷我都没说，去吧一路好走，记得清账啊！”
“哼！”崔富指了指杨帆，有心发泄自己的怨气，却没有找出杨帆的毛病来，然后手臂重重的拂下，掀起大片灰尘，背着手离去了。
杨帆虽然嫌弃他弄脏自己的粥，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一诺千金，真就是金口啊，答应的事就好像不带反悔的，杨帆都做好给他降价的准备，可人家始终不开口。
这时大爷背着手走进来了，进来后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杨帆。
杨帆见到大爷后，站起来热情的打招呼，问道：“大爷，您来了，吃了没，再吃点？”
“娃呀，你……，唉！”
大招放歪了？没伤害呀，看来终归逃不过真香定律。
“大爷粮食有着落了，咱们该下一步了，先干起来再说，您不用说了，我懂，我懂！”杨帆站起来扶大爷坐下。
大爷坐下来后，对杨帆说：“好娃子，以后这庄子你说的算，大爷给你压阵，看哪个敢对你大小声！”
“好，好，好，大爷霸气，先喝粥吧，肚里没食，说啥都是假的，说啥都不硬气。”杨帆哄小孩似的把大爷扶上桌。大爷本能似的抬起手掌，然后觉得不合适，又把手放下，杨帆已经进厨房盛粥。
出来后把粥放下对大爷说：“大爷，今年不是一个好年景，所以我们需要更努力了，俗话说，穷则变，变则通，我们得动起来，猫在家里只能等死，好日子不会是别人给的，是我们自己动手创造的。你们既然都没主意不妨先按我的来，把砖瓦造起来，把庄子的的危房造好，越是灾年我们就要越团结，我估摸着这冬天也不好过，尽量别少人了。”
大爷放下粥说：“娃，你说得好，你放手做，有事俺兜着。”
“那咱就不客气了哈！”
搞定大爷，杨帆觉得他算是在这里立足了，以后只要他不犯天条，或者把人刚出生的娃扔火堆，他在这程家庄子这一亩三分地活得还是很自在的，新手建立账号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