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剜心之痛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阿莲的事还是被他的父母知晓了,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他们为人父母,也会有一颗心疼儿女的心。
阿莲的父母将穆堂送的东西原封不动带到了方府,作为证据呈现在方知府的面前。方知府见到穆堂的信件勃然大怒,但碍于穆家与贺家攀亲带故的关系,明面上虽并未做的太过,只是当众退了这门亲事,暗地里却给穆家的生意下绊子,搅黄了他们家好几桩生意。
方婷婷听闻了阿莲悲惨的故事,一边同情这个姑娘的悲惨遭遇,一边感叹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好姑娘。
“父亲,女儿想去给阿莲姑娘上柱香,她用她的命,换来了女儿的双目清明,不被奸人所蒙蔽。否则女儿若是真的嫁给了穆堂,后半生一定也不会幸福。”方婷婷满含热泪,恳切的请求道。
“好”方知府见女儿终日以泪洗面,心下终有不忍,他安排好足够的人手陪同方婷婷前去吊唁阿莲,自己则带着另一队人马前往城外的树林。
“你们是谁,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居然敢绑架本公子,你们是不要命了!”穆堂愤怒的叫嚣着,他被一群黑衣人捆绑着带到了树林深处,这里确实是一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穆大公子,穆大少爷!谁人不知道您的名号呀!”其中一个黑衣人戏谑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还不快给本公子松绑。”穆堂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可是他却发现身体越是扭动,这个绳结便绑得越紧。
“穆公子说笑了,既然把你绑了来,哪有松绑的道理?”
“你们想干什么?本公子的小姑可是定山侯夫人。”穆堂再次出言威胁道,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
“那也是远房小姑而已,若是你那位小姑,知晓了你在这里所做之事,不知道还会不会认你这个亲戚。”黑衣人不屑的说道,目光中也带着些许的玩味儿。
“你们是谁派来的?是阿莲的父母还是方知府?我有钱,我有好多好多钱,我可以给你们出双倍的价格,只要你们放了我。”穆堂慌忙道:“不,三倍,不,十倍,十倍的价格买我的命。”
“真是可惜了,我不缺钱,只是缺些乐子而已。”黑衣人手握一把黑色的匕首,一步一步地朝着穆堂逼来,他用一根手指托起穆堂的下颌,戏谑的说道:“我听闻你曾当着方小姐的面起誓,若是有负于她,便要承受剜心之痛,噬心之苦,不如今日你便尝尝这是什么滋味,可好?”
穆堂还未来得及尖叫出声,一把锋利的匕首已划破皮肉刺入他的胸膛,冰寒而又森冷的触感深入他的体内,不断的翻涌搅动,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但他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黑衣人似乎是玩够了,随手将匕首扔在了一边,对着藏在林中的那抹黑影低声问道:“大人可还满意?”
阴暗之中,斑驳的树影模糊着视线,看不清方知府脸上的神色,只能听见他清冷的声音,道:“若是此次他还未死,我和他之间的账一笔勾销。”
穆堂被抓走之时,李墨辰正在阿莲的墓前祭扫,他有些愧疚自己未能及时发现穆堂准备的堕胎药,也懊悔自己没能及时阻止穆堂的恶劣行为,让阿莲这么好的一个女子从此香消玉殒。
为了减少内心的自责之感,李墨辰为阿莲重新刻了一方墓碑,正在擦拭之时,他的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锋利的刀尖刺破皮肤,穿透血肉,刺骨噬心的疼痛钻心而来,让李墨辰瘫跪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刺目的猩红如泉泉流水汩汩的往外冒,他背后因强烈的痛感而激出了涔涔冷汗,然而这噬心般的疼痛只是刚刚开始。
心脏处那把无形的匕首不停的搅动着,将他那颗不堪重负的心翻搅的支离破碎,如同稀烂的肉末一般。胸口处仿佛无数的小虫子在无情的撕咬着他的心脏,无数把尖锐的小刀在将他的心脏一片片的分解,直至血肉变成了血水。
李墨辰的衣衫渐渐湿润,也分不清究竟是血液的侵染还是冷汗的浸透,他的目光失去了焦距,变成了绝望的昏暗。针锥般的痛楚麻痹着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一丝丝的剥离,绝望中陷入了万丈沼泽。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恩公,我的替身咒起了效果,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帮你续命,代替你去死了。
李墨辰如愿以偿的闭上了双眼,他的嘴角上扬,似乎还挂着一抹满足的的笑容,他身后那因灵力消散而露出的三条尾巴也在此刻变成了两条。
经历一次死亡的惨痛,李墨辰从黑暗中清醒了过来,他摸着自己还剩的两尾,再次无比的庆幸自己是一只灵猫,可以通过修炼来修出更多的尾巴,一尾便是一命。
踏着朦胧的月色,李墨辰在森林深处找到穆堂,轻柔的将他摇醒:“恩公,你快醒醒。”
穆堂在李墨辰的呼唤中逐渐睁开模糊的双眼,惊疑不定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似乎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他艰难的开口,喉咙间传来他不安的声音:“这里是地府吗?你也死了吗?”
“恩公,这里不是地府,还是人间,我们都没死。”李墨辰温暖的答道,轻巧的握住穆堂的手放置自己的心口处,道:“你看,这里还有跳动。”
穆堂静静的感受着李墨辰身体里那颗强劲有力的心脏,忽然觉得格外的安心。此时,他恍然发现李墨辰心口处的衣衫上,与自己同样的位置也有一块浓重的血迹。
穆堂下意识的伸手抚摸自己的胸口,神奇的感觉到除了衣衫破损之外,他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找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你不是人!你是妖?”穆堂因害怕手脚并用的向后退了几步,忽而又觉得哪里不太对。他面前的这个少年可是妖啊,如果真的要杀自己,那他为何要口口声声的称自己为恩公,又为何要救他?他犹豫着,不确定的再次问道:“我,以前真的救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