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夜袭司马勋（一）
子午道，是秦岭六道之一，北起今西安市长安县南，南至今汉中市洋县，北口曰“子口”，南口曰“午口”，是从汉中通往长安的一条重要谷道。
此时，梁州刺史司马勋已经带领1万步骑穿过子午道，到达北方的子口附近，直逼秦国都城长安。
“报——东海王，桓温大军于昨夜时分突破浐河防线，已向长安城进发。
陛下令您尽快击败司马勋，移师防守京城。”
一名传令兵风驰电掣般地骑马到来，向东海王苻雄报告道。
“什么？桓温突破浐河防线？”
东海王苻雄听罢，心中更加着急。
“走，我们到前线去看看！”
东海王苻雄带领苻坚、邓羌和吕光等人，连忙骑马来到司马勋的军营之前。
众人远远望去，只见司马勋的军营布置整齐，将士们或是骑马，或是步行，正在紧急集合。
在司马勋的军营前方，布有拒马、柴障等障碍物，将士们持矛持盾，正严阵以待。
东海王苻雄看罢，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哎！司马勋大军部署严密，看来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击败司马勋了！”
时间紧迫，桓温带领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如今司马勋又带领1万将士从子午道策应，王擢带领2万大军攻克陈仓。
如果不能短时间击败司马勋和王擢两路兵马，那就无法集中兵力全力对付桓温。
如此下去，桓温和司马勋、王擢三人东西夹击，那长安城就更加危险了。
“父亲，我倒是有一计策可破司马勋。”
东海王苻雄扭头看向儿子苻坚，眼神吃惊地问道：“你有何计？”
苻坚笑着说道：“去年之时，慕容评带领3万骑兵围攻晋阳城，挖沟筑墙，想以此困死冉闵。
那时，晋阳城中仅有不到1000名将士。
于是，冉闵将4000多匹战马部署于前，并在战马的尾巴之上捆上麦草等。
而后将士们用火把点燃战马的尾巴，驱逐出城，战马受痛，疯狂向前奔跑。
果然4000多匹战马很快便冲破了慕容评的防线，冉闵因此而成功地逃出晋阳城。”
苻雄听罢，眼神顿时一亮，赞道：“这不就是战国时期田单所使用的火牛阵吗？”
苻坚点头，又道：“后来我们秦国、燕国、代国、匈奴四方势力围攻皮氏县城。
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冉闵再次使用‘火马阵’，冲出皮氏县城，逃回了野王。”
苻雄的脸上渐露出笑容，连连点头，赞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苻坚笑道：“父亲，此法屡试不爽，如果我们可以在1000匹战马的尾巴之上捆绑上干草，而后再驱使战马冲击司马勋的阵营。
我想司马勋的阵营必定会大乱，如此我们便可乘机发起冲击，一举消灭了司马勋。”
苻雄听罢，脸色一冷，厉声说道：“不，1000战马太少了，既然要进攻，就必须一次性将司马勋消灭。”
当日，苻雄返回，召集众将军、校尉等人，开始命人四处寻找干草。
长安城南，秦岭脚下，当地的百姓都是以种植小麦为主，因而各家各户的门前屋后或是打谷场上，都堆集着不少的草垛。
此时村庄之中的百姓早已被秦皇苻健坚壁清野，迁入长安城中，所以村庄之内空空无人。
众将士们来到百姓家中，将麦草打包成捆，而后放于马背之上，急驰而去。
整整一日时间，将士们便已带来了成捆成捆的麦草，而后又将麦草分为一把一把，捆绑在2000匹战马的尾巴之上。
不错，是2000匹战马，东海王苻雄此次决定动用2000匹战马，一举冲破司马勋的防线。
五月十二，子夜时分，明月当空，清辉洒下，天地圣洁一片，万籁俱寂。
5000名骑兵已经列队完毕，2000匹战马位于最前方，摆成十排，每排200匹。
东海王苻雄并没有将2000匹战马一字撒开，而是将战马部署得相当紧密。
他决定集中马力、集中兵力，从一点处突破司马勋的防线，而后以点代面，再扩大战果。
在战马的尾巴之上，麦草都已捆绑完毕，将士们的长矛之上都点有燃烧的火把，只待一声令下。
“进攻——”
东海王苻雄一声令下，2000名骑兵举起长矛，点燃战马尾巴上的麦草，而后再用长矛拍打战马的屁股。
战马受痛，疯狂地向前冲去。
马蹄声声，如潮水一般涌来。
司马勋军中值守的将士们听到密集的马蹄声音，看到密集的红光之后，顿时大惊，迅速敲响金锣。
“当！”“当！”“当！”的金锣之声四处响起，将士们迅速跑出帐篷，手持弓箭、长矛，列队整齐。
司马勋也是快步走出帐篷，衣甲整齐，看向远处密集的红光，微微一笑。
今夜，他没有睡觉，全军的将士都没有睡觉，司马勋早已猜测秦军今夜必来劫营。
所以，全军所有的将士假装睡觉，但其实一个个都是身穿铠甲，手持弓箭刀矛而眠。
昨天上午，桓温大军已经越过浐河，正组织将士休整。不出几日，便同自己一道东西夹击，直逼长安城。
此时，秦军两处受敌，破解之法只有一种，那就是各个击破，或是先击败自己，或是先击败桓温，解除一方面的威胁。
桓温带有5万大军，岂是那么容易击败的？
如此看来，秦军必定会集中兵力，选择率先进攻自己。
基于这种判断，所以司马勋命令将士们夜不脱甲，刀不离身，一旦有变，便能迅速集合，做出防御。
司马勋今年整整50岁了，擅于骑射，左右手皆可同时开弓射箭，在晋朝军营之中以勇猛闻名。
并且，司马勋身经百战，大小战斗十余场，战场经验也是相当地丰富。
“哈哈哈哈……苻健小儿，你以为桓温乃是当世英雄，难道我司马勋就是草包一个？
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我司马勋的厉害！”
“嗒！”“嗒！”“嗒！”
2000匹战马驶来，马蹄声声，犹如潮水一般。
晋军前沿的将士见到战马的屁股后面冒火，一个个惊讶地合不上嘴巴。
“放箭！快放箭！”一名将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