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赌约
东方寒轻轻拍了慕颜的肩膀，说道：“你还真是深藏不露……竟然独自杀死了一只黑灵。”
“运气好罢了……”慕颜憨憨一笑。
东方寒认真望着他：“你才到水天院一个月啊……拿到四强名额，单独击败黑灵。这困龙山外围的黑灵，我们必须两人一队才能应付一个，更别说斩杀它了。”
东方寒说着，口吻中多了一些羡慕和妒忌的韵味。
“你老实告诉我，你那个古怪的剑法，到底是怎么学来的？”东方寒质问道。
慕颜随口搪塞了几句，将自己外衣脱下后拧干，放在火堆旁烘烤。东方寒却不依不饶地追问，最后无奈之下他只能如实相告。
将自己如何撞见扶游之，如何被扶游之暴打，如何进入禁地见到半舟，以及如何学会这缺月刀法的事儿说了一遍。
其中将半舟问自己母亲的事情隐去，不愿透露。
东方寒听完之后，不禁赞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遭遇……这扶游之我一直不喜欢他，看他不透，如此看来他未免心胸太狭隘了些。”
慕颜耸耸肩，说道：“那你还要嫁给他吗？”
东方寒托着下巴，噘着嘴，叹了一口气。
“若是没有你的帮忙，恐怕是真的推脱不了。不过慕容家决定和我们合作，或许此事有很大的转机。至少我可以将这个婚约，延期。”
“延期？那有什么用啊。”慕颜心中略微沮丧：“这也没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啊。”
东方寒说道：“没有办法……扶游之背靠着纪家，我们东方家族实在是不敢得罪。除非扶游之自己悔婚，否则我是没办法，除非我不姓东方。”
“我爹本来想让我哥入赘到纪家，但他死活不肯，自荐前往困龙山。然后这个任务就落在我头上了。”
“那你也可以反抗也可以拒绝啊！就像你哥一样。”
东方寒说道：“我哥离家前往困龙山之后，爹娘气得大病一场。若我也跟着任性胡闹，他俩可怎么办？”
慕颜听得有些生气，大声说道：“你只考虑别人，不考虑自己吗？”
东方寒望着生气的师弟，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二人就这样不再多言。
许久之后，慕颜摸了摸自己烘烤的外衣，此时已然干了，他将外衣披在东方寒身上。
东方寒道：“还知道体贴我，算我没白疼你。”
慕颜坐在东方寒身边，二人望着月亮。东方寒问道：“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爹娘，他们是哪里人？”
慕颜回道：“我爹在我未出生时就死了。我娘怀着我的时候，就四处云游，听她说……她好像是泪岛人。我的姓名是我父亲和母亲两个人的姓氏组起来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怎么和你娘亲分开了？”
慕颜说道：“我娘云游四海，其实是为了躲避仇家。在一个月前，仇人找到我们，我娘为了保护我，独自引开了他们。”
“后来我逃到一片树林……撞见了一个老头。那个老头给了我一个信物，让我来找慕容真，我就这么被你领到了水天院，彦苍门下了。”
东方寒点点头，将慕颜拉过来一些。慕颜挪动屁股，紧紧贴着她坐着。此时发现她身上仍然湿着，手脚冰冷。于是往火堆里多加了几根柴，让火烧得旺一些。
若是东方寒向慕颜一样把外衣脱下，便很快能够烘干衣物了。但她此时腿不能动，自己也没办法将衣服脱掉。更碍于男女之嫌，于是硬撑着受冻。
这林中山风微寒，她全身湿透，这会儿她实在冷得受不了，这才让慕颜靠近一些。
“那……你娘亲之后有消息吗？”
慕颜面露沮丧，说道：“她给我留了一把剑。等我学有所成，我会去泪岛，问问这把剑的来头……或许到时候能找到她。”
“如果……你找到了的话……一定要……写信……告诉我。”东方寒轻轻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随即闭上眼睛睡着了。
慕颜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让她靠着，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不是桃花的味道，也不是今日她那古怪香囊味道。
就是香香的，说不上来的好闻。
不知过了多久，他静静守着熟睡的东方寒，火堆将她的衣物烘干了一些，她的手也不再冰冷。此时慕颜才放下心来，觉得困乏了。
两人的头挨在一起，就这么相互倚靠着，慕颜也渐渐睡着了。
……
次日清晨，东方寒被一股香味惹醒，自己枕在慕颜的外衣和行囊之上。
篝火旁插着一只野鸡，慕颜正翻看着一本书。
东方寒揉了揉眼睛，问道：“你在看什么？”
慕颜将书放置一边，扶着东方寒坐起，说道：“这是彦苍老头给我的一本书，上面记载着他的一些炼药心得。”
随后慕颜又将野鸡的鸡腿撕下来，递给了她。
