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背叛的滋味

    翌日，夏天在医院的病房醒来。张燕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夏天开口喊她，她似乎没有听见，夏天又喊了一次，她才缓缓回头。

    看着她那张冷漠的脸，夏天觉得有些难过，那最熟悉不过的脸，此时显得如此的陌生。

    “过两天出院，你要去警局报道。”张燕简单明了转达给夏天。她仿佛是在说一个和她毫不相关的人，好像在说一个陌生人的事情，而不是她交往了五年的男友，不是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

    “你还在？”夏天很意外，自己受伤了，她却还在身边，他的内心稍稍好受一些。

    “我一会就走，我要去照顾陈，你们把他打的肋骨断了。他也在住院。”

    苏雯沉默良久，开口道：“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们从头开始好吗？”

    “你觉得可能吗？我跟他本来就没有事情，我和你无话可说。”张燕尖着嗓子叫嚷道。

    夏天皱起眉头，“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也要走了？”

    张燕默认了。夏天不甘心道：“给我看一下你的手机。”

    “夏天，你是有病吗？为什么要监视我，要干涉我的隐私？”

    张燕经常挂在嘴上的，自由，隐私，夏天不明白，自从和她在一起，夏天就失去了单身的自由和隐私，他对张燕可以说是毫无保留。

    他反问道：“怎么你的手机是隐私？我们在一起五年了，我的手机你随时随地可以翻看，我的手机指纹密码也录了你的指纹。怎么你的我看一眼都不行呢？”

    “没有意义，你现在说别的都没有意义了。”张燕生气地背过身去。夏天看不见她的表情。

    “那你说什么有意义？”

    张燕默不作声。

    夏天还想问别的问题，还想问这段时间张燕忽冷忽热的态度究竟是为何。现在他还想说任何话，好像都是白费力气，无论他说什么，张燕都是一脸冷漠，无动于衷。似乎她早就已经对两人的结局做了宣判。

    看她满不在乎，夏天闭了嘴，心痛地麻木了。

    张燕转身走出病房，夏天知道，她做了选择。

    上一次住院，是一年以前，夏天在医院走廊遇见苏雯，她脸色苍白，显得很是虚弱，她一个人提着盐水瓶，夏天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被苏雯礼貌地拒绝了。

    在走廊上，夏天和苏雯简单聊了几句。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夏天就回病房了见张燕坐在沙发上刷视频，不时发出呵呵的笑声。

    苏雯并没有表示自己过分的关心，系统的身旁站着张燕，两人礼貌客气地互相问候。

    见面后隔了两天，夏天就在自己的病房看到了苏雯，和她一同前来的还有四人，都是苏雯和夏天的朋友。苏雯从袋子里拿出一台精巧的检测的医疗仪器，递给张燕。

    一起前来的朋友买了一些水果，牛奶之类的礼品。夏天没有仔细看，只顾着和朋友聊天。夏天不知道昨天随口的一句话，抱怨自己没有检测身体指标的仪器，苏雯听见这话就放在心上了。作为朋友，苏雯的体贴和默默关心，夏天已是很感动。

    张燕对夏天住院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担忧和关心，她每天依旧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朋友们去约会，逛街购物，吃饭唱歌，夏天也没有抱怨，只是常常心里很失落。

    偶尔夏天打电话给她，张燕会不情愿地过来，在医院待不了多久，张燕就着急离开，夏天也习惯了。

    背叛这个词在张燕的世界里是不存在的。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背着父亲与村里的屠户厮混在一起了。父亲常常愁眉不展，终日借酒消愁。父亲从来没有提起这件事，年少的张燕是后来在村里人的窃窃私语，闲言碎语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屠户的妻子常常和张燕的母亲吵架。在村妇们的污言秽语中，年少的张燕不知道背叛会带来什么后果，她只知道背叛会给家里人带来争吵和烦恼。上学的时候，老师经常告诉同学们，做人要忠诚，背叛是可耻的。汉奸就是背叛自己的国家，没有好下场。张燕也似懂非懂。

    张燕才上初中二年级就辍学了，那个时候才刚刚开始施行九年义务教育，但是边远的山区，许多贫穷的家庭，女孩子辍学是很正常的事情。学校的老师会到学生家里去家访，教育和劝导家长让学生继续到学校上课，但不是所有的家长都会接受。张燕的学习成绩在班级中下游，家里更是没有多余的钱供养一个女孩子，在张燕妈妈的概念里，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张燕离家到了城里打工。打工多年，各行各业，各式各样的人张燕都遇见过。以她的社会经验教给张燕的，就是背叛。她感兴趣的就是背叛。

    作为女人，张燕长得不算很好看。最多也就算是普普通通，她皮肤有些黝黑，鼻梁微塌，脸颊有几颗青春痘，嘴唇是小小的显得不够饱满，身高刚刚好160厘米，她的胸部好像营养不良并没有很好的发育起来，显得有些干瘪。

    然而她从来不担心自己的样貌，她觉得年轻就是资本。每一次背叛自己的男友，她都可以从中获得快感，获得金钱。尽管有时候她找的男人又肥又老。张燕想的是，拥有城里女孩拥有的生活。她想着有人给她带来想要的身份和地位。

    夏天不懂她的野心。这就是张燕每天烦恼，使劲作和闹的原因。她不想嫁给夏天，过平淡的相夫教子的生活。别看她每天上班在摸鱼，上班研究下班后去哪里吃喝玩乐。张燕连续半年没有一个客户上门看房，但依旧不影响她过得纸醉金迷。她很享受被男人追捧，喜欢在不同的男人之间游走。

    当然，以上这些是真实的张燕，却不是夏天眼里的张燕。张燕从来没有在夏天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在夏天心里，张燕纯情如白莲花。夏天从来没有想到张燕会背叛自己，不止一次。

    到第五天，夏天从医院去了警察局。他脚上还缠着绷带。

    从警察口中，夏天知道了自己所犯的罪。他聚众斗殴，涉嫌黑恶势力。加上现场有人证，已经基本确定了夏天的犯罪事实。考虑到事情的起因，可酌情减轻量刑，最后夏天的审判需要等待法院审理。

    一个月过去了，夏天在看守所里，他想不明白，现场的人证为什么是自己的女友，为什么她如此憎恨自己，不惜要把自己弄进监狱。