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什么？嫁给子嗣艰难的皇帝？（4）
看着台阶下不断磕头喊冤的女子，宇文宸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真是头疼！
“陛下，她自称臣女，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小姐。不如还是仔细审审？……”
魏公公太了解自家陛下的性子了，刚才也就是气急攻心，才要立刻打杀了这女子。
万一……这女子是哪家有功之臣的女儿，那可就会伤臣子的心了。
宇文宸瞪了一眼大太监，“你这是教朕做事？”
魏安没想到一把火直接烧到自己身上，吓得啪一下跪在皇帝跟前，“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嗯，这皇帝肝火太旺，看来平时烦心事不少。
青凰低头站立在大厅左侧，心里盘算着怎么攻略下这个暴脾气的皇帝。
宇文宸没搭理魏安，屏退了赴宴的众人，只留下出了丑事的三人及常家父女。
今日的下药之事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是谋害太子，觊觎太子妃之位，罪可当诛。
往小了说，就是男女情事，有碍瞻观，可留性命。
但无论如何，这涉及到太子和程国公府的声誉，宇文宸还是想尽可能压一压。
越少人知道里面的细节越好。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一来就要杀了那妖女。
但这妖女自称臣女，又当着众人喊冤，他好歹也得做个样子。
宇文宸面无表情，扫了一眼那个满口冤情的女子，开口冷冷道：
“好！朕暂且不杀你，你有什么冤情，细细说来。”
“臣女是程国公府程染夏，今日被歹人所害，请陛下为我做主啊……”
她就是冤啊，她只是将计就计，可那药粉的的确确是常安柠的。
“她就是程国公府的二小姐。”魏安忍不住多了句嘴。
程国公府的程二小姐？
提起她，宇文宸还是有几分印象。
这程国公娇宠侧室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
说是程家二小姐在贵女圈中也极为活跃。
连两耳不闻八卦事的皇帝陛下都不免听了几耳朵。
念着这程国公也是开国功臣，当年亦有救驾之功。
他的荒唐家事皇帝也不好干涉。
可今天他这庶女居然干出更荒谬的事，竟在将军府同时与太子和将军养子有所沾染。
仔细想想，确实也有点对劲。
再是水性杨花，不守妇德，也不能在别人府中如此放肆和男子私通款曲吧。
这时代的女子清白即是性命。
再是娇惯任性的贵女也不可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确实可疑。
可谁又这么大胆，敢在将军府行谋害之事？
“你说你冤枉，那这药粉是你衣物中搜得。太医刚已鉴定过，这药粉是一种催情药物。而太子中的正是此种药物。你作何解释？”
魏大监在皇帝的示意下，将手中的一个纸包扬了扬。
“陛下明鉴，若真是臣女给太子下药，臣女还会把药包带在身上到处晃吗？”
宇文宸一愣，说得有些道理。
通常人绝不会蠢到把作案工具随身携带。
但，眼前这女子是一般人吗？
宇文宸总觉得程染夏眼神并不简单。
他不太相信她的话。
见皇帝似乎在考虑她的说辞，程染夏决定再加一把火：
“其实……这药粉是……常家小姐的。”
话音刚落，厅内众人都惊呆了。
这程二小姐真是毒闺蜜。
平日里看她对常安柠鞍前马后，出事了就立马甩锅到好友身上。
皇帝看程染夏眼中又添了几丝厌恶。
青凰看着众人的眼光刷一下聚在她身上。
行，演戏是吧，谁不会？
青凰啪一下也跪了下去，“陛下，臣女有话说。”
识海中的火火吓了一跳，这女妖王还真是敬业，说跪就跪。
想她在妖界都是接受众生三叩九拜，哪听说过她跪别人。
“火火，你格局不够啊！大长老说过，大妖王能屈能伸。”
火火：“……”
“好，你说。”
“回禀陛下，程二小姐血口喷人，杀人诛心。他们三人出事之时，我一直在宴席之上，未曾缺席。在场的诸位公子小姐都可作证。”
青凰信口开河，她料定没人敢站出来证明她曾长时间离席。
没有人会傻到为了程家而得罪常家吧。
而且这个时候，最好选择沉默。
开口说话必然会惹得一身骚。
果然，众人都认同常安柠的说法，她的确一直在宴席上。
“不可能！明明她的丫鬟看到她进了厢房……”
“染夏，你是说湘竹吗？你什么时候跟我的丫鬟这么要好了？我的行踪她都要跟你回禀？
我是说她今天怎么这么毛手毛脚，把茶水倒我身上，还非让我去离主厅最近的侧厢房换衣。
但我半途肚子不舒服耽搁了，等过去侧厢房的时候正好看到陆宇川进去。
我当时还纳闷，为什么陆宇川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我急着把身上的湿衣衫换下来，也没多想，直接回了自己房间换好衣服就马上回了宴席。”
这一番话，聪明人早就听出其中的玄机。
这不明摆着是程染夏和常安柠的丫鬟私下窜通，要对常安柠不利吗？
“常安柠，那药粉明明是你让湘竹下在太子的茶水中，才出现后面的不堪。你还想嫁祸到我身上吗？”
“程染夏，你太好笑了。我为什么要给太子下药？难道不是你倾心太子，想成为太子妃，才买通湘竹，再嫁祸给我？”
这……众人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好像一直倾心太子的人应该是常安柠吧。
难不成……？
“程染夏，你处心积虑散播谣言，说我非太子不嫁，其实早就想好在今日给我设局。
你买通湘竹私自给太子下药，其实是想跟太子生米煮成熟饭。若事情败露，便将一切丑事推到我头上。这样大家便会相信，我是因为钟情于太子做下错事。
而你，则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
阴差阳错遇上太子，失了清白。
但错不在你，不但不能罚你，皇家还要补偿与你。
程二小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了，刚刚下人在茅房找到湘竹，要不要带过来和你对质？”
看着常安柠如此有底气，程染夏知道湘竹肯定已经被策反了。
继续纠缠下去，再被湘竹指认一番，估计自己更是不能脱罪了。
程染夏眼中冒着怒火，手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掌心的肉中。
可恶，这神经大条的常安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居然几句话把她原本的计划剖析得清清楚楚，一分不差。
宇文宸看着正在摇头晃脑分析案情的常安柠，突然心中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现在他的心情似乎好转很多，也不急着要杀人了。
这程染夏看着是个很有心机的女子，若真是做了太子妃……他不敢想。
这太子从小愚钝，而这看在宇文宸眼里却是个长处。
前朝兵变让他意识到皇子过于聪慧灵敏，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
只要他悉心教导，教会太子依仗朝中老臣，相信太子也会成为一代明君。
“陛下，臣女并未指使湘竹下药。确实是偶然碰到太子被拉进……”
程染夏决定死不松口，反正湘竹是常府的人，即便她反过来指认自己，她的说辞也不足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