“你想学炼药呀？草药都认得了吗？”东方寒接过鸡腿吃了起来。
“认得不多，若是有人指点，那应该学得快一些。”
东方寒说道：“回去你可以向青苏门的人请教一下，最好先学会怎么接腿。不然就要像现在一样，只能背着我回去了。”
东方寒虽然出生在大家族，但她本身不拘小节，所以在慕颜照料自己的时候，也不曾扭扭捏捏。就拿慕颜背东方寒来说，难免会有肌肤之间的接触。但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是丝毫不在意的。此番说出了来，也是为了慕颜不用太拘礼。
二人吃得差不多后，收拾好东西，顺着河走了一会儿看到了大路。再走了一会儿，却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慕颜心中欣喜，大步向前追去。
待走得近了，才发现前面并着走的二人，一人是楚玄，一人是扶游之。
面对突然出现的慕颜，扶游之本就很不爽。而他看到慕颜背后背着的是自己的未婚妻东方寒，便勃然大怒。
扶游之当场便发作，和慕颜大吵一架。自己的未婚妻和这小子在外面过夜，不论怎样这口气都咽不下去。
在楚玄和东方寒的劝架之下，总算是没有打起来。一路上还是由慕颜背着东方寒，扶游之气得牙痒痒，慕颜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开心。
不过多久，四人便走到了营地。此时的营地人数比之前多了一倍，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清点整理装备，搬运东西，似乎为了什么而做准备。
见到慕颜和东方寒安全回来，东方逸和程萧总算放下心来，而方靖玲和宁媛露也没什么大碍，大家都安全圆满回来了。
东方逸领着慕颜和东方寒进了帐篷，慕颜将东方寒放在地铺上，众人问候了几句，便离开了。只有扶游之在此处不愿意离开。
待宁媛露进了帐篷，见到两个男人围着她，便笑着说：“两位先行离开吧，我要为东方姐姐把腿接好。”
这时候慕颜和扶游之才肯离去。
一出帐，扶游之便恶狠狠地瞪着慕颜，说道：“小子，你到底想怎样？一直缠着我的未婚妻不放，休怪我不客气！”
慕颜嘁了一声，反问道：“东方师姐并不想嫁给你，若你是真男人，就不要以婚约来约束她，有种你就把她追到手。”
扶游之冷笑道：“哼，我取消婚约，那你便有机可乘了，是吧？”
“你也就这点能耐，若你还是个真男人，我们不妨打个赌。”慕颜挑衅着。
“打赌？赌什么？”
“这里的事情办完之后，咱们回到水天院。到时候堂堂正正地比一场，上次还未分胜负呢。”
“好啊，你倒是挺不怕死。”扶游之阴恻恻一笑，“赌注是什么？”
“就赌你这个婚约。若是我赢了，你主动和东方师姐解除婚约，除非东方师姐自愿嫁给你，那就另当别论。”
“如果你输了呢？”扶游之指着慕颜的鼻子问道：“我要的赌注你恐怕不敢押。”
“有什么不敢。最大不了，我贱命一条给你便是了。”慕颜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扶游之不屑一笑：“谁在乎你的项上人头啊……你若是输了，离开沁阳，这辈子都别再见寒妹，离她远远地就行。”
“没问题。”慕颜伸出手来，与扶游之击掌为誓。
扶游之哼了一声，甩袖离开了。
旁边的东方逸玩味一笑，随即拍了拍慕颜，说道：“多谢你救了我妹妹。”
慕颜挠了挠头，笑着说：“那个，师兄……我只是看不惯这家伙，总是死皮赖脸缠着师姐……”
“不必多言，我都懂。”东方逸指了指从帐篷中出来的宁媛露，她想和你当面道谢，你过去和她聊几句吧。
慕颜回头看去，宁媛露正站在帐篷前清理一些医疗杂物，绷带和旧衣服什么的。
慕颜走上前去，宁媛露已然察觉他来了，便笑着说道：“慕颜，我是宁媛露，昨天多谢你们的帮助。”
此时他才看清楚宁媛露的脸，五官精致，清秀美丽。笑起来一抹温柔与自信，使人如沐春风。
那一头短发其实也算不上短，垂到脖颈处。
慕颜回答道：“这是我们的本职……不过我应该向你道歉才对，昨天情况危急，就那样把你丢在那儿了。”
宁媛露扑哧一笑：“换作是我，我也会去救东方师姐的。你可别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宁媛露再说道：“东方师姐在里面休息，你可以去看看她了。我先忙了……”
慕颜目送宁媛露离开后，轻轻掀开了帐篷门，此时东方寒向他招招手。
慕颜坐在东方寒身边，只见她面露难色，问道：“你和扶游之打赌做什么？我知道你想帮我，非要逞强。”
“你对我没信心吗？”
东方寒摇了摇头：“刚刚你们在争论的时候，我已经和我哥谈了谈。”
“他决定回到水天院之后，接手家里的重担，他会前去扶家解除婚约的。”
“真的？”慕颜猛地站起来，笑容就快要从脸上掉了下来。
这时帐外传来一声冷哼，慕颜听出来是那扶游